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走的,太滑了容易掉进水里出不来,特别是中间水面的石头路,现在有冰俺们赶着马车走上面不害怕,要是化冰了这里是一点都不能走的。”
水清低头看着冰面,周兴平走的都是在石头路的冰面上,即使冰裂了碎了,还能第一时间站在水里的石头上。
“我看向湖庄的湖面一到冬天都能走人,这边怎么没人走呀?”
“也走呀!”周兴平惊讶的回头看水清,“你没出来过估计是没看到人走。”
“他们不仅走冰面去镇上,两边的湖码头还有做生意的工具呢!那东西人一坐上马蹄套上稻草拉着跑的飞快,一次能拉六七个长串的生意。”
“是吗?是不是就像一个椅子大小?靠两边还有特别滑的弯撬?”
“对,你坐过呀?”周兴平以为水清没见过好呢!“那个坐一次五文钱,一个时辰的路半个时辰就到了,就算你不花钱坐走路去也能近了好些路。”
“冰撬呀!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没吃过猪肉她看过猪跑呀!”两人穿过湖面上了葫芦岛。
岛看着不是很大,约么也就月湖庄一半大小吧,外围看着都是一人多高的枯草,还有手指粗细的树枝。
“走路小心点别踩到蛇了,这里进去一条路是我每年走出来的,也是最安全的路,我们走到左上方停下,那里土肥草也不多,不管是割还挖都省力,最重要的是那边没有什么杂草树跟棉花抢养分,”水清走前面絮絮叨叨的带路。
家里的熏鱼离不开这岛里的树叶,所以她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很是熟悉。
两人走到最里面停下,从一人高的草丛走到只到膝盖处浅草处,周兴平把马车和马拴在不远处,又把马蹄上的草套摘掉装好,晚上回去还要走冰面用。
“这里一直割到那头行不行?”周兴平目测了一下全部割出来最少有四五亩地了,如果开好了这可是白得的地,到时候他再来这里种一冬旱菜呢?越想他眼睛越亮堂。
“可以,以前听王家族长说过,这湖面不大的小岛鱼户家可以买是吗?”
周兴平茫然了半天,“俺不知道呀!要不回头俺忙完了去打听打听?”
“悄悄的打听着,我们今年先种一年感觉一下,如果土壤肥沃松软我们就买了,别种两年种好了被人察觉买走了,到时候我们哭都找不到地方。”
“明白,”周兴平劲头十足的忙碌起来,拿着镰刀劲头十足的埋手割起来。
水清用钩刀站着割草,中午休息吃饼子的时候累的腰酸背疼的,她无比怀念割草机,甚至还做梦想穿回去拖回来一台用。
真的不得不佩服周兴平干活,别看他跛了腿脚,那砍草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他甩开膀子一天不休息把圈出来的这块地,割的快要完了!
“剩一点明天过来割吧!”水清抬着两条打颤的手臂说道。
“你累了去车上坐着休息一会,俺把剩下的割完,明天来了直接挖地,割草好割挖地可就难了,”周兴平一边割草一边解释。
水清捶肩膀的手臂顿了顿,“挖什么挖呀?都是草根树根的,你挖到猴年马月才能挖出来?”
“你晚上回去拿点钱给明远,让他帮你租个犁子回来,我们过来一上午就犁掉了,下午抱着锄头把不平的地方刨刨铲铲,剩下的时间不就是买粪回来准备上粪吗?难道你要等化冰了上粪呀?”
“俺记住了,”周兴平忙的抬头的功夫都没有,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他忙了一个多时辰草才全部割完,两人又给马蹄子套上东西,顺着原路小心的走回去了。
走到冰面上水清还摔了一跤,滑出好远一截路实在是冰面太滑了。
“夜晚不爬山了我们牵着马走湖边回去?”周兴平回头问坐马车上的水清。
“行吧!我对这路不熟悉听你的,”她高高的举着灯照明,走湖面上大半个时辰左右上了李家湖的小路。
都是陆路了,周兴平坐上车打了一下马屁股开始跑起来,到家去接泥鳅他正在闭眼哭呢!
