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醒过来,是枕边人的闹钟把我弄醒的,他翻了个身,看样子,仍然困得不行,我呓语般地说了声:“我梦到TLP了!”。没人理我,我翻了个身,挣扎了一下,坐了起来,开始了所谓新的一天。
云端那声厉喝忽然就断片了......几年以前,我是真的想从童年开始,重新活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生命就这样断了片,稀里糊涂把我送到了这里,我不得不皱着眉头继续那没理清,也没有活明白,却不得不继续的生活。
昨天晚上其实过得很糟糕,没有等来我想要的结果,我不是不努力的那种人,但我的努力往往不会换取应有的结果。我很担心,这灰色的世界里终有一天不再有我的位置,我不知道该怎样走下去比较合适,很多话我想说但没有人可说,我便自己写日记,写了很多,可是我还是觉得孤独,但怎么办呢?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瞅着枕边人,他又睡过去了。
热完牛奶,我下了楼,我必须开始自己自律而又有意义的一天,但我心里已经无数遍在说,人生没有意义,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多了,又明白那些你想要实现的事情,或者因为现实,或者因为你无法自律,或者我们还要追求一点自我感觉快乐的舒适感,我们最终会活得很没有意义。
忽然想起把萤,前些日子,我一气之下把她删除了。奇迹出现了,一直“已读不回”的她忽然拼命给我打电话,我不敢接,也不想接,那电话一直持续到凌晨。静音,但屏幕每亮一次,我都会下意识难受一下。是的,我是泄愤,是报复,更是自我挽救,我不想再与她如此内耗下去。貌似无厘头的悲喜都有深刻的内在原因,他们回避过去了,我却想搞清楚。于我这种自以与众不同的人来说,总是想痛苦都要是明白的,烦恼也应该是清楚的,所以,我不想糊弄自己。
因为微信删了,电话不接,前几日她终于发了许多短信,各种看似温柔但却咄咄逼人的“解释”。虽然我面无表情,但我一定在心里冷笑了很多次了。
忽然不想说这事儿了,窗外冷冷的,屋里冷冷的,我的手指却仍然灵活,不像什么蝴蝶,而是一个管道,流泄着内心的情绪,释放着那无处安放的迷惑。是的,就这么一天天的,忽然就没了一日,又没有了一日,我有些难过,为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而难过。这么些年了,我依然在找理由,找借口,就像萤一样,总是活在自我掩饰与自我解释的矛盾中。
有些事情她如愿了,她与那些喜欢在朋友圈P照,晒美食,晒光鲜的人一样,都是虚荣心满满的人。他们的妒忌心与虚荣心共进退,前者强,后者就强,当她漫天而来的情绪高涨时,她还要把我带到沟里,不停地暗示我的同行们有多么成功,终于把我惹怒了,我没忍住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第二天她就把我屏蔽了,她是第一个屏蔽我的好友。我故作大方地接受了现实,后来时间长了,倒也释然了,反正都这样了,也就这样吧。其实,我们都一样,是虚伪的人。
萤说:“老高,我俩是姐妹,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就怕我自己不清醒。”于是,我很兴奋地告诉她,是的,她早该放弃那个男人了,那是个不要脸的渣男。我还告诉她,那个男人的老婆一点都不丑,万千人海中自己看中的女人,不爱怎么可以娶回家呢?那种坏男人在你面前说的话,在老婆面前完全有可能重演一遍。
萤说:“是啊,就是那样啊,我太傻了。“
那天晚上,萤把我拉黑了,我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当然,很快她又把我加回来。我经常在想,我们都在自我欺骗呢,是不是呢。真话,真的能说吗?
今天的心情果真和从前差不多,死沉死沉的。窗外的鸟儿叫得很欢,我知道,我多占用了自己10多分钟的时间。我清醒得很,那些可能需要动脑,动手,动腿,见活人的事情才有可能让我活着。活着才能每天这样唧唧歪歪。
多么糟糕的清晨。
我离开了那个小小的我,我失去了塑料花的姐妹,我昨天的业务黄了,我枕边的人这些日子情绪都很低落。
昨天晚上,他刷着手机,背对着我。我推了他一下,掐了一下他的,大声说:“哎,遇到啥事儿一定要说哈,有什么困难讲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哈。”
他厌烦地扭动了一下,依然背对着我,不耐烦地说:“没有,没有。”
我故作活泼地,大声地“哦”了一声,手指滑向手机屏幕,脑子里想着《道熙啊》里的小女孩,不停地找与她有关的新消息。
前些日子,有个之前觉得活得特别来劲儿的女明星死了。我震惊。
前些日子,《道熙啊》里的小女孩,在现实里死了。我震惊。
当这个世界,我不认识却熟悉的人消失得越来越多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了。
这个糟糕的清晨啊,我想要续回去的童年,只能随手扔在那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
不知道和谁一起坐在骆驼上,它爬啊爬,很陡的坡,有时候上,有时候下。骆驼载着我和一个人,还有许多小动物,有个大眼睛的像猴子一样的怪物不停地折腾我们,恶心死了,可怕死了,我用了某种带有科学性质的魔法,让那怪物变成一堆预料的橡胶泥。那泥被我不断地撕扯着,被撕碎,分裂,然后又沿着地表不停地爬过来,重新组合,我便不停地撕扯着那浅绿色的,怪物变的橡胶泥......
如果不是枕边人的闹钟把我惊醒,我会不会死在那稀烂的一团绿泥里?我醒来后,那一团绿色仍然索绕在脑海里,简直把我的强迫症都给逼出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挣脱那撕扯的可怕场面,将衣服穿好,下床,下楼。
此时,我坐在电脑前,面对着自己灰暗而失败的人生,每个细胞仿佛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