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大奖啦，可能是安慰奖而已。”
顾晨虽然开心，但也不想将预期拔得太高，以免到了晚上的揭晓时刻太过失落。
“呐，你别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放过你，今天这顿大餐，你请定了！”张国容指着顾晨笑道。
“请，今天所有消费，都由顾大公子买单。”
“哇撒，这么爽快，既然你这么阔佬，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待会儿我就去找服务生要5瓶86年的波尔多。”
“好呀，只要你能喝，要50瓶都行，”顾晨爽快答应，“就是小心我带的钱不够，害得你们也被一顿扁。”
“没关系啦，我最会吃霸王餐，大家一起被扁就不算被扁了，也不会丢人，”张国容起身，看着众人道，“我还可以教你们一个被扁的时候不痛的方法，蹲下的时候双腿并紧一点，双手抱着头。”
“这是不是在香江的时候，程龙教你哒？”
“这你也懂，看来跟他在电影里一样，经常吃霸王餐。”
“当然咯，虽然我是第一次来戛纳，但谁不知道我是这里有名的食神，最会食人豆腐。”
杜可风笑道：“顾先生粤语说得这么好，有没有想过来香江拍戏啊？”
“只会一点点而已啦，我下部戏就是跟梁佳辉和张生合作，但还没选景，在内地找不到合适别墅的话，说不定就会在香江拍啦。”
“我觉得可以呀，浅水湾那边有很多闲置的别墅，香江味十足，随便找一栋租着拍，都比在内地找别墅再装修要划算。”
“找我当摄影师也很划算，我比张生便宜多啦。”
“顾生你别听他乱说，他是全香江最贵的摄影师了，甚至没有之一，我前面还有程龙、李联杰一大堆片酬比我高的。”
“张生你要不要这么拆台，这样待会儿真要罚你酒了，顾生好不容易自己开电影公司，你好意思食人豆腐哦。”
“喂喂喂，我还在这呢，杜Sir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啦。”赵小钉笑着朝杜可风抱怨。
“最多我们一起啦，张国容这么好拍，拍他拍多了，我才不想回去拍那些一点演技都没有的女仔……”
陈凯格听着几人玩笑，偶尔才会插一句嘴，比起刚才的健谈，话明显少了很多。
他想隐身，张国容却没让他如愿，玩笑似的问他：“陈导你觉得小钉和杜Sir哪个掌镜更好？”
陈凯格也报以玩笑：“都没我好。”
“那完蛋了，陈导你肯定请不来……”
顾晨笑道：“请不来没关系，我会请客就行了嘛，今天吃到陈导嘴软，明天就拉着他给我剧本提意见……”
回到酒店套房后，顾晨洗漱完就进了自己房间，打算休息一会儿，为晚上的颁奖典礼和肯定会有的一系列采访养精蓄锐。
但还没躺上床呢，老郑打听消息的电话就拨了过来，顾晨话没说太满，应付了两句，说可能有奖。
撂下电话，俞妃鸿紧随其后，缠了上来。
“干嘛？”
“嗯呢。”
顾晨笑道：“我问你来找我干嘛，你‘嗯呢’是什么意思？”
俞妃鸿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啊你，快点，不然不让你睡觉。”
“不是吧，俞老师，我昨天都没睡好，今天晚上也肯定睡不好，你现在还不让我休息？”
俞妃鸿哪管那个，搂着顾晨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就不依不饶道：“哼，就不让，昨天我想睡觉的时候，你都没让我睡，现在该我报复回来了！”
“报复？哼，让我看看你什么实力，在顾大公子面前，也敢扎刺？”
言罢，便刺向俞妃鸿。
但顾晨也只是在嘴上蔑视俞妃鸿，今天的她可能是过于兴奋的缘故，竟然超常发挥，实力端得是不容小觑。
两人混作一团，战了半个小时，才算是分出个高低来。
顾晨很高，但在俞妃鸿的做小伏低里，还是低下了头。
当晚，顾晨穿着一袭风衣，带着俞妃鸿、高媛媛，一起走了影节宫外阶梯式的红毯。
一向不喜欢拍照的他，没走上红毯就想快点过去。
但还想着在国内发通稿的俞妃鸿，却在红毯上美美拍了好几分钟，让他不得不在旁边等着，并充当一个挂件。
她那边拍完，高媛媛也有样学样，拉着顾晨开始拍照。
虽然不想在俞妃鸿面前败下阵来，但她毕竟是第一次走红毯，受不了前后左右N多官摄、野摄的闪光灯，紧张兮兮的，腿都有些打颤，只能让顾晨扶着。
“别逞能呀，咱们就拍两张意思一下就行了。”顾晨在她耳边低语道。
“嗯嗯。”
她挥手看着赵小钉，见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后，短时间内摆了好几个pose，直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摆什么，才被顾晨拉着离开。
