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半夜,标富回来了,金花看他有点醉,问道:“你跟六叔(华东南人的妻子通常跟着儿女称呼自己的兄弟为伯伯、叔叔)喝了多少酒啊?你是不善喝的哦。”
“标金开了五年的老酒,硬要我陪他喝。”然后又说:“他有点借酒浇愁呢。”
“他愁什么?”金花看了看标富那红红的眼睛,又说:“他岳母是局长,工资又高,老婆又是局长的小女最爱,他可捞到好处不说,还发牢骚吗?”
“岳母老了,身体又不好,早就离开职位多年。”他闭了闭眼,有点气喘,顿了顿,又睁大眼睛说:“他说现在生活困难点,方敏怪他没本事,连岳母在背后都说他。”
“六弟在这家是个上门婿,没地位。”标富继续说。
六弟黄标金的老婆叫王方敏,没有在单位上班,是开小卖部的。
方敏长得身高体胖,在中学时是校铅球队的,初中毕业,被保送上体校。
母亲范常月原是县商业局长,南下老干部,因生病提前离休。她不同意女儿去干辛苦的体育工作,以为以后到企业当工人比较好,所以不同意她去上体校。
父亲叫方成功是轴承厂的党官员,也是南下干部,解放前在部队,60年代上级委派到厂里当军代表,后来变成厂里的党官员。
但是,方成功比较四方,也就是不会以权谋私。因为长子已经分配工作了。小女儿排队又没排上,也就是招工指标让给别人了。
一年拖一年,最终,方敏还是到厂里的服务队做了炊事员,实际是临时工的待遇。后来,食堂人太多,方敏又因为查出有乙肝三个加,就连食堂临时工也干不成。
最终,自己在厂区开了小卖部,自己投钱自己挣钱,没有工资了。
方成功家中共有二男两女,老大女儿中学时上山下乡,后来回城分配到浙江拖拉机厂,离开福建在外省成了亲。
老二及长子分配到塑料厂,刚成家就生病去世,媳妇肚里留下遗腹子。
老三及小儿子,从小得了急性脑膜炎,因为常月工作忙,耽误了治疗时间,变成半痴半呆,不会读书,也没能工作,在哥哥病逝后不久也走了。
因为儿子都走了,父亲方成功,刚退休,整日思儿心痛,不久也病逝了。
经人介绍,六弟黄标金成了方敏的老公。
当时,母亲常月是不同意的,因为标金是个地方国营纺织厂工人,亲家是农民,他原来希望找个干部家庭,可现在有点门不当户不对。
但是,方敏自己体材不好,觉得能找标金这个健壮的男人已经可以啦!可能也命中注定,标金长得不帅,收入又低,可方明对她有好感,就是要他。母亲也没辙,勉勉强强同意他们成亲。
春天的一个清早,标金六点起床,走到房间外的一个水池边,一头就栽进水池里,用冷水冲洗着头,常月看到了,说道:“不能洗冷水呢。”
方敏从厨房出来,听到母亲的话,也跟着说道:“标金,不敢洗啊!”标金会意地停住了手,方敏递过毛巾,标金连忙接了,擦起脸来。
为何那么紧张,原来昨晚他们在床上那个。常月知道后,怕女婿生病,才这样阻止的。
“以后注意,搞完的第二天起来要洗热水,不敢洗冷水!”方敏小声对标金说。
“我在河里,再冷都不怕!”
“那不一样,晚上没有搞,是可以啊!”方敏笑笑。
方敏很爱老公,标金也蛮爱搞的,他们两三天都要亲热的抱一回。
后来纺织厂倒闭了,没活干,标金整天在河里捞鱼虾。
有时,帮助方敏看看店。
可是标金常常在水里,所以养成了天天喝酒的习惯。而且烟瘾不小。虽然喝的多是便宜的酒,抽的是低价的烟。可是几乎三餐要喝半斤白酒,手上不离半包烟。
标金常常乘着酒性,张开满嘴的酒气,要瞅过来亲方敏的脸。
“嘴好臭,讨厌S了!”方敏推开标金,转身背着他。标金伸手去用力去扳她的肩膀,方敏只好随他转过身,面对他,那曾想,标金正朝着她那雪白的地方张开嘴使劲吻了过去。
“今天来大姨妈了,不能来。”方敏推开他,标金想和方敏过瘾,没有成功。
结婚一年半,方敏还没有怀孕。妈妈问方敏:“你们咋搞的?到现在还没怀上?”
