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又是一天下午快要下班了，唐总又是急匆匆地走来对文兮说：“小张，晚上一起和杨总吃饭！”
“啊？”文兮像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上次的阴影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就不去了吧！”她很不想去，但是又不敢强势地拒绝。
“走吧！人家杨总点名道姓地叫你去呢！”
“啊？”文兮一脸茫然，“为什么啊？”
“走吧！”唐总一边说一边就拿着文兮的包推着文兮出门，“好好招待杨总，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不喝酒哦！”这是文兮最后的挣扎。
“好，好。”唐总敷衍地回答。
还是老地方，不过这次唐总聪明地带了红酒来。看着酒，文兮简直是望而生畏：“我真的不能喝酒，上次喝了酒吐了好几次，头疼了好几天。”
“没问题的，今天少喝点就是了。”唐总搪塞过去。
一会儿杨总来了，几人又是一阵寒暄恭维，然后吃菜喝酒。唐总给文兮倒的酒，她没办法拒绝；杨总给她倒的酒，她也没办法拒绝。文兮真是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她一忍再忍。
唐总给文兮一个眼神：“小张，给杨总倒酒啊！”
文兮只能拿起酒瓶给杨总倒了酒：“杨总，喝酒。”
杨总直盯盯地看着文兮，握着文兮端着酒杯的双手久久不放：“张美女，客气了。你倒的这杯酒肯定特别香……”
文兮觉得一脸尴尬，双手极力从杨总的手中挣脱：“没有……不客气……”
唐总笑笑解围：“来，我们一起干一杯！为美好的明天！”
三人干杯后，唐总说：“我去趟洗手间。”转身就出门了。
只留下杨总和文兮俩人。文兮感到特别尴尬，她本身就不是会应酬的人，有唐总在还好，都是他在带头搞气氛，现在他走了，文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再有刚才发生的事让文兮全身不自在。
相反，杨总这时却更自在了。他盯着文兮，举起酒杯：“张美女，我们俩单独干一杯。”
“我不能再喝了。”文兮摇摇头，这时她已经满脸红霞飞。
杨总身子渐渐靠近文兮，悄悄伸出了咸猪手搂在文兮腰上：“再陪我喝点。”
文兮咧开身子，悄悄往后仰：“我不能喝了。”
杨总手上用了一把力，抓住文兮的腰，伸出头，向文兮靠过去：“我就喜欢你这个害羞的样子……”
文兮忍无可忍，掀翻了杨总手里的酒杯，挣脱杨总的手，站起来说：“我不喝！”然后抓起包就往外跑。
正碰上从洗手间回来的唐总：“这是干嘛？”
文兮不管不顾，直接往外跑。
唐总看着地上打碎的酒杯，望着杨总。
杨总气急败坏：“你看你找的什么员工？就喝杯酒而已，至于这么矫情吗？”
唐总赶紧哈腰道歉：“抱歉，抱歉！是我的问题！我明天就去好好教育她！我来陪你喝酒！服务员，拿个新的酒杯来！”
杨总生气地说：“还喝什么喝，心情都没了！”
唐总继续安抚：“我重新找人来陪你，不要因为她扫了我们的兴！”说着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文兮冲出饭店，她并不想在这种心情下回家，她跑到了河堤，坐在椅子上，望着远处的山水。她全身都在颤抖，对刚才发生事还心有余悸。说实话，在她活过的三十几年里，她一直是个乖乖女，听父母的话、听老师的话、听领导的话，和同学、同事、朋友和平相处，与世无争……她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今天这样，算是最激烈的一次了。
文兮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自认为自己是简单朴实的人，并没有招蜂引蝶的能力，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那张丑恶的嘴脸让她觉得恶心。但是现在这样一走了之，唐总那里怎么交代呢？如果杨总不说什么还好，要是影响了他签单，唐总一定会恨死自己的……但是刚才那种情况，她还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任他肆意妄为？……文兮脑袋里一片混沌。
回想起自己大学毕业后一路走过来的经历，想起自己以前是如何风光现如今却如何落魄，文兮不由得伤感起来。以前毕业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以前总以为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如今却成了命运的傀儡……自己怎么就没了工作、没了家？自己怎么就离开了成都？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过街老鼠？……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趁着夜幕降临，没有人会看到自己，文兮失声大哭……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回家前文兮擦干眼泪、整理好妆容、收拾好心情。
门打开了，爸爸说：“今天还算回来得早！”
“喝酒了吗？”妈妈问。
“没有！”文兮撒谎了。
妈妈在文兮身上嗅了嗅：“哼，明明还有酒味。”
文兮笑笑：“就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还这么大味儿。”妈妈极度怀疑。
“至少没有喝醉嘛！”文兮解释。
“要喝醉才算喝得多啊？”妈妈不服气，“喝酒伤身！我说了要少喝，你就是不听！”
“好，好，我知道了，下次滴酒不沾。”这种善意的谎言文兮已经说顺口了。
文兮洗洗睡了。其实她彻夜难眠，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明天要怎么面对唐总。
第二天，文兮心里很忐忑。虽然早会上唐总依然慷慨激昂、文兮依然努力尽职，但俩人心里都耿耿于怀。直到早会后人都走完了，唐总把文兮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淡定地说：“你找个时间去给杨总道个歉。”
“为什么？”文兮也强装淡定。
“你说为什么？”唐总有点不淡定了。
“我不知道。”文兮内心是害怕的。
“昨天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没有做错什么。”
“你把杨总气成那个样子，你还没错？”唐总生气了。
“那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文兮也生气啊。
“不管他干了什么你都不该那样！”唐总越来越生气，“他是我们的客户，他就是上帝！”
“客户就能肆意妄为吗？”
唐总并没有问文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心里是有数的：“他能干什么？他能把你吃了？你能少块肉？你也是个三十几岁的人了，逢场作戏，你不懂吗？”
文兮很意外唐总会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好像真的是自己不懂事了，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唐总见文兮没有说话，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现在的目的是签单，只要他签单，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出卖色相也可以吗？”文兮心里有话却难以启齿。
“这是一个大项目啊，一单当几十单，甚至几百单！你可不能掉链子……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跟杨总道个歉！这是他的电话号码……”唐总再三强调，并把写好杨总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文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