刚才虽然洒脱，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兴奋，想着自己待会儿会得什么大奖。
艺术总监雅各布致辞后，便开始一一颁奖，最佳海外电影、技术大奖、金摄影机奖等小奖很快过去。
每当一个电影奖项不是自己获得，顾晨就会松一口气。
这部电影不属于演员有很大发挥空间的那种，俞妃鸿并不觉得自己会得影后，也知道自己跟布兰达·布莱斯等竞争者有一定差距，所以看得很开，但她着实为顾晨感到紧张。
上一部没想到会得大奖，结果得了柏林金熊奖，这一部呢？接下来可就只有4个大奖了，哪一个属于顾晨？
比她还要紧张的，是坐在后排安静看戏的陈凯格。
华语导演中唯一的金棕榈获得者，今天要被打破了吗？
答案在评委会主席科波拉口中宣布——
“《坠落的审判》以精湛的叙事和尖锐的社会洞察，颠覆传统性别框架，呈现了一场关于婚姻、自由与审判的深刻寓言。人们审判她（女主角林青），因为她独立、自由、有创造力，而女性拥有这些品质时往往被视为可疑。是她的遭遇，让观众在真相与偏见的多重迷雾中，重新思考正义的定义、婚姻的复杂和男女的差异……授予评审团大奖。”
在一片掌声中，陈凯格很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顾晨拥抱了自己的两位缪斯后，微笑着走上台，从科波拉手里接过证书，向这个脸色一般的老登和微笑看着他的雅各布致意后，顾晨开始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去年，在我国京城召开的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上，通过了《京城宣言》和《京城行动纲领》，我就是那时候有的拍摄这部电影的念头……”
“事实上，过去的很多年里，世界上不少国家和地区都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去消除教科书和课程表中的性别歧视，我想，作为一个电影人，我们也应该为此尽一份力，从这些天评委、记者和各位影迷们的反馈来看，我或许做到了一点贡献……”
“感谢剧组所有幕后的工作人员，感谢我的缪斯，来自中国的演员俞妃鸿、高媛媛，以及没有来到这里的冰冰、小龙等演员，感谢我的母校北电……”
台下的高媛媛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提到，兴奋到捂着嘴，看到周边有摄影师拍照，才放下捂住嘴的手，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子。
眼角余光看到俞妃鸿很激动后，她把手重新放到嘴边，做喇叭状，对台上的顾晨激情告白。
詹姆斯等发行商则感慨看着顾晨，觉得这个东方的电影小子可真会蹭当下的潮流，估计这部文艺片的发行权价格，又要往上涨一涨了。
知顾晨者，詹姆斯也，今天这番话，顾晨准备很久了，反正他电影的确是这么拍的，也不算硬蹭话题。
入围戛纳后，安乐的姜志强曾想买片，但听顾晨详细说完故事、拍摄手法，以及想要的价格后，他的兴趣就不是很大。
顾晨知道他怎么想的，之后也没再鸟他，这些天也没有问过他是不是想买，这种片子还是得买到欧洲、北美来。
这些地方的女性意识版本很超前，意味着他的版权也能很钞钱。
次日，顾晨和哥伦比亚影业的詹姆斯、UGC的皮埃尔等有意购买电影版权发行商，进行了一场谈判。
皮埃尔想用盈利分成晃顾晨一手，但被顾晨拒绝了，他表示要么票房分成制，要么买断制，盈利分成想都别想。
好莱坞做账的本领高超到什么地步？
《指环王》这种全球大卖几十亿美元的IP，在新线交出的账单上都是“未盈利”。
说白了，就是拒绝向托尔金遗产基金会支付巨额分成，双方一度闹到法庭。
福克斯的《星球大战》系列，华纳的《哈利·波特》系列，也都是大卖几十亿美元的顶级IP，结果“未盈利”情况也都差不多，只不过吃相略好一点。
UGC虽然不像好莱坞大公司那样牛逼，但毕竟也是法国第二大院线公司，顾晨才不会用上百万美元去试探他们的信用。
最终，这部电影的欧洲发行权以18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UGC，除此之外的发行权，则以25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哥伦比亚。
扣除掉税收和制片成本，顾晨净赚2500万人民币。
签下自己名字的那刻，顾晨兴奋到想把一旁的俞妃鸿揉进身体里。
这些钱不管是回去拍两三部电影，还是炒股，都能在短时间内变成好几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