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兰德再次来到神山,朝着神山边缘上那位白发主教微微弯了弯腰,便很快走到昨天留下白纸的位置。
他微微抱有着某种期待,但想到或许对方不会那么早回复,又将这种期待按回去,以预防在没有回复的时候这种期待不会变成足以影响自身心情的失落。
不过对方似乎和兰德一样期待着回复,甚至早早已经写下了对于昨天兰德留下的话的答复。
阅读片刻,兰德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世间果然没有绝路,天上的神明并非不承认机械,只是既然这种东西出现得有些晚,所以就需要坚持得更久一些。
至于该怎么样坚持才能等到能够看到碑文中的机械,那可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既然坚持就能够看到,对于兰德来说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简单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开始写道:
“这并不难猜,坚持就是不停地重复一件事情,既然你认为我之前做的都是对的,那么我只需要重复之前做的事情,自然就能做到。”
“除非你告诉我这种事情还能够有什么诀窍把这种重复的事情缩短,又或者说,你认为我之前做的并不正确?”
至于当兰德看到对方天生以超凡之力为食,而对于其他常人的食物,诸如面包、奶酪、肉类等东西竟然从来从来没有吃过,心中不由掠过一丝惊讶。
曾经听列车上的那个超凡老头说过,真正在超凡领域天赋异禀的人都各自有着一种特质,有的人天生皮肤坚硬,如同钢铁,有的人呼吸之间可以有灼灼的火焰吐出,火焰有焚烧万物之能。
那么一个天生以超凡之力为食的人,这种特质可以说只需要听到过,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凡人以特殊超凡法,费尽心思地将外界超凡之力转化为己身,却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直接以超凡之力为食。
而倘若从一出生就吸食超凡之力,那这个人岂不是从一个婴儿呱呱落地开始就已经觉醒超凡,从小到大不断地吸食超凡之力,到现在怎么说也有几十年了,这种人的超凡境界恐怕已经到了极其恐怖的地步。
按理说,常人知道和自己留言交流的是这样一个大人物,后面的交流肯定会被一种枷锁束缚。
但兰德看到这种东西,只是略微惊讶,即使知道对方的强大,在这种人物面前,心中却没有将自己贬低的意思。
“天生吸食超凡之力,好,我承认你是一个世间罕见的天才,如果说世间上有什么人比你更加天才的话,那也只有可能是现在正写下这些字的我。”
“至于你所说的将自己的无能归咎于世界的不存在,这句话实在是有失偏颇,我并非无能,甚至恰恰相反,我才是世界上真正可以称得上天才的人。”
……
接下来几天,两人几乎每天都在来回留言交流,就像是找到了某种心灵上可以畅谈的知己一样,而且遮掩了各自的姓名和容貌、甚至是声音,交流起来便有一种可以放开一切表达自我的感觉。
那个男人自幼便受到了极为高的瞩目,将自己的天才当作了一种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即便没有特意表达,也自然认为自己是极为天才的。
可是眼下竟然见到一个和他一样如此骄傲的人,心中当然没有把兰德说的话当作是真的,只是觉得兰德的嘴可不是一般的硬。
“好,你既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为天才的人,那我问你,天生万物,长在泥土中的植物接受昊日的阳光照射,向上生长,世界上生长在泥土里而向上生长的植物有多少种?”
兰德心中一愣,心想这谁能知道世界上的植物有多少种,这个世界又没有百科全书,能把这种东西全部记录起来,这种年代,还能有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这个问题我暂且不答,看得出来你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天才,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帝都中央的机械都城高百米,长五千米,宽四千米,使用钢铁部件和零件数不胜数,其中大小不论,以钢铁部件或是零件的完整度作为个数,请问帝都中心的那个机械都城总共有多少个零件和部件?”
“特别提醒你一句,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
帝都中央的机械都城有多少个零件和部件……男人虽然不谙世事,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无法做到的,毕竟即便是当初造这个机械都城,也不是完全由一个人负责的,没有谁能完全知道整个机械都城到底由多少个部件和零件构成。
可是偏偏这个留言的家伙却说自己知道。
男人和这个骄傲的家伙也交流了许多次,知道这个家伙虽然言语间有些不正经,但是丝毫不像那些会拿这种事情撒谎的人。
既然这个家伙能够做到,说明这件事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想到这里,男人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如何去计算帝都中央那个机械都城的零件和部件个数。
都城机械部件在外面可以看到的是一部分,在里面可以看到的是第二部分,这两部分的机械部件和零件量虽然计算起来十分繁杂,但是只要肯耗费点时间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可是在外面和里面之间必然有着没法看到的部分,而且这机械都城建造得如此宏伟壮阔,机械结构如此精致,其中无法见到的可能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如何去计算这一部分?
男人蹲坐在地上努力地思考着,此时原本贫瘠的土地中以极为迥异的速度开始生长出来小草的嫩芽,男人的眉心处有盎然的绿意迸发,幽然地爬出来青绿色的嫩芽。
嫩芽随着男人的思考逐步生长,慢慢爬满了男人的脸庞,然而男人闭着眼睛依然在思考。
直到过了几个小时,青绿色小草的嫩芽爬满了男人的身体,此时男人的身体动了动,浑身所有的青绿色嫩芽顿时如同被切割了一般完全从男人身体上分离,甚至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男人并没有想出来答案,甚至他觉得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所以他决定问一下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