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57.孤寡老狼说是

转眼间又是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

人们很容易把时间作为一种计量来理解，但所谓的时间就是不断积累的，仅仅如此就能产生意义的事物。

人们经常觉得自己才是‘乘客’，但其实时间才是乘客，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是运送它的河流。

史塔克就觉得最近的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明明只是和平常一样坐在原地发呆，唯一的区别就是眺望着的对象从虚圈夜空的月轮换成了尚且还没有走到他视线里的那只‘亚丘卡斯’而已，但体感的时间流速就是异常的快。

这种感官与体内生物钟的错位感，实在是让他倍感新奇。毕竟在过去的数千年里，他只能感受到时间的漫长。

期待与沉迷，向来是消磨时间的良药。

史塔克当然会很期待，因为刹那变强的过程可是被他看在眼里的。

事到如今，他差不多也猜的出来刹那是在用他的灵压来锻炼肉体强度了。毕竟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爆发出灵压来与史塔克的灵压场对抗，只是向着深处不断走走停停。

时至今日，刹那在他的灵压场里已经又前进了大约四分之一的路程。

这着实是相当明显的进步，毕竟史塔克的灵压场随着向中心深入，其强度也会突飞猛进的拔高。更别提直到现在，一直在避免进食与成长的史塔克的灵压仍旧在不断提升。

若是换成一般的亚丘卡斯，在刹那如今身处的位置如果不爆发出灵压的话，恐怕连呼吸都会变得十分困难。

不过就算到了这种程度，刹那也依旧没有走进史塔克的视距范围之中。

事实上，除了一些拥有特化器官的虚之外，绝大多数的虚的视力都要远远逊色于他们的灵觉。

人的视觉，是依靠着眼睛的晶状体成像，感光细胞感光，并将光信号转化为神经电流传回大脑引起的。

感光细胞的感光，要依靠着一些感光色素才能成立，而感光色素的形成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于是人眼在观察景物事物的时候，光信号传入大脑神经的过程就会在视网膜上经过一段短暂的时间。当光的作用结束后，视觉影像也不会立即消失。

而越是进化得高等，虚的形态与特征就越是接近人类，包括视觉的‘缺陷’也同样拥有。

无论是视觉的短暂延迟，还是后续的影像残留，这种感官上的明显弱点对于‘不战斗就无法生存’的虚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

因此，虽然视觉在理论上对拥有双眼的人形生命而言，是能够获取最多资讯的感官，虚也会更加依赖能够感知到灵压、魄动的灵觉。

那些他们先天就拥有的探查神经。

而此刻，这份属于虚的第六感知却带来了一个令史塔克有些沮丧的事实。

映照在他脑海中的，属于刹那的那簇紫黑色的灵压之火忽然缓慢地向着他的灵压场外退去。

史塔克一脸被‘抛弃’的苦闷表情，挽留似的下意识的向前伸出手，随后又颓然的落下，扁着嘴抱起膝盖。

史塔克当然想要阻拦这个‘陪伴’了他如此之久的‘亚丘卡斯’————即便他们还素未谋面，但又不能做出什么反应。

即便是单纯的移动，也会令他的灵压发生激烈的晃动，史塔克并不希望那位亚丘卡斯因为这种事而受伤。

“欸......”

良久，这个看起来像是‘被傻逼上司刁难，老婆出轨，女儿又在外面乱搞，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的中年大叔’一样的最强者也只是沉闷的叹了口气，随后躺倒在地，木然的凝视着夜空。

虚圈的月光在沙粒间流淌，像是被碾碎的星屑铺就的银河。过去他曾用来打发时间的景致，此刻却如此扎眼，引得他心烦意乱。

“无所谓了......”

挤出一声了无生气的抱怨，史塔克闭上双眼，然后把手盖在眼前。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看。

......

柯雅泰·史塔克那种别扭的心路历程，刹那自然是一无所知，就算知道恐怕也只会报以微妙的笑容作回应。

不过他会离开史塔克的灵压场，是因为无法深入于是知难而退了吗？

当然不是。

刹那的离去，只是因为他随身的‘干粮’吃完了。

没办法啊，要吃饭的嘛！他跟那些进化到大虚之后，进食就只是进化需求的家伙又不一样。再怎么压制，那份饥渴也不会彻底消散。

倒不如说能靠一路上随手猎杀的储备粮撑到现在，刹那已经够省吃俭用了。

提升身体素质、练习资讯操纵、尝试在重压下操作灵子、去精神世界里解析资讯......这就是刹那这一年来不断循环的几个项目。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刹那已经能够在这种环境里相对自由的变换形态以及‘再生’肢体了。而精神世界里的资讯也总算是解压完成，剩下的就只是那个机构同步累计下的‘些许’余韵。

说是余韵，但也相当于整个虚圈每时每刻回归循环的资讯总量。如果灌进一匹基力安的脑子里，恐怕足以直接把对方撑得七窍流血，像每周四准时溜完女乐的观众一样变成脑瘫。

但如果要跟刹那解压时的资讯量相比，倒也确实算不上什么。

连具体的色彩都呈现不出来，综合评价为小杯偏下！（不是）

总的来说，在这段时间里刹那并没有做什么特别消耗灵压的事，但史塔克的灵压场本就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在这里进行锻炼，灵压与精力的消耗自然也会成倍增加。

简直就是时间与精神之屋。（划掉）

刹那的主要能力全都要靠计算力来支撑，饥饿对精神与思考能力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我想想...这附近什么地方大虚比较多来着......”

稳步向外侧走去，刹那思考着该去什么地方吃顿生鲜。他的脚步当然很慢，就跟当初踏入这片压力场里那时一样。

骤然从高压环境走进低压环境里，身体状态会难以适应以至于遭受严重创伤。

此事在潜水运动中亦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