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荷马史诗》中的宝藏之谜

古代希腊伟大的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作者名叫荷马，是个盲人。3000年多之后，有个名叫海因利希·施里曼的德国商人，凭着《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部史诗，在小亚细亚半岛西北岸发掘出两千多年前的特洛伊城遗址，找到了“普里阿蒙宝藏”。又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一条山谷中发现了迈锡尼王室的坟墓，打开了埋藏了3000年之久的地下宝库，使这些宝物重见天日。

在德国北部梅克化堡邦一个小镇里，有一位贫苦的牧师，1832年的一天，牧师送给10岁的儿子海因利希·施里曼一本叶勒尔编的《世界史图解》，作为生日礼物。老施里曼嗜酒如命，对6个孩子只是偶尔关心罢了。海因利希14岁时便不得不退学到一家杂货店当学徒工，在奔波闯荡中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

1856年他开始学习现代与古代希腊语言。海因利希有着惊人的天赋，一个半月他就学会了现代希腊语，又过了2个月就掌握了古代希腊语，精通了荷马史诗的六音诗行的奥妙与格律。此时，他异想天开，竟然决定去发掘传说中的一座古城。1869年春天，施里曼终于实现了他的伟大梦想。

根据荷马史诗的描写，在特洛伊城附近有“两道泉水”，“有一道泉水是热的，蒸汽从水面袅袅上升，浮悬在上空宛若烈火的雾烟；然而那另一道泉水，涌出的水流即使在夏天也冷得像冰雹或雪水。”

1870年4月，施里曼从土耳其官方得到了发掘的许可证，着手在希沙里克山发掘淹没的特洛伊城。重现特洛伊文明。

发掘工程从1871年1月开始破土动工，断断续续横跨34个年头。1873年3月中旬，施里曼在山北的一个地方又开始了一次大规模的发掘。不过，这座城使施里曼有些失望，因为它太小了，似乎不足以演绎出像伊利亚特那样恢宏的场面。但是，他却自圆其说：作为诗人，荷马对每一件事都作了极大夸张。使施里曼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他在3年的挖掘中竟然没有找到一块金子或金制品。

6月15日前的某一天，一个炎热的上午，施里曼和妻子一同在29英尺深靠近那幢古代建筑物的围墙附近。突然，他看到在褐红色废物层下面，埋着一件很大的青铜器，它的上面却是一堵墙。走近一看，他发现在青铜器后面，还有闪闪发光的东西，仿佛是金子。施里曼把他的妻子叫到跟前，悄悄地对她说：“快去，叫他们收工。”

民工们散去后，她转回到丈夫身旁。施里曼蹲在阳光照射的墙下，手握刀子，正在青铜器的周围轻轻抠挖着。最后，土里呈现出象牙的光泽和金子的闪光，施里曼把手伸进去。她取下红披肩，施里曼一件一件地把金银财宝取了出来，包在披肩里。这批器物中，最珍贵的是两顶华丽的金冕，比其他的东西显得更加光彩夺目。大的那顶由17284块金片组成，还有2串精致的项链，可以戴在佩戴者头上，并且悬吊着75根短的、18根长的链子，每根以桃形的金片组成，短链子垂在佩戴者的额前，长链子下垂于佩戴者的双肩，佩戴者的脸膛完全镶嵌在金光灿灿的黄金之中。另一顶像前一顶，但链子吊在金叶带上，后边的链子较短，只遮盖双鬓。两顶金冕的制作技艺精美绝伦，巧夺天工。还有7只金镯、2只重601的高脚金杯、3只高脚琥珀杯、4件大的金制器皿，内装有65只金耳环、8600只小银杯。还有穿孔的棱镜、扣子等。小金条和其他小件饰物，以及银、铜的花瓶与青铅球武器等生活用品。

施里曼至死也认为这些珍宝是特洛伊王普里阿蒙的财产。既然这是特洛伊城，这是普里阿蒙的宫殿，那么，它们理所当然是荷马笔下的特洛伊城的宝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施里曼动摇他的信念。他认为，他手里的这些器物就是使海伦美丽妩媚的首饰，属于那个使特洛伊城毁于一旦的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他逝世后不到3年，他的论断就被考古学家推翻。这些财宝的主人是比普里阿蒙早1500年的一位国王。

尽管施里曼判断有误，但他的发现却是无与伦比的，因此也被后世所称赞。他的助手和继承者窦普菲依靠不懈的努力，终于挖出荷马笔下的特洛伊城，即倒数第6座城。但是，使特洛伊重见天日的功劳也应该属于对荷马史诗的真实性坚信不移的施里曼这位开拓者。

早在发掘特洛伊之前，施里曼就想到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部的迈锡尼去发掘。因为非常熟悉荷马史诗的他多次注意到，荷马在叙述迈锡尼时都要加上一个形容词，如“多金的”、“黄金的”、“兴旺的”，等等。在荷马的笔下，特洛伊很富，迈锡尼更富。

1876年8月，施里曼来到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一条寂静的山谷。在山顶西部，城墙是用很大的石块砌成的，中间开了一个宏伟的山门，上面蹲伏着两尊雄狮，这就是闻名世界的狮子门。

