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山治病

秋去冬来，春过夏至。一晃眼的时间，魏央已经十六岁了。

魏央因为这些年营养逐渐跟上，皮肤逐渐白皙如玉，透着健康的光泽，仿佛从未受过风吹日晒的侵扰。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丝如绸，随风轻扬时，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即便是最普通的衣衫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格外贵气。

只是每天在修炼室和住处、住处修炼室两者之间穿梭，偶尔和张老下山去山下的几个村子镇子给人看病，或者去大殿看一些《黄帝内经》这样的书，就这样整个山峰成了他全部的天地，从入门突破第一境，到现在的第四境，不知觉间已经过去六年了。

张供奉则是一有时间就趴在自己的太师椅上看那本带‘插图’的长生诀。其余时间总会叮嘱魏央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第四境。

只是他不知道魏央早已今非昔比，在教习处的千斤石锁魏央在半年前便能轻松提起，山下那些弟子说，只有武道先天高手才能拿起千斤巨力，魏央不由挑了挑眉头。

近年来，张老由身材高大挺拔，步履稳健，变成病恹恹的摸样，身子也不如往日，好像生病了。每日咳嗽的次数变得更加频繁，咳嗽的时间也更加延长，晚上魏央睡觉时也大老远听见咳嗽声，魏央每每关心问道，便会被其严厉回绝。

今天张老因为病情加重，以前每过一段时间都会由张老带着魏央给不远处的几个村镇的人看病，这次便由魏央自己前去了。

“魏小哥今日怎么就你一人。张老呢？”

“师傅有事。”

“魏小哥，我最近胸口疼的厉害，睡不着觉，一会儿您帮我瞧瞧啊。”李寡妇娇笑着挺了挺饱满的胸脯道。

“好的，李姐，一会就给你看看。”

“哈哈……”众人笑道。

“嗯？”魏央自己心不在焉，这笑声一下让自己发现了盲点。原来自己被调戏了。

“……”

魏央一边与众人打着招呼一边往村子后面走去，走着走着魏央发现原先一听到自己声音的几个小尾巴今天没看到，还有一些村民看见自己面露戚戚之色，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魏央口中嘀咕。

这时之前调戏他的李寡妇拉着他来到来到一旁，面露愁苦之色，默默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魏央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正要张口问，便听李寡妇缓缓说道：“村子中来了几个黑袍人，好像看中了王老头家的一支玉簪子，王老头不同意，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要给自己孙女做嫁妆。”

这时旁边走来个老人，往村子后面看了看，听到李寡妇的话后叹了口气：“哪成想那个黑袍人毫不讲理，二话没说夺过簪子，转身就是一掌向着王老头打去，不出一会儿便被腐蚀的尸骨无存，可怜他那孙女，出生时死了爹娘，才七八岁家里唯一的爷爷还遭此横祸。”

魏央听后惊疑不已，更是心头火起:“好胆子！当真是不知死也！”

魏央身旁两人面露苦涩，点头道：“还请小哥回山去请张老给……”话没说完，魏央便见到三名身穿黑袍之人走了过来，身旁二人一副惊惧样子，纷纷躬身垂首，不敢声张。

三人还未走近，魏央便感到一阵不属于内力的气息扑面而来，“修仙者！”。魏央当即隐匿丹田气息，三人走过后，那名为首腰间挎剑的黑袍年轻人，应该有三境修为，后面两名汉子气息与魏央相当，只是魏央有仙府遮掩，三人哪里会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的四境修为的人存在。

魏央等三人走过，默默得将三人容貌记下，尽量不表露面色，压抑住心中怒火。其中一名黑衣汉子好似有所感应，一股气机在魏央身上扫过，对于一个连武道都没有的人，自然是没有任何兴趣。

魏央之前在张老的藏书中看到的追踪手法，这时派上了用场，取出一根银针在上面捻了几下，一些无色无味的白色粉末，悄无声息的被魏央弹到为首青年所行的路上。

“少爷，你这次出来有些时间了，该回去了，以免抚台大人担心。”其中一名汉子说道。

“少爷慧眼，这簪子怕是有些来历，竟然能引起阵盘异动，若是抚台大人知晓定会夸奖公子。”另一人附和道。

闻听此言，为首的黑袍青年不喜反怒：“出门在外请称职务！”

“好的，将军，属下知错。”

“无妨，听闻善主簿的姐姐如花似玉，本将军喜欢的紧呐……”

“家姐已经嫁人……”

“无妨，无妨……”

