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手链

在爱的巅峰，每一次与他的目光交汇，我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扬起，那是幸福的弧度，是爱的印记。然而，当爱已不在，即便是眼中的光芒，也变得如此忧伤，如同夜空中缺失的星辰。

我在医院的门口徘徊，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我和沈诚又和好了，这让我对小乐产生了愧疚感，不敢面对她。可是，我的心却无法控制地被她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她的门诊室。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小乐正在专注地为一位孕妇做检查。她身穿白大褂，宛如天使降临人间，那份从容和自信，与沈诚的王者风范不相上下。她们都是那种能够引领世界的人，那种独特的傲气，让人无法抗拒。

我不禁陷入沉思，小乐为何选择成为一名医生？她的条件足以让她在国外的舞台上大放异彩。然而，她为了我，留在了这里。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心中对她的愧疚便如潮水般涌来。

“下次直接过来就行，住院费我帮你先垫交了。”小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见她走出门诊室，正准备离开。我想躲避她的目光，但盆景太小，无法遮住我。小乐还是一眼看见了我，她愣了一下，双眼微眯。

“小乐！”我无奈地喊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她看着我，语气中带着怨气：“不是有沈诚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解释道：“我婆婆最近刚走，所以一直没能找你。”我试图用孩子般的讨好来平息她的怒气，对她扮了扮鬼脸：“小乐，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看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叫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你这样，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他？”她显然不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就像我对小乐的感情，无论她是否理解，我都会坚守在心。因为，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我无法割舍的记忆。

我微微仰起脸庞，对着那广袤无垠的天空，做了一个深深的、无语的表情。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有困惑，有无奈，也有淡淡的哀伤。小乐站在我身旁，她自然无法理解，那种曾经深深地爱上沈诚，甚至梦想着嫁给他的感觉。那种纯真的、热烈的、充满期待的感情，如今已变得遥不可及。

我轻轻拉起小乐的胳膊，微笑着对她说：“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小乐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调侃道：“你发财了？还是沈诚给你巨款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只是有些余款，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小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向更衣室，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环顾着这个空旷的过道，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恐慌。我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孤单了呢？尤其是在这种空旷无人的空间里。我回想起那场九寨沟的强震，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会在废墟中永远沉睡。是小乐，那个瘦弱的小乐，她不放弃，一直哭着挖出了我，背着受伤的我，走出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我妈常说，如果没有小乐，就没有今天的我。她要我发誓一辈子对小乐好。每当我想起这些，心中都会充满感激。我庆幸，我这一生，能遇见小乐，这是我最大的幸运。

“嫂子！”一声呼唤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抬头看去，是陈西。我笑着向他招手，可能我的动作有点滑稽，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嫂子，你真可爱！”

可爱？这是夸我，还是挖苦我？我已经是已婚妇女了，被人夸奖可爱，总觉得有点奇怪。我想了想，对他说：“陈西，不能用可爱这个词。”

他看着我，目光落在我的手背上。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他伸手想拉我的手，但又很快收了回去。他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我试图收起那只受伤的手，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上面，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再次追问：“是不是发炎了？”我慌乱地摆手，说：“没有！绝对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他手法娴熟地解开纱布，尽管伤口与纱布粘连，我还是忍不住微微缩回了手。他瞥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我办公室，我给你重新处理一下，看起来有点感染了。”

我心中一阵犹豫，他的语气仿佛带着命令的意味。我能拒绝吗？伤口的疼痛我还可以忍受，但如果拒绝他，他会不会生气呢？这种选择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

“怎么？怕我？”陈西回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戏谑。

“不是，我知道你很忙，我怕耽误你的时间。”我急忙摆手，试图解释。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事，我已经下班了。”

他的理由让我无法拒绝，我只好低头给小乐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稍后会和她碰面。

从陈西的办公室出来，我遇到了小乐。她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问我：“陈西好像和你很熟？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其实也没那么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沈诚说他才回国不久。”

小乐瞥了一眼我受伤的手，调侃道：“你这伤口可真够深的，能让外科专家亲自为你包扎，真是荣幸啊！”

我苦笑了一下：“就是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了一下，陈西说伤口虽然不大但很深。”

“那你可真是幸运极了，能让医院的大红人陈西医生亲自为你处理伤口。”小乐继续开着玩笑。

我突然想起了沈诚提到的陈西和五高女生的往事，便好奇地问道：“小乐，你听说过陈西以前和我们五高的一个女生交往过吗？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被这样的男生爱过。”