阿伽门农的坟墓是许多考古家殚精竭虑寻求的目标，但他们全都凭自己的臆断，随意解释公元前2世纪希腊历史学家的记载，断言王者的坟墓应在城墙之外，但是却毫无根据。

施里曼的见解与他们恰恰相反。他根据记载断定：阿伽门农及其战友的5座坟墓是城墙里面，而不是在城墙外边。

施里曼在狮子门附近开始发掘。发掘是从1876年9月7日开始的，不久之后，发掘的初步结果就证明他选定的路子是正确的。在离狮子门50英尺、独眼巨人围墙不很远的地方，他们掘到一道长90英尺、宽15英尺的深沟，露出直立石板围成的圆圈，直径90英尺，圆圈内的土地早已夷平，平地内有一块直立的石板，像墓碑样，石板上的浮雕被严重损坏，难以识别在石板底下是不是坟墓。

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一个山谷成了整个世界关注的中心。施里曼夫妇总共发现5座坟墓，斯塔马上基发现了第6座，它们全都在石板围成的圆圈里。那圆圈里实质上是一处陵墓，是作为圣地而修建的公墓，这在他之前是无人知晓的。

每座坑墓都呈正方形，大小深度相同。6座墓穴中共葬有20个人，有男有女，还有2个小孩。尸身上大多数覆盖着黄金饰品。男人脸上罩着金的面具，胸部覆盖着金片，2个妇人戴着金制额饰，其中一个还戴着金冠。2个小孩包裹在金片里面。男人身边放着刀剑、金杯等东西。妇女戴着装饰用的金匣和别针，衣服上也装饰着金片。除了少数的贵重金属外，其他的宝物价值也极高，制作精艺更是精妙无双，两把镶嵌着黄金的匕首上镌刻着江河景色：河水涟漪，芦苇丛生，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一只野猫子悄然钻过，惊起的野鸭鼓翼而飞，打破了这片寂静。

随着发掘出的宝藏越来越多。施里曼十分兴奋，他要整个世界都知道。为此，他几乎每天都要从发掘现场发出报道和文章，供报社发表。他十分自信，确信挖出来的一具又一具尸体是在特洛伊城下战斗过的英雄们的遗骨。

当时，不仅施里曼一个人，甚至连以前持怀疑态度的学者们和考古学家们，也承认这个才疏学浅的德国商人握有强硬的事实和不同的凡响的运气。因为他们把坑墓里的一些宝藏作了更仔细的检查之后，认为这同荷马史诗存在准确无误的联系。荷马描绘的8字形防身盾牌，荷马史诗描述：“老涅斯托尔（参加特洛伊战争的老谋臣）把普拉姆尼酒倒入马卡翁和自己的金杯里，这个金杯有4个手把，每个手把都有两根支撑柱条；而每个手把顶部都有两只金鸽子。”最相似的是野猪獠牙盔。荷马描述：“墨里奥涅斯拿一顶皮盔给俄底修斯戴在头上，皮盔里层纵横交错地编织着结实的皮条。底下衬着一顶毛毡制的便帽，外层帽檐的两侧都巧妙地装饰着一排雪白闪亮的野猪獠牙。”而施里曼在墓穴里发现了60颗野猪牙，全部牙齿都切割得相当平整，还有两个钻孔，一定是用来使它们和别的东西拴在一起，并用在头盔上作为战争的防护武器。

对施里曼来说，毫无疑问，他所发现的世界就是荷马眼中的世界——《伊利亚特》、《奥德赛》的世界。令人遗憾的是，施里曼的判断又错了。对荷马的信任与不懈的追求，使他断定发现的是阿伽门农的坟墓。实际上，这些坟墓的年代应再向前推500年，大概估计，应该在公元前1600年与1500年之间。

后来，人们对迈锡尼文明懂得更多，他们明白了施里曼发现的坟墓不是葬于同一时期的，这个埋葬前后延续了100多年。他们肯定是王公皇族，也许是一个朝代的王室成员。阿伽门农很有可能被葬在山谷中一座蜂房似的圆顶墓里。人们设想他应该长眠于富贵的坟墓中，所以“阿特柔斯宝库”有时就被戏称为“阿伽门农之墓”。

自1921年起，在韦思教授的指导下，在迈锡尼进行发掘中，发现史前公墓（施里曼发现的坑墓本是其中一部分）扩展到巨人墙界限以外，狮子门以西的地方。大约公元前1600年至1500年间，王室的王子和公主都葬在公墓的那一部分，现在的那部分却在墙内。这些王公皇族似乎属于同一朝代。迈锡尼最伟大的时期是青铜时代的最后阶段，即公元前1500年至1400年左右。就在这一时期，迈锡尼人修建了独眼巨人墙、暗道门和狮子门。与此同时，他们把早期王公葬地用石板环绕起来，还在石板围成的圆圈内立起了墓碑，修建了如水井形状的圆祭台，动物的鲜血可以通过它直接流到地下的英雄们那里。

问题看似已经解决，但又没有完全解决，仍有一些难以否定，似是非是的论据支持施里曼的判断。以8字形盾牌、野猪獠牙盔，再加上“涅斯托尔杯”为代表的论据，使他的论点依然能够被一些人接受。尽管施里曼承认，迈锡尼人生活中有许多组成部分和荷马描写的完全不尽相同，但是争论却没有因此而停止。近百年来，学者们以阿基琉斯与赫克托尔决斗的姿态喋喋不休地争论着那些宝藏究竟属于谁的问题，但谁又是正确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