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流涌动

北狄使团被驱逐，边境戒备森严，表面上风波已平，但林凡却敏锐地察觉到，京城内部的局势变得更加微妙。

在朝堂之上，几位重臣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向来对他恭敬有加的户部尚书苏渊，最近竟频频在奏折中暗示林凡权势过重，甚至有些言辞已经接近参劾的边缘。

“林相，朝廷大事，需得群策群力。不可一人独断，否则恐生祸端。”

苏渊在早朝上如此说道，语气平和，似乎是在善意提醒，但言外之意却已颇为明显。

林凡并未立刻反驳，只是淡淡一笑：“户部尚书所言极是，本相向来尊重群策群力。但如今朝局未稳，若是优柔寡断，才是真正的祸端。”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隐隐透出一股火药味。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最终缓缓说道：“林相辅政有功，朕心知肚明。但朕也希望朝堂上下能同心协力，共谋国策。”

这话听似公允，实则是对林凡的一种敲打。

林凡微微一拱手，不再言语。

然而，他心中却明白，有人已经开始试图针对他了。

朝会结束后，林凡刚回到府中，便有心腹前来禀报——

“相爷，最近朝中几位大臣频繁私下聚会，似乎是在商议什么。”

林凡坐在书案前，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都是些什么人？”

心腹低声道：“除了户部尚书苏渊，还有兵部侍郎赵庭、御史大夫李恒，以及……太子的人。”

林凡眉头微微一皱：“太子？”

心腹点头：“最近太子府中暗中调动人手，有传言说，太子对相爷的权势已有不满。”

林凡目光微冷。

北狄之乱刚平，太子就坐不住了？

林凡并非贪权之人，但他知道，如今朝局未稳，皇帝又年事已高，若是太子过早插手政务，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他站起身，缓缓说道：“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报我。”

心腹领命退下。

林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略显阴沉的天空，心中不禁冷笑。

风雨欲来，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当夜，林凡正伏案处理军务，一名侍卫匆匆走进书房，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相爷，刚刚有人将这封信放在府门口，无人看到送信者。”

林凡接过信封，拆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信上只写了一行字：

“小心太子。”

没有署名，没有印章，但这短短四个字，却足以让林凡陷入沉思。

他缓缓将信折好，目光深邃。

太子的动作，他早已有所察觉，但此信的来历，才是真正值得深思的问题。

是谁在暗中提醒他？

太子，又在筹谋什么？

夜色沉沉，皇宫深处，太子李承允端坐在书案前，脸色阴沉。

太子府的谋士赵文斌站在一旁，低声说道：“殿下，朝堂局势愈发微妙，林相权势如日中天，朝中多数大臣已被他掌控，若再任由其发展，殿下未来恐怕……”

赵文斌的话未说完，但太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哼。”太子冷笑一声，“孤如何不知？”

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目光幽深。

皇帝年事已高，储君之位看似稳固，但若让林凡继续掌控朝政，等到自己登基，怕是这天下已无立足之地。

“赵先生可有良策？”太子抬眸看向赵文斌。

赵文斌嘴角微微扬起，低声道：“殿下，林相再如何权势滔天，终究只是一介臣子，若能让陛下对他起疑心，自然能削弱其势。”

太子眉头微挑：“你有何计策？”

赵文斌微微一笑，在太子耳边低语几句。

太子的脸色逐渐阴沉，随后缓缓点头：“此计甚妙。”

“不过……”太子忽然冷笑道，“朕得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赵文斌拱手道：“殿下英明。”

次日，御史大夫李恒突然上奏，弹劾林凡擅权专断，结党营私，甚至在奏折中隐晦地指出，林凡疑似有意扶持三皇子，对储君之位构成威胁。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众臣窃窃私语，朝堂内外议论纷纷。

林凡听完奏折，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终于动手了？

太子的这一招，果然狠辣——不仅试图将他与皇帝离间，还要让他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变得敏感。

若他否认支持三皇子，便等于默认效忠太子，权势受限；若承认，则是谋逆大罪。

这就是赵文斌的高明之处——让林凡进退两难。

皇帝的目光深沉，望向林凡：“林卿，可有话说？”

林凡微微一笑，拱手道：“臣不才，愚钝至极，竟未曾察觉自己与三皇子有何牵连。若陛下信不过臣，臣愿辞相位，以示清白。”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林凡竟主动请辞？

太子微微一愣，原以为林凡会极力辩解，却没想到他直接反其道而行。

皇帝则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林卿忠心朕是知晓的，御史台之言或许言过其实。此事，朕暂且不予追究。”