三人走远，魏央便向着村尽头走去，还未到王老头家便听到凄凄惨惨的哽咽之声，走到泥巴枯树枝丫围成的小院后，往其中看去顿时心脏猛地一缩，喘不过气来。

原本的土墙早已坍塌，碎土和石块散落一地，木质的大门也被砸得四散碎裂，残破的木片凌乱地堆在门口。废墟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跪在地上，瘦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衣服破旧不堪，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小女孩的双手紧紧抱着那只魏央闲着无事做的玩偶，布偶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她却像抱着最珍贵的宝物一样，不肯松手。她的膝盖跪在碎石和瓦砾上，显然已经跪了很久，膝盖处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小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魏央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变成了委屈，哭声更甚，奔过来扑进他的怀中：“大哥哥……我……我找不到爷爷了，爷爷……爷爷不见了……阿莹没有亲人了啊，呜呜。”

魏央蹲下身子，紧紧搂着小女孩：“阿莹不哭，阿莹还有大哥哥。”小女孩年幼哪里承受的住如此打击，全靠着自己坚强的性格撑着，魏央到来一时间有了依靠，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魏央怀中。

魏央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随后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女孩的膝盖已经磨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魏央皱了皱眉，从药囊中取出一些止血的药粉，轻轻撒在她的伤口上。

魏央心中一酸，这个小女孩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却依然坚强得让人心疼。他背起药囊，怀里抱着阿莹，看着那七八岁的脸庞轻声道：“走我们回家。”魏央抱着阿莹回到门派中安顿好。

当下便轻装下山去了，靠着四境修为轻松避开了巡视人员。

从黑袍人的对话中，提到将军，抚台的字样，魏央这才知晓当初在小镇上的那群人，来自朝廷，这次下山魏央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他妈的是公平！”

顺着之前留下的气息，魏央来到一个村子外。

钟杰近来很得意，前些天靠着阵盘在一处人家寻到了一枚石头，极为坚硬，便是自己的灵级宝剑打在上面，也不见丝毫印记，跟随的两个四境修士也看不出个名堂来。昨天夜里，又在一个小村子里看到一支玉簪，虽然看上去破烂不堪，但上面古老花纹分明就是上个时代的产物。

钟杰三人从另一个村子出来，没发现什么宝贝，决定回去，魏央离着他们不远，从空间中取出玉佩，只见钟杰腰间的阵盘震动不停，钟杰眼中惊喜之色闪过，当即探查起来，随后便向着魏央看来，见魏央向着山林深处跑去。正要去追。

“少爷，当心有诈，小心为上。“其中一名大汉连忙拉住道。

“诈？诈什么诈，出门在外请称职务！”眼看魏央就要脱离视线钟杰顿时急了，不顾那人劝告，就要向着魏央追来。

“上午，我们好像在一个村子见过这个人。”另一名黑袍汉子连忙喊道。

“无妨，凡人尔，大惊小怪，你们是吃干饭的吗？”钟杰不顾二人向着林中追去。

那二人见此只好追了上去。

不消片刻，二人在一处树林深处的一棵大树下看见自己的少爷正背对着他们。

“少爷，你怎么样了？”二人急忙问道。

“出门在外，请称职务！”魏央的声音从树下之人身前传来，语气轻蔑。

顿时他们的少爷便如烂泥似的倒下，露出灰衣大褂的青年，正是魏央。

二人见此情景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怒火中烧，顿时目眦欲裂：“好胆！拿命来！”两人怒吼一声，双手瞬间布满灰光，显然是运转了某种强横的功法，对着魏央当头拍下，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他一击毙命。

然而，魏央早已今非昔比。他神色冷静，运转起护道法，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正是他修炼《护体真诀》。他双手一抬，掌心凝聚出一股浑厚的力量，迎着二人的掌风硬碰硬地对了上去。

“轰！”

三掌相交，空气中爆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气浪翻涌，周围的树木被震得枝叶乱颤。那二人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从魏央的掌中传来，手臂一阵剧痛，随即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二人自知不敌，当下双脚抹油准备开溜，不成想刚想运转灵力，便觉得浑身酥软倒在地上。

“有毒！”二人昏迷前的唯一一个念头。

魏央走了过去离着四五米的距离拿出石头对着二人颈部头颅飞射而去，见二人没了动静后，又走到树下解开了青年穴道，一脚踢在丹田处。

“不，不要杀我，我们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钟杰一改先前猖狂，头如捣蒜，低声哀求道。

“如今我修为被废，以后再不能作恶，往后就是一名凡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你走吧。”魏央面露怜悯道。

“嗯？多谢兄台！多谢兄台！”钟杰涕泗横流的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当下看都不看那两个护卫，掉头就走。

……

“道友，请走好！”看着透过钟杰胸口的剑尖，魏央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