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冥，“只记得当时我的年纪非常小，哥哥非常疼我，不容任何人欺我一丝，可是后来家逢变故，哥哥便将我送给一户人家收养。”顿了顿，声音落寞，“但哥哥不知道的是，那户人家并非善类。”
沈肆感觉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颤抖着声音问，“后来呢？”
“后来？”他的声音凉了几分，“我自然是在挫折磨难中长大，直到十五岁那年，终于具备自保和报仇的能力，将那家人一个不留全部杀了，沈世子知道血染红衣衫的感觉吗？”
沈肆没说话。
他似乎也没期待她的答案，接着道，“沈世子知道一把火将折磨的你的人焚成灰烬的感觉吗？
体验过三岁稚龄在你脚边哭着叫哥哥却任由他活活被大火吞噬吗？
如果有，那一定是撕心裂肺，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感觉到冰冷，无尽的冰冷几乎将我淹没。
从那以后，我厌恶所有人，除了……我的哥哥。
可是你知道吗……”
他忽然扭头，看向她，“我的哥哥却食言了，她说过会回来带我走，说过要带我过平静的生活，却将我狠心扔在炼狱，任我自生自灭，度过不知生是何生死是何死的八年。”
姬无冥一口气说完，如愿看到眼前的人变色。
沈肆突然很害怕。
害怕到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是她，害怕从他眼中看到痛苦的神色，以至于半丝求证的想法都不敢有。
颤抖的手不知该安放何处，她轻轻放在小腹温热的大手上，“那你……恨她吗？”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问出这句话。
如果他是她的阿笙，他会不会恨她？
如果他不是她的阿笙，她的阿笙是不是也遭受了这些？
沈肆不敢想。
他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恨！她说过会回来找我，可却任由我在炼狱里度过八年，你知道那些年，我是如何度过的嘛？
凭着对她的恨和执念，一点点在炼狱里挣扎求生，若不然，现在我的尸骨恐怕早就与烂泥混为一潭。”
沈肆心狠狠颤抖了一下。
掌心的温度依然灼热，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反而是无尽的冰冷。
没顶的冰冷几乎要将她淹没。
姬无冥，“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或许哥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才没有回来接我。
现在……我只想找到她。”
身体终于感觉到一丝暖意，她的声音却还是发冷的厉害，沈肆很想问他，“还找她做什么？”
却没有勇气问出口，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她的阿笙，都让她胆怯，不敢面对。
他却没给她一丝逃避的机会，“我想找到她，让她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弥补她曾经犯下的过错。”
沈肆终于抬眸，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小腹温热的触感褪去。
他抬眸，温和的和她对视，“世子可觉得肠胃好些了？”
沈肆不知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唇瓣蠕动，也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冷，“好多了。”
姬无冥看着她，“今日是女儿节，不如沈世子陪本王一起过？”
沈肆生不起拒绝的想法，“好。”
恍惚，刚刚的一切全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