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夏3日:出海

四人起早,开始准备出航需要带的东西。村上的大家似乎也开始忙碌了,夏季的早晨并不炎热,空气有种蓝天的感觉,蓝天呢,有种大海的感觉。

“玲珑!早上好~”

“早上好,安安。”

林安依旧是一件绿色的园艺服,下半身的骑士短裙和连体靴似乎每天都有清洗,天蓝色的长发没有梳辫子,披在肩上像是方才睡醒。花店关上了大门,春季一过,门口展示的花卉也少了很多。

“你们要出海了对不对?”

玲珑点点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那个,我…”

玲珑走近,温柔地等待对方把话说下去。

“我也想一起去。”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船长的声音,他似乎也是往矿车上搬东西路过这里。林安见船长,忽然抓起玲珑的手跑到船长面前,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脱下园艺服,“我想以骑士的身份加入你们…我什么都愿意做,请…带上我。”

林安的眼神十分虔诚,村民们坚信精灵将美好带给人间,她却终日信仰光芒。

“是林安小姐的请求的话,当然可以。不过,外面有很多怪,我们降临者可以复活,还请好好跟在我们后面。”

“我会的!我…也可以保护你们,保护…我自己。”

“好!走吧!上车,一起去船上!”

“是,船长!”

园艺服不知什么时候被直接丢在地上,三个人回到了运输物资的队伍中,两名骑士去林安家里搬来了一只木箱,蛮沉的,似乎全都是与骑士修炼有关的东西。

甲板已铺满琥珀色橡木桶,安心正往第三只桶里码放裹着海盐的柠檬,柑橘清香混着腌制鳕鱼干的咸鲜在缆绳间游荡,她将迷迭香与月桂叶塞进防腐囊,悬在桶沿的铜钩随船身轻晃,香料碎末便簌簌落进下方盛满橄榄油的陶罐。落落蹲在桅杆阴影里调试新制的钓竿,滚轮浸泡过防水鱼胶,铅坠用火山岩与磁铁矿熔炼而成,能精准感应深海鱼群动向,钓线筒里缠着蛛丝混编的透明鱼线,末端银钩淬过麻痹药水,此刻正被她用鲨鱼皮反复擦拭至泛出蓝芒。

船艉堆着整齐摆放的二十三个藤编鱼篓,篓口插着用荧光乌贼墨汁染色的夜光浮漂,妤汐正往篓内撒入掺了发酵浆果的诱饵粉,紫色烟雾从篓眼慢慢渗出又消失不见。她脚边的琉璃箱锁着十二支螺旋试管,翡翠色愈合药剂泛着珍珠母光泽,猩红的狂暴药水在摇晃时会析出龙血树枝状的结晶,最底层的玻璃瓶封印着用月光水母提炼的清醒剂,瓶塞被鱼蜡与蜂胶双重密封,确保暴风雨里也不会渗漏分毫。

武器舱飘来锻铁与油脂的气息,玲珑盘坐在铸铁砧前,巡礼剑刃正在磨石上犁出金红色的星火,剑格镶嵌的避水珠被拆下浸入鲸油保养,刃面倒映出她擦拭短刀的身影——那些匕首的蛇纹木柄被重新雕刻出防滑螺纹,血槽里填进研磨成粉的深海珊瑚。墙角木箱敞着盖,露出用章鱼吸盘鞣制的剑鞘内衬,浸泡过软化药水的皮革正在阴干,每一寸都透着黑曜石般的光泽。

正午烈日炙烤着甲板时,最后一批物资完成封装。腌制三年的火腿裹着帆布悬在货舱横梁,干蘑菇串成的帘子挂在通风口,松露油在琉璃瓶里沉淀出鎏金纹路。落落将六套折叠钓椅卡进甲板暗格,椅背插着可替换的鱼竿支架,扶手里藏着能弹出假蝇钓饵的机关。安心正在清点药水储备,指尖抚过冰裂纹陶罐,罐内休眠的止血苔藓突然苏醒,在潮湿的空气中舒展成翡翠色薄毯。

“是林安!安安也有战斗等级吗?”

骑士服林安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气质,折射过海洋的日光漫过纯白骑士服,丝绸在腰际收成一道月牙弧,连体剪裁自锁骨流畅泻至足尖,肩线如剑刃裁出的雪峰,却在腰窝处陡然陷落。短裙摆缀着银线刺绣的藤蔓暗纹,连体长靴裹住纤直小腿,白色裤袜透出极淡的肌肤暖色,似初雪下埋着将融的蜜桃。她抬手整理手套时,布料绷紧的肩胛线条如白鹤展翼,后腰凹陷的阴影随着动作忽深忽浅,转身时裙裾旋成倒置的铃兰花盏,裤袜在腿弯处堆起极细的褶皱,像天鹅曲颈饮水时泛起的波痕。没有甲胄傍身,通身素白反倒衬出某种凛冽的洁净感。发现对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时候,那令人沉醉的温柔笑容忽然靠近,捧住安心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一个浅吻。

她摇摇头,然后柔和地看着安心蓝色的眸子,好像在说,虽然没有等级衡量能力,但还是会守护手上的这个吻。那之后,同样的吻献给了船上的每一个人,轮到女仆小姐的时候,心彩居然直接双膝跪下,似乎在女仆的礼仪中,得到主人的吻如同赐予了自己新的生命。

“唔姆~谢谢安安。”

“喵~”(谢谢安安~)

林安张开怀抱,小白跳入怀中,一顿狂吸之后,猫咪乖乖地舔着毛发,引得一阵欢喜。

“是吻手礼喵!”

林安一欠身,看着妤汐的可人脸颊,将对方的手背贴到自己心口。

“玲珑!汐汐也想要玲珑的吻手礼~”

玲珑听闻,走上前来,右脚向后撤出一步半,上身直立,缓缓降下底盘至右膝落地,之后捧住妤汐的右手,屏住呼吸,在手背出吻下三秒长辞。

“哇——”妤汐开始原地转圈,双手在脸颊捂得温热。

“原来…正确的姿势是这样啊…对不起。”

玲珑原谅了对方,带她回船舱进行了更多有关礼仪的操练。林安学得很认真,在她的世界中,玲珑是几近神圣光芒的存在,每一次手臂的动,脚步的转移都是对光芒信仰的体现。这也引得玲珑欢喜,和她讲起了故事。

“好!我的船员们!”

晚饭时候,大家坐在甲板的圆桌周围,船长看起来要发表演讲。

“宝藏!荣耀!以及专属于夏天的热情!目标,剑鱼群岛,大咸鱼号,启航!”

“好耶!”

可是,为什么叫大咸鱼号?

“哦?是船不够大还是海里的鱼不够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