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秀的恶意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每个人都很沉默。

各自吃着自己的饭,没有说话。

忽地,江秀突然呜呜地哭起来,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饭菜,江雯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下去。

“呜呜…呜…爸,妈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我还这么小,呜呜……”

江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撅过去,陈秋红马上心疼地帮她顺气,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掉。

“秀秀乖,秀秀别怕,爸爸妈妈在呢,没事,我们会给你想办法的,别担心。”

江德宏看到这一幕眼里泛起泪花,他摸摸江秀的头,“秀秀,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想办法,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江秀仍旧哭哭啼啼,抬起头来,看到江雯仍低着头吃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江秀眼里划过一抹不甘,她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江雯,“江雯!你不是我姐!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我没考上高中,以后上不了大学,你终于把我比下去了!”

江雯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江秀脑子是怎么长的,照她这个逻辑,她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反正啥都是她的错呗!

重点不是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的存在对于江秀来说就是错的。

沉默了一会,江雯伸手夹了一筷子菜,低头继续吃饭。

江秀脸色憋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妈!”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这些天陈秋红和江德宏十分关注她的情绪,不管说什么都由着她,哪受过这气,刚才江雯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一样。

陈秋红立马安抚江秀,眼睛狠狠瞪了江雯,“江雯,你妹妹都这样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不仅不关心她还要气她,黑心肝的东西,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我就把你掐死!可惜你没把我掐死,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江雯没等她说完就接道,江雯掏了掏耳朵,这话她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陈秋红被她这么一激气得胸口疼,指着江雯半天说不出话来,江德宏只能充当和事佬,这边劝劝江雯,那边安抚陈秋红。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

晚上江雯躺在床上,耳边3D环绕江秀的呜呜哭泣声,江雯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江秀这么能哭,白天哭了几个小时,晚上还能接着哭。

江秀的成绩比最低录取线低了近一百分,这显然不是失误,她应该一直成绩都不太好。

她以前从没见过江秀在家里看书,经常抱着一本言情小说看。

陈秋红一问她,江秀就说她的作业在学校做好了,陈秋红也就不再多问,反而觉得女儿太聪明,不像别人家笨小孩每周要背一大书包作业回来做。

饭桌上,江德宏和陈秋虹还提过让她回去复读一年,明年肯定能考上高中,但江秀言辞闪烁,坚决不去复读,她的理由是她觉得复读丢人,也怕再次考试失误。

等到半夜,江秀的声音才渐渐隐去。

第二天一早,江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整个人都蔫蔫的。

她准备上午吃完早饭就回去,留在这里惹人厌烦,还要受气。

却没想到,陈秋红一改昨日的作风,早饭很丰盛,又是水煮蛋又是煎鸡蛋,江雯碗里的鸡蛋最多,陈秋红笑得很卖力。

江雯觉得这个画面十分诡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只吃了一个水煮蛋,剩下的都挑给江杰吃,她总觉得今天又是不平静的一天。

果然,不多久陈秋红就说出她的真实目的,“雯雯呐,你是个命好的,在城里医馆上班,你要帮帮你妹妹啊,她没考上高中又没什么本事,你看看把她弄进你们医馆好了。”

江雯吃着饭,静静地听她说话,把鸡蛋最后一口吃进嘴里,才抬起头来看她,一句话也没说。

陈秋红讪笑,“以后你们姐妹都在医馆上班,两个人相互也有照应是不是。”

江雯扭头瞥了眼坐在角落的江秀,她低着头吃饭,但显然注意力不在碗里,耳朵十分警觉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江雯淡淡道,“现在医馆不招人,我哪有这个本事把她弄进去。”

江雯说的实话,她在医馆就是个打杂的,哪里缺人到哪里去,虽然馆长是她的师父,但她不会为了江秀去求师父。

“你不是跟王馆长很熟吗?你去跟他说说,江秀是你亲妹妹,你不能不管她呀?”陈秋红的声音一下子放大。

江雯站起来对着她笑了一下,“要不你自己说去?”

把碗放在灶台上,她打算走了,陈秋红还在旁边说,姿态很低,时而低声求她时而威胁她,江雯都不打算理会。

江德宏坐在堂屋,他显然知道这件事,脸上略微有些失望,江雯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江德宏又说了两句话,就打算走了。

还没走出门口,身后突然出现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江雯回过头,就被江秀猛地撞到,往前扑去,所幸前面有门,江雯撑住门才没有摔到地上。

江雯扭头看向江秀,愣了一下,此刻的江秀仿佛身上带着煞气,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江雯,眼里的恶意比之前更甚。

“江雯,我才不需要你帮我,妈说的对,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心里只有自己!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江雯不知道怎么才不算白眼狼,要她把全部钱上交?要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凭什么?

难道她生下来就是为了给这个家做贡献的?就因为她拒绝把江秀弄进医馆,她就十恶不赦,她这两年做的一切就全部被抹杀了?

实在是太可笑了,江雯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成心想毁了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江秀眼神阴翳。

江雯拍了拍身上的灰,没有再看她,转身走了。

江秀的心里已经扭曲,她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况且,她何时听过她的话,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她又何必再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