常月回忆说:“我和你爸那时,半年才请三天假,就怀上了。怀你哥的之前,你爸出差路过才一晚上就中了。”
“你们天天在一起,怎么就不成啊?!”她急着追问方敏。
“那你去问他吧!”
常月气了,“你咋说话呢!”
“他天天喝那么多酒,又抽那么多烟,我简直受不了!”
“不让他喝,也不让他抽!”常月很生气。
方敏就去对标金说:“想要儿子,你就别喝了!”
有一段时间标金就没有天天喝酒了。
结婚两年后,春节刚过,方敏发现有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到医院检查,医生却说,没有怀孕。
这就奇怪了?从医院回来,方敏又来月经了。
标金忍不住,又常常喝酒了,不过他多数是晚上喝,可是一喝起来比以前的量更大了,常常喝的傻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结婚三年,方敏还没怀孕,到底是因为标金喝酒过量,酒精中毒,还是方敏太胖,引起不孕,连医生也诊断不清楚。
常月急得很,咋办?
金花自己没办法养那么多孩子,又听说六弟生不出孩子,就把三岁的红红抱给了方敏,金花对方敏说:“反正都是自家人,自家X统。”又说“您先养着,以后不想养了,或者孩子想回来也可以,反正算她有两个娘!”
可是,红红刚抱过来第二年,方敏却又来月经了,还突然又怀孕了,过了九个月,居然生了一个男孩。
因为方家没有男孩子继后,常月就把标金当儿子,差不多就是招婿上门。可是在报户口给男孩取名时,却还是跟了标金的姓,姓和名是:黄方灵。虽然姓黄,可平常都叫后二字:方灵。
有了两个孩子,生活更困难了,常常就靠常月的离休工资支持。可是,标金老是纠结:自己是个上门女婿,就有点象是天天借酒浇愁。慢慢就是上了酒瘾,三餐都要喝酒,一没酒喝,或者酒喝多了,总是骂孩子,有时还打方敏。
后来象是成了酒精中毒,不喝酒都不舒服,也不会下河捞鱼了,只能窝在店里,帮方敏看店了。可身体越来越差,到医院检查时,发现胃里长了一个瘤,但还不知道是不是恶性的。
他常常算不清账目,几乎是个废人。
生活这么难,老公又没用。在厂里老宿舍区的人搬走,到新区去了不少,这个小店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方敏就想到一个工业区去开店。
在新的地方开了也是小店,店名叫“南区食杂店”。这里的店租便宜,生意还好,还跟一个离婚的男人叫陈俊生,他常常来店里,那人对方敏极好,常在店里住。
实际上,陈俊生是浙江的大姐介绍的,他也是浙江那边的远亲。前两年,跟老婆离婚了。才结婚一年就离婚的原因,先是因为跟小舅子打架,发展成和女家关系很糟糕,影响到夫妻关系。
大姐以前对标金印象还好,可自从他变得嗜酒如命,体弱不能干活的时候,开始讨厌他。
考虑到妹妹几乎不能依靠老公,生活和做生意都那么难,应该要有个男人帮他。
陈俊生会做厨师,手艺很好,做事勤劳,早先也对老婆很好。就是因为性子太直,做什么都很急躁,才发生了和小舅子打架的事,而且事情搞得很大,把人也打得伤势很重,吃了个官司,影响到老婆跟他的关系。
于是,大姐交代,叫俊生去帮帮妹妹。表面上俊生从大老远地来这里,是打工。实际上也是为了方敏来的。
标金开始还以为陈俊生有家庭,姐姐介绍他来华东南,顺便帮帮他们。后来也发觉方敏和俊生关系不一般,心里很是不快,但没有听到太多的风言风语,也就一天过一天,有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