第4章 ·幽冥问道

北海的寒风卷着冰碴掠过青冥宗山门时,叶无尘正在剑冢深处参悟《天枢剑诀》。冰玉佩的裂纹突然渗出黑血,血珠坠地的刹那,九霄剑柄的竖瞳猛然睁开——瞳仁里映出的不是剑冢残垣,而是千里之外北海玄冥塔的景象:苏晚照的残魂被九条玄冰锁链贯穿,锁链尽头拴着星罗宗九长老的本命法器!

“三日后的月蚀...“洛清璃的传音被剑气割得支离破碎,“玄冥塔的结界会...“

话音未落,山门处突然钟鸣九响。执剑长老的拂尘破空而至,缠住叶无尘右腕:“即刻前往幽冥道试炼!“

穿过血色漩涡,腐臭味扑面而来。叶无尘脚下的白骨路突然活过来,无数骨手抓住他的脚踝。九霄剑自发斩落的瞬间,金纹突然黯淡——幽冥道竟能压制混沌帝脉!

“尘儿...“

熟悉的呼唤让叶无尘浑身剧震。迷雾中浮现出青石镇铁匠铺的景象:娘亲正在熔炉前打铁,小妹在摇篮里咿呀学语。但当他要触碰时,画面突然扭曲——苏晚照的脖颈被铁链勒出紫痕,小妹的襁褓正在星罗宗祭坛燃烧!

“破!“

叶无尘挥剑斩向幻象,剑刃却穿透虚影劈在石碑上。碑文溅起的碎石中,竟藏着半片染血的银簪残片——正是娘亲刺入妖兽眼窝的那支!

穿过幽冥道的尽头,竟是天机阁的废墟。焦黑的梁柱间悬着万千命牌,叶无尘一眼就看见小妹的名字——生辰八字竟与自己完全相克!

“终于来了...“

沙哑的声音自瓦砾下传出。独臂老者掀开残破的星图,露出底下密室:墙壁上刻满混沌魔纹,中央祭坛的凹槽形状正与叶无尘的冰玉佩吻合!

“你娘当年就是在此...“老者突然咳出血块,“被九大长老抽魂炼魄!“他颤抖的指尖指向魔纹缺口,“那空缺处本该是...“

九霄剑突然震颤不已。叶无尘定睛看去,魔纹缺口赫然是《太虚引灵诀》的起手式!当他本能地运起心法时,整面墙壁突然剥落,露出后面冰封的密室——苏晚照的嫁衣整齐叠放,衣襟处绣着“混沌初开,九霄重临“!

嫁衣触手的刹那,叶无尘右臂金纹突然逆流。混沌帝脉不受控制地暴走,九霄剑柄的竖瞳淌出血泪。他看见自己的经脉正在结晶,冰晶中封冻着娘亲被炼魂的画面。

“忍住!“

洛清璃破冰而入,眉心冰凰纹绽放幽蓝光芒。她将叶无尘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透骨钉的寒意暂时压制了暴走的帝脉:“这是你娘当年留下的后手...“

冰晶突然炸裂。密室外传来素衣女子癫狂的笑声:“晚了!“她伞尖星图裹着青铜棺碎片,“苏晚照的善尸已与玄冥塔同化,此刻北海...“

雷鸣般的轰鸣自北方传来。叶无尘怀中的冰玉佩突然腾空,映出北海冰原崩裂的景象——玄冥塔正在倾塌,苏晚照的残魂化作流光没入塔底的青铜巨棺!

“即刻启程!“

洛清璃撕开虚空裂缝,寒风裹着冰晶涌入密室。叶无尘却按住她的手腕:“等等。“他拾起嫁衣下的血书,泛黄的纸页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尘儿若见此书,速毁青冥宗三圣器。混沌帝脉非天道所容,然母宁魂飞魄散,亦要护吾儿...“

血迹在此处中断,最后的“周全“二字被利刃划去。叶无尘抚过那道剑痕,突然了然——这分明是自己惯用的破军剑式!

“原来如此...“他割破掌心按在血书上,“三百年前您就算到今日。“金纹血渗入纸页的瞬间,整座天机阁废墟突然升起星图,与北海玄冥塔的流光遥相呼应。

青铜棺的轰鸣自地底传来。叶无尘握紧九霄剑,剑柄竖瞳第一次显出清明:“娘,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