“三哥怎么弄的这么晚?饭做好了等你们吃饭。”
周兴平抱起孩子哄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五十个钱来,“明远,你人头熟明早帮我租个犁子,俺们老庄基不弄弄,我怕时间久了就不是俺们的了。”
“我现在就去给你问问,三哥这么说找个时间我也得回去看看我的地基了,要是有人卖我给它卖了,常年不在那住容易被人占去,”李明远拿着钱飞快的跑去陶家。
陶酒翁带他去了相熟的人家,花了五十个钱租了两天,人家还白给使两天霸耙子,周兴平去扛东西的时候都高兴坏了,明天他得细细的把林子整理出来,
晚上爷俩吃完带回去给水清吃,她吃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倒床就睡了过去,一觉睡香到天蒙蒙亮醒来。
起床感觉身体疼的都要散架了,种地不容易呀!就割了一天的草,大头的活还是人家周兴平干的,就这她都有点想死过去了。
周兴平起来洗了一把脸,轻轻的抱着孩子去了莲花家,李明远接过孩子抱去屋里继续睡。
回来水清已经把吃的喝的都弄好了,两人天不亮出门手里拿着吃的,一路下湖面靠边穿过对面上了葫芦。
水清牵着马在前面走,周兴平扶着犁把在后面走,半上午把地块犁了出来,耙地比泥地可快多了,几亩地半天功夫弄好了,中午两人坐在车上喝水吃馍馍。
“现在能买到粪肥吗?”
“不用买,我吃过馍摸了去芦苇丛那边铲鸟粪送过来,”周兴平露出大白牙高兴的说着打算。
“路程有点远吧?”水清迟疑的问道。
“我去拉今天下午半天加明天上午半天,明天下午在犁犁耙耙就完事了。”
“也可以,反正租两天呢不能浪费了。”
事情安排好了周兴平也不浪费功夫了,拉着马车沿着湖边走了,水清在这边也没事做了,她自己一路沿着马车的痕迹走,慢慢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家。
回到家歇了好半天端着泡好的菜种子,进菜园地开始种菜,还点了绿豆大浆豆,这都是平常做豆子饭必不可少的食材,忙到天黑做好饭给孩子吃好哄睡了周兴平都还没回来。
月上中天的时候,周兴平拉了一车草回来了,水清赶紧出来挂上灯,帮着把草都拽下来堆好,“林子地拉到一半了?”
“有一半了我明早去早点,中午前肯定能拉齐活,”周兴平进屋拴好牲口,洗完手端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早上水清醒来看窗外天似亮非亮的,摸摸床边早就冰凉了,掀开被子打算下床,还没等她有动作孩子哭了,只能轻轻的拍着带他入睡。
下午她把泥鳅安顿好,脚上绑着草绳子顺着原路去了葫芦岛,到了看见周兴平都已经在耙地了。
“你怎么过来了?”周兴平回头问。
“我怕你耙地不方便打算过来帮忙的,”水清快步走过去牵着绳子,昨天已经耙过犁过了,今天只要伴均匀了就行,下午早早的就能给结束掉。
“你先回去,我把草带着顺带回月湖庄。”
“回月湖庄做什么?”水清听了奇怪。
“把门口犁犁耙耙,”周兴平说着就把地上捆好的草放车上,东西都绑紧弄好朝着月湖庄的方向走去。
水清则是回家继续忙她的事情,每天不是菜园子就是把渔网拿出来洗洗晒晒补补,孩子每天捣蛋的跑来跑去,还得眼不错的看孩子。
“我听明远说你又租耙犁了?”晚上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吃饭,自从开荒葫芦岛的林子后,连着二十多天周兴平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去,有时候李明远会跟着他一起回去。
“嗯,爹和俺们那房子被去年雨水冲倒了,最近在整理房子出来,明远不是说他想盖个棚盖子吗?正好从那里能淘弄出不少好的土坯出来,拉回来给他盖棚盖子能省了不少钱呢!”
没有房子了得把地整理出来,那边卖又卖不掉,放着不管怪可惜的,对了,肖家搬走了。”
“村里人跟你说的?”
“肖家的房子倒了我去看情况,遇到了童婶子说的,月湖庄现在只有两三户人家了,那庄子以后肯定是废了不能用了。”
“那庄子以后说不定都不存在了,涨水淹水太频繁了,这样时间久了庄子就会下沉下去,慢慢的它就会跟芦苇荡一样,除非它的地势突然拔高了否则肯定会淤泥的,”水清给儿子夹了一块鸡蛋饼。
“你大哥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问?”
周兴平端碗吃饭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要办就早点办了免得节外生枝,你不想看到他,就给他买到一个远远的地方流放,最好流放到那种最苦的地方,苦个他十来年就老实了,那时候别说找小寡妇了,就是给他一头老母猪他看着都美。”
“那可不就美吗!一头猪能卖二三两银子,又是能下小猪崽的更值钱了,别的不说光一头猪崽都要好几百文钱了,”莲花走进来没好气的说道。
水清听了忍不住的笑,“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二哥,让人带信来说想爹娘了,怎么回呀三哥?”
“先别回他,等俺们给老大活动下来了,到时候通知爹娘去见见他,你就让他也去看看,他不是想爹娘了吗?正好还能给钱凑份子钱帮忙。”
莲花听了顿时眉开眼笑的,“对,现在告诉他尽不了他的孝心,我回去了嫂子,明远哥在家盖棚盖子可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