小乐开车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是啊，谁这么幸运，被这样的男生爱过呢。”

我察觉到小乐的情绪有些低落，便试探着说：“小乐，其实我觉得陈西很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做男朋友。”

本以为小乐会高兴，没想到她却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不喜欢沈诚的朋友。”

我有些惊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乔木那样，天天给你送花啊。”

小乐突然有些不耐烦地怼了我一句：“我说了我不需要！”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可能多嘴了。”

小乐以为我生气了，又忍不住向我道歉，说最近事情比较多，有点烦，希望我别放在心上。我笑着安慰他：“没事，我怎么会放心上呢？”然后，我们坐上了车，车子平稳地开着。有那么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刚刚在医院换药的事情。

陈西在给我换药时，他的眼神里总是有一种我难以捉摸的情绪。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他：“陈西，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受过伤？”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嫂子，你是不是在强震那年被压在了废墟里？”

我吃惊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那嫂子，你有没有忘记过什么人和什么东西没有？”我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吧，我的脑袋也没有受伤啊。”

陈西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一条银手链，说：“嫂子，这是送给你的。这条手链上有一个阳字，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我看着那条手链，本能地想拒绝。因为我知道沈肖不喜欢我戴太多的首饰。可是，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只有我和陈西两个人，如果拒绝他，可能会让他感到尴尬。于是，我只好戴上了那条手链。

陈西看着我戴上手链，微笑着说：“这条手链不值钱的，嫂子你别拒绝。”我点了点头，说：“谢谢你，小乐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害怕看见他了？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今天的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小乐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诚注意到了我手上的手链，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条手链是白金的，不是银的。做工这么精细，应该是老款的白金款式。”我吃惊地看着他，问道：“白金？不是银吗？她明明说是银的。”

沈诚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他是谁？这条手链是谁送给你的？”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小乐，小乐送我的！”

“是吗？”

明显沈诚是不信我的，可是在他看来，我真的也没有骗他的胆量，他只是盯着我，可能到嘴边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夜色中，我试图解开那条似乎被诅咒的链子，但无论我如何尝试，它都紧紧锁住，无法挣脱。陈西给我的这条链子，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意图？我对此一无所知。他的性格与职业之间的不协调，总是让我困惑不已。

沈诚的翻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让我心头一紧。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避免打扰到他。他的睡眠总是那么浅，而我，至今仍未完全适应他近在咫尺的存在。过去，他的生理发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给我留下了痛苦的回忆。自从婆婆走后，他似乎越来越依赖我，喜欢赖在我的床上。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和陈西很熟吗？”他迷迷糊糊地回应道：“大晚上问什么陈西，你最近怎么老是提他？”我试图转移话题，但他却继续说了下去：“陈西啊，我、你大嫂、陈西，我们三个一起从山里走出来的。他家条件不好，和我差不多。但他很努力，公费留学，这是我和谢菲儿都望尘莫及的。”

他接着说道：“我今天去医院找小乐了，想把陈西介绍给小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太合适。”沈诚立刻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不合适？陈西喜欢的是有魄力的女人，小乐就是那种类型。”

我沉默了，思考着他们是否真的不合适。但我知道，小乐是喜欢陈西的。我曾经偷偷观察过，她看陈西的眼神充满了光芒，那是一种别人无法察觉的特殊情感。

突然，沈诚抓住了我的手，问道：“你戒指呢？”我告诉他因为手受伤肿胀，所以摘下了戒指。他提议要给我换一个，说那个太俗气了，当初只是为了恶心我才买的。我拒绝了，告诉他我已经习惯了，不需要换。但他坚持说：“那怎么行！我都和珠宝行说好了！”

我叹了口气，说：“沈诚，我这个人很笨，小时候受过重伤，可能在你眼里我是个不灵光的人。但你知道吗？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即使你说过你一辈子不会爱上我，我也会因为你的一点点好而感动。”说这些话时，我感到有些伤感。我知道沈诚心里没有我，但我还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而感动了。

他轻轻地说道：“安阳，对不起。”面对他的道歉，我竟然感到了一丝失落。如果他不会爱上我，那我又何必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呢？在没有爱的环境中成长，他也不会快乐的。

