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舟破开虚空时,林渊差点被震出船外。这艘传说中穿梭于位面夹缝的渡舟,外表竟是具青铜棺材的放大版,舟身刻满蠕动的咒文。船老大是个浑身缠着绷带的怪人,绷带缝隙里渗出星砂,他说登船费不是灵石,而是“记忆”。
“手按在引魂灯上。”船老大指着桅杆下的青铜灯盏,“它会取走你三天的记忆——放心,肯定挑最无用的部分。”
苏璃突然抓住林渊的手腕:“别碰那东西!灯芯里烧的是…”话音未落,船体剧烈摇晃。虚空裂缝中伸出无数透明触手,缠住几个来不及缴费的修士拖入黑暗。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悬浮在空中的记忆气泡,映出他们人生最后的画面。
林渊的手最终还是按上了灯盏。剧痛从指尖蔓延至心脏,当他抽回手时,掌心多了道灼痕——形如初代圣女发簪。转头看向苏璃,少女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那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幽冥舟内部远比外表广阔。舱房排列成蜂巢结构,每间房都冻结着不同时空的碎片:
●甲字七号房:冰封着三百年前的云穹境,初代圣女正在斩断自己的善念
●丙字十三号房:某个未来时空的林渊浑身晶化,徒手捏碎星门浮雕
●戊字九号房:空白,只有地板上用血写着“不要相信墨先生”
苏璃的锁链突然暴走,击碎戊字九号的舱门。两人跌入房间的刹那,时空骤然扭曲——地板化作流沙,墙壁浮现出二十七面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装扮的墨先生。最中央的铜镜突然伸出手臂,将苏璃拖向镜面。
“抓住我!”林渊的天机骨金光暴起,却在触及镜面时被生生弹回。镜中的墨先生们齐声冷笑:“你以为她是受害者?看看锁链另一端拴着谁!”
镜面映出苏璃的倒影——她的锁链穿透虚空,尽头竟缠绕着林渊的心脏。
战斗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幽冥舟撞上“虚空暗礁”,实质是某种巨型生物的骸骨。骸骨的眼窝里飞出万千兵魂族战士,他们的灵体在半空凝成实体兵器:
●裂空梭:边缘震荡引发空间褶皱,修士被切割成马赛克状碎块
●蚀月轮:接触者会随机丢失身体部件(某修士的左腿突然出现在三天前的位置)
●镇魂钟:声波让所有人同步经历兵魂族战士的死亡记忆
林渊的墟瞳自发运转,视野中的兵魂族化作流动的星砂方程式。当他徒手捏碎一只蚀月轮时,掌心传来灼烧感——被吞噬的灵体在天机骨上刻下一行小字:“小心九幽冥棺。”
苏璃在混战中撞破底舱甲板,坠入核心动力室。眼前的景象让她窒息——所谓“量子引擎”竟是口透明棺材,里面冰封着与初代圣女容貌相同的女子。女子心口插着苏璃的锁链同款玄铁刺,棺材表面刻满林渊的天机骨纹路。
苏璃的指尖抚过透明棺材,寒气刺入骨髓。棺材内的女子突然睁眼,瞳孔中浮现出银河旋涡:“你感受到共鸣了吗?因为这具身体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动力室的墙壁开始融化,露出密密麻麻的星门浮雕。每扇门后都伸出血肉触手,与棺材中的女子经脉相连。苏璃惊觉自己的锁链正被门内吸扯,离凰火不受控地烧向林渊——他脖颈的天机骨纹路竟与星门浮雕完美契合。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苏璃的第三根锁链轰然断裂。离凰火失控暴走,将棺材烧得通红。冰封女子突然睁眼,抬手贯穿苏璃的胸膛,挖出一朵业火红莲。
林渊赶到时,正看见苏璃如断线木偶般坠落。他体内的暝发出狂笑:【终于等到这一刻!】天机骨纹路暴凸,皮肤下浮现黑色晶纹。虚空在他指尖坍缩,兵魂族战士被碾成星砂吸入右眼。
“还给她!”林渊(或者说暝)掐住冰封女子的喉咙。女子却露出慈悲微笑:“你确定要救这个赝品?她不过是善念的容器…”话音未落,墨先生从暗影中走出,手中铜镜折射出恐怖真相:三百年前,初代圣女将红莲善念封入苏璃体内,而恶念…
恶念正寄宿在林渊脊椎中,随天机骨一同生长。
幽冥舟开始自我分解。船老大撕开绷带,露出由星砂构成的身体:“既然秘密曝光,就让一切归墟吧!”他启动自毁程序,舟核浮现出微缩星门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