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用点自治暴动

食堂打饭窗口贴出新告示时，苏浅浅正用辣条油给指甲做美甲。暗红色的油彩在阳光下泛着鎏金光泽，引得隔壁桌男生偷瞄了十七次。

“佛跳墙0.5信用点？“林小檬举着餐盘的手在发抖，“这价格够买二十年酸辣粉了！“

“我的辣条香水起作用了。“苏浅浅吹了吹指甲，从发梢取下个微型分装瓶，“今早往验资闸机喷了十毫升，现在整个食堂系统都在跳楼大甩卖。“

话没说完就被狂欢的人潮挤到墙角。平时只敢点素菜的学生们举着餐盘疯跑，戴白帽的厨师举着汤勺追出来：“那个同学！0.5信用点只能买勺汤！把鲍鱼放回去！“

陈浩缩在空调出风口啃饭团，睫毛上凝着霜。他面前的平板电脑闪烁着诡异数据流，突然抓住林小檬手腕：“体温31.7℃，现在去三号窗口。“

林小檬被推着挤进人堆，餐盘上的二维码刚扫过红光，电子屏突然弹出动画：戴厨师帽的柠檬小人鞠了个躬，餐盘里凭空多出碗金灿灿的佛跳墙。

“这虚拟投影怎么有香味......“她舀起汤勺的瞬间僵住了——根本不是全息影像，碗底沉着片真实的干鲍鱼。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所有电子屏同时变红，沈千羽的虚拟影像悬浮在半空，穿着镶满奶茶杯的礼服冷笑：“检测到信用点异常，即刻冻结所有学生账户。“

苏浅浅的美甲瓶摔在地上，辣条油渗进地砖缝隙。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刚买的佛跳墙变成灰色代码消散，餐盘里只剩三粒冷掉的米饭。

“余额变成负无穷？“人群里爆发出哀嚎，“这比我的高数成绩还离谱！“

天台蓄水池被改造成临时指挥部时，林小檬在苏浅浅的化妆箱里发现了惊喜。三支口红拆开全是辣条油，粉饼盒里藏着微型信号发射器。

“最新款腮红刷。“苏浅浅把改装过的验资枪塞给她，“往ATM机扫这个，能激活硬币支付系统。“

深夜的自动取款区闪着幽光。陈浩蜷缩在角落调试设备，呼出的白气在屏幕上结出霜花。林小檬注意到他手背浮现出类似冷冻条形码的淤青，忽然想起父亲奶茶杯底的冷链编号。

“温度够低了。“陈浩突然抬头，瞳孔映出跳动的数据流，“三十秒后开始。“

第一枚硬币砸向ATM机的瞬间，苏浅浅按下播放键。广场舞神曲《最炫民族风》响彻校园，掩盖了金属碰撞的脆响。林小檬看着屏幕上跳出的「0.01元=1信用点」提示，突然想起小时候陪父亲数硬币买柠檬的清晨。

“接着砸！“苏浅浅把存钱罐塞给看呆的男生，“你不想明天喝西北风吧？“

沈千羽的无人机群俯冲而下，却在辣条香水中集体打转。某个男生趁机抛出磁铁，吸住领头的机器当风筝放。夜空里飘满闪着蓝光的机器，像一串数码化的孔明灯。

“成功了！“人群爆发出欢呼。林小檬却看见陈浩扶着墙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寒气在地面凝成冰晶。她伸手想扶，突然被初代POS机的启动音打断。

生锈的POS机吐出泛黄小票时，天台水塔突然下起太阳雨。林小檬辨认着票根上褪色的字迹，发现是父亲的字迹：

「原味柠檬水配方：

柠檬片x3（要拍打28下）

冰糖x7（对应北斗七星位置）

水温36.5℃（和女儿出生时一样）

——给小檬的十八岁礼物」

雨滴打在老旧的键盘上，激活了尘封的语音留言。父亲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要是哪天喝不到柠檬水了，记得真正的甜味不在糖分表上......“

苏浅浅突然尖叫着举起手机，论坛置顶帖正在自动刷新。有黑客上传了信用点系统源代码，变量名赫然是「parent_love_g」，注释栏写着：本系统数值单位=1克父母的爱。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穿格子衫的计算机系学长摘下眼镜：“我说怎么每次充值时，都要上传全家福......“

“所以负无穷的意思是......“戴发卡的女生带着哭腔，“我们透支了父母多少爱？“

沈千羽的虚拟影像突然扭曲，奶茶杯礼服崩解成乱码。陈浩趁机将POS机对准无人机，屏幕上的信用点数值开始逆流。他苍白的脸色泛起潮红，体温计显示数值急速攀升至39℃。

“温度......要失控了......“他踉跄着抓住林小檬的手，掌心滚烫，“快去找校长室的柠檬......“

爆炸声从实验楼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那株二十年未开花的柠檬树正在月光下疯长，枝条穿透玻璃幕墙，金黄的果实噼里啪啦砸向中庭。某个柠檬裂开后，露出里面微雕的奶茶店模型，门前站着三个糖霜做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