“睡吧。”我轻声说道。心中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疲惫。想起沈诚刚才的话，我不禁感到心酸。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我趁他熟睡时，从药盒里拿出一颗避孕药吞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利贴，是沈诚留的。他让我睡醒后去公司找他。我来到公司后，黄小雅礼貌地为我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沈诚还在开会，我便站在玻璃窗前欣赏着楼下的风景。

这是我第一次来沈诚的公司。以前他不喜欢我来这里，而现在我却不想来。也许此刻他只是想展示他的江山给我看，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门外传来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声，虽然声音很轻很细，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沈总的太太吗？长得也太一般了。”一个声音说道。另一个声音回应道：“可人家娘家有钱啊！你知道沈总为什么娶她吗？”第一个声音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第二个声音解释道：“沈总据说是靠沈太太起的家，陪嫁了一千万呢！”第一个声音不屑地说道：“可是有什么用呢？沈总外面的女人还不是一大堆，就那个牛丽一个就够呛的啦，听说……”

门外的黄小雅似乎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她推开门对那两个女人训斥道：“嚼什么舌头！工作很闲吗？冲个咖啡都能聊起天来！”门内，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们说的也是事实啊……

黄小雅推开门走了进来，向我致歉道：“沈太太，公司的员工是新来的，扰了您的清静，实在抱歉啊！”我微笑着说道：“没有，她们说什么我没听到，年轻女孩子都喜欢聊天的，黄秘书辛苦了！”那一刻，我只能装着若无其事……

“那就好，太太，沈总的会议有点长，您还得再等一会，他是工作狂，只要开会了就停不下来！”黄小雅解释道。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沈诚似乎总是很受女人欢迎，无论是在安氏还是现在这家公司，就连黄小雅这样训练有素的职业秘书谈起他时，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红晕……

我心乱如麻，试图解锁电脑，却屡次失败。小乐的微信头像在电脑屏幕上不停地跳动。她怎么会有沈诚的微信？这两个人，看似毫无交集，却在此刻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紧密相连。

我尝试用各种密码，包括沈诚和我的婆婆的生日，但都无济于事。小乐的头像跳得越来越欢，我的心也越来越乱。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小乐的生日，电脑居然奇迹般地打开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瞠目结舌。沈诚居然知道小乐的生日，而且他们的聊天记录中，小乐被备注为“母老虎”。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玩笑，但当我看到他们的对话内容时，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个是我深信不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同床共枕的丈夫，我从未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现在的事实却让我无法置信。

“沈诚，你什么时候离婚？”小乐的信息让我心如刀绞。他们之间，居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和她是朋友？你还这么逼宫吗？你知道我离开她也娶不了你的！”沈诚的回答更让我震惊。他们之间的关系，居然已经深入到这种程度了吗？

“沈诚，你不是说你会和她生个孩子来救我们的孩子吗？怎么后悔了？”小乐的话让我如坠冰窖。他们，居然已经有了孩子？

我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这不是真的，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就在这时，沈诚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我慌乱中连忙锁了电脑，试图掩盖这一切。

“来了很久了吗？”沈诚进门后，看到我正在翻杂志，便在我身边坐下。我努力保持镇定，但心中的慌乱却无法掩饰。

“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你了，就回来看看。”沈诚的话让我心中一阵酸楚。如果我不知道他和小乐的事情，这样的关心会让我感到幸福。但现在，我只能感到心痛。

“安阳，我们下去走走吧？我让黄秘书定了餐厅，你喜欢的风格。”沈诚提议道。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沈诚，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休息。”

“不舒服？怎么了？”沈诚关切地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而已。”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你先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沈诚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放心：“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真的没关系，你快去快回吧。”我催促道。

沈诚离开后，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心中一片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诚和小乐的关系，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的未来。

夜幕降临，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沈诚还没有回来。门虚掩着，从书房传来一丝淡淡的光亮。我悄悄地起身，靠近书房，听到了沈诚和小乐的通话声。

“她还没醒？什么病？你们医院的医生说营养不养，操劳过累，我都不知道她操劳什么，累什么？什么，我要对她好？乐清楚你搞笑的吧，一边睡人家老公，一边还装善人！”沈诚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沈诚，你要敢让安阳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就死给你看！”小乐的声音带着威胁和绝望。

“别死了！我估计她知道了！”沈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绝望。

“真的？你别吓我！”小乐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要不，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晕呢？”沈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