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暴雨突然停滞下来,深灰的苍穹中却依旧不见太阳的踪迹。
空荡荡的店铺内回荡着阵阵磨刀的声响,伪装成店铺老板的青年躲在柜台后,心不在焉地保养着他的匕首。
他紧皱着眉头,时不时抬头望向店铺的大门。
以前他总是警惕的防备着访客的到来,若不是为了应付霍格莫德村管理员得到巡查,他会直接将店铺歇业,但现在他却无比期待的等候某人的到来,更期待那个人能带来令他欣喜的好消息。
吱呀作响的大门缓缓开启,门铃发出一串悦耳的铃声,有人登门造访!
伊奥猛地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苍老的面孔……
那是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看上去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好像是个刚从猪头酒吧跑出来的酒鬼。
鼻翼微动,伊奥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股劣质的酒精味,还有一股腐烂卷心菜的味道。
尽管心里失望无比,但他还是假装热情的迎上去。
“下午好啊老先生,请问您要……”
“给我来瓶苹果酒尝尝!”老人粗暴的打断他。
伊奥深呼吸的勉强将愤怒压下。
“好吧,等我给你……”
还没等他说完,老人便伸长手臂,颤巍巍地从货架上取下一瓶苹果酒,粗暴地扭开瓶塞,咕噜咕噜灌下去一大口。
“呸!”他又把一大口酒吐到地板上,“怎么这么难喝!”
“你这无赖……”
伊奥的怒火被瞬间点燃。
他阴沉着脸,正欲动手时……
“我不建议你在这儿胡闹。”
温文尔雅的声音从老人背后传来。
“你又是哪位?”无赖老人转过头,冲他吐出一口酒气。
伊奥微眯双目,来者正是他调查的目标——西蒙。
令他欣喜的是西蒙的怀里正抱着他的花,它看上去非常精神。
“我是谁不重要,如果你想找麻烦的话,我会奉陪的。”西蒙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不健康的潮红覆盖老人的面部,他愤怒的大口喘息着,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猛地从腰间拔出魔杖!
只是刹那间,老人的魔杖便脱手落地,他本人也失去意识的瘫倒在地。
即使西蒙用他的惯用手抱着花盆,他的反应也比老人要快。
左手摸到腰间凌厉的抽出魔杖,甩出一记精准的昏迷咒将老人瞬间击晕。
他将花盆递给伊奥,转身便将昏迷不醒的老人拖出店铺。
伊奥睁大双眼打量着盆中的故园花,突如其来的惊喜令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几分。
不久后,西蒙大步返回店内。
“我帮你处理好了,他的记忆被我删掉了。”
“谢谢你。”伊奥轻轻点头,真挚的表达感谢。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西蒙故意停顿片刻,“我这次来,是想把这东西给你。”
黄褐的眼眸闪过一丝敌意,伊奥注意到西蒙的小动作,他将手伸向腰间,紧接着拔出藏在腰间的手枪!
“喂!你想干嘛?”
伊奥警惕的后退半步,右手不自觉地拔出魔杖。
店铺内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会将其直接引爆!
如果将时间倒回他们初次认识的时候,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早就拔出魔杖冲着西蒙的脸念出索命咒。
但现在,他对西蒙“叛徒”身份的怀疑再加上西蒙帮他治愈故园花的人情使得他有点心软。
西蒙的手掌稳稳地端着手枪,没用它对准伊奥,反而将它放在附近的柜台上。
“你什么意思?”伊奥冷冷的发问。
他欠西蒙一个人情不假,但如果西蒙企图袭击自己,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西蒙的回答令他疑惑:
“这把枪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
“没错。”西蒙恋恋不舍地轻抚他的转轮手枪,“这把枪是我的战友,我希望你能带着它继续战斗。”
无数困惑填满伊奥的大脑,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见伊奥没有任何的反应,西蒙微微一笑,继续他的表演……
“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这番话让伊奥心中一沉。
他自认为伪装的不错,没想到西蒙竟然看穿了塞勒姆派他来此的目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伊奥反应很快,立即扯谎道,“我是组织派来的接头人,是来协助你的。”
“接头人失踪,说实话,我无法证明我的清白。”西蒙平静的请求道,“这样猜忌下去情报的输送会出现大问题,工作也很难进展,所以我请求你杀掉我,再让组织派一个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他说着又将他的证件放在桌上。
伊奥眉头紧锁,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剧情,西蒙竟坦然的赴死?
“整个塞勒姆组织就像一台精密的机械,除了上层的领导者不可替换外,任何的零件都是可以替换的。”
西蒙的演技渐入佳境。
他突然凑近伊奥,眼神坚定,反让对方又后退半步。
那双眼眸中闪烁着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狂热,让伊奥感受到了恐惧。
“杀掉我,然后继承我的意志,继续完成塞勒姆给予我的使命!”他沉声说道。
伊奥彻底傻眼了。
那个组织给他洗脑了吗?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
难道组织让他举枪自尽,他也会欣然照做吗?
难道他们一整个组织都是狂热的疯子吗?
在稍微有一点点同情西蒙的同时,他也对派遣自己来此的组织多上一份怀疑。
喉咙动了又动,他最终拿起柜台上的手枪还给西蒙。
“在确定你是叛徒前,我是绝不会杀你的。”他语气生硬的说道,“传递情报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
“那就全靠你了!”西蒙用力的点头。
伊奥盯着他,一时间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他心中对他的怀疑倒是消失大半。
一个欣然赴死的人,绝不可能是叛徒。
……
离开店铺后,西蒙拐过一个拐角,那名“醉酒”的老人早已恭候多时。
“我的演技怎么样?”他笑着露出满口黄牙。
“非常不错,你有当演员的天赋。”
没错,那名醉酒来闹事的老人是西蒙雇来的。
“我天生就这样,只要喝上几口酒脸就会红的吓人。”老人笑着搓粗糙的手,“您答应给我的报酬呢?”
西蒙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加隆,他上前一步,将金币塞进老人胸前的口袋中。
“呵呵,谢谢老板。”
老人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都散发着笑意。
“还有一件事……”
谈话间西蒙悄悄抽出魔杖。
白光骤然闪烁,老人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迷茫的瞪大双眼,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条小巷。
扭头望去,曾经伫立在他眼前的身影,此时也消失无踪。
不远处,西蒙最后一次意味深长的望向蜂蜜苹果酒的店铺,随即扭头离去,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