太子脸色微变，拳头微微握紧。

这老皇帝，居然还是护着林凡！

林凡微微一笑，心中暗道：

陛下虽对自己有所疑虑，但还不到动手的时候。而自己这番主动请辞，既堵住了悠悠之口，也让皇帝看到自己的态度。

太子这一招，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但林凡知道，这只是开始。

朝会散去后，太子并未急着离宫，而是独自来到御书房求见皇帝。

片刻后，太子缓缓走出御书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身后的赵文斌低声问道：“殿下，陛下怎么说？”

太子淡淡一笑：“孤已在陛下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接下来，就看林凡如何自处了。”

皇帝不动手，不代表不会疑心。只要疑心生起，林凡再如何狡猾，也难逃被逐出权力中心的命运！

赵文斌闻言，目光闪烁，微微点头：“殿下，接下来，我们或许该从林凡的亲信下手。”

太子微微一笑：“你说得对，孤已经想到一个人……”

赵文斌躬身道：“请殿下示下。”

太子低声道：“去把户部尚书苏渊叫来。”

赵文斌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缓缓点头：“是。”

夜色下，阴谋的种子已悄然播下，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袭来……

次日早朝，太子神色如常，但目光不时扫向林凡，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看林凡如何接招。

果不其然，户部尚书苏渊站出，朗声道：

“陛下，微臣斗胆上奏，关于户部近来发现的一笔军资去向不明，微臣多方查证，竟发现此银两最终流入了江南水师，而江南水师的统帅，正是与林相交好的三皇子殿下！”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军资流入三皇子麾下？这是谋反的节奏？

不少大臣面面相觑，而御史大夫李恒更是立刻出列：“陛下，此事若属实，那林相与三皇子勾结，恐怕已是昭然若揭！若不彻查，恐有后患！”

林凡神色未变，反倒露出一丝冷笑。

又是这一套？

太子这是吃定了皇帝会生疑，所以一次又一次地逼迫自己站到风口浪尖上？

皇帝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目光深邃地看着林凡：“林卿，你可有话说？”

林凡上前一步，语气平静：“陛下，臣正要禀报此事。江南水师的军资确实有调度异常，但却并非臣的授意，而是因为去年水师操练期间，战船毁损严重，临时调拨军费修缮。臣本欲奏请陛下，只是近日国事繁忙，尚未及上奏。”

“至于三皇子殿下，他乃陛下亲封的水师统领，水师军资流入他的麾下，本就是合情合理之事。难道……朝中诸位大人竟然怀疑陛下的封赏？”

林凡说着，目光淡淡扫过朝堂上的大臣们。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原本跃跃欲试的大臣们纷纷低下头。

皇帝脸色稍缓，点了点头：“此事，朕会亲自查明。”

林凡又一次化解了太子的攻势。

但他心里清楚，这一战，还远未结束。

朝会散去，林凡刚回到府中，便收到一封密信。

信上只写了一个字——“动”。

他眉头一皱，立刻意识到——太子要出手了！

果然，刚过中午，宫中便传出消息——三皇子因涉嫌私吞军资，被软禁府邸，待查清后再做定夺！

与此同时，京城内突然出现大量流言，说三皇子勾结林凡，意图废太子、另立新君。

林凡冷冷一笑。

太子终于忍不住，要釜底抽薪了？

但，他真以为这样就能赢？

入夜，林凡召集亲信，在书房内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冷声道：“太子已经开始动手，我们也该还击了。”

“林相，如何行动？”幕僚赵青问道。

林凡目光幽深：“流言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抓住了人们的疑心。但若我们能制造更大的流言呢？”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传言太子密会苏渊，暗中筹谋兵变。”

赵青大惊：“兵变？这可不是小事！”

林凡淡淡道：“兵变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会怎么想。”

赵青深吸一口气，肃然道：“属下明白了。”

很快，新的流言开始在京城流传。

而就在第二日清晨，皇帝龙颜震怒，下令彻查太子府，并传召林凡入宫！

凌晨时分，皇宫之内灯火通明，显然今夜无眠。

林凡身披朝服，神色平静地站在金銮殿外，等待皇帝召见。而与此同时，太子李承允也被紧急传召入宫。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目光交汇，空气中隐隐有杀机。

林凡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深夜被召，想必也是为了流言之事吧？”

太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阴沉：“林相这几日可是好手段，孤竟然成了密谋兵变之人。”

林凡叹了口气，仿佛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流言这东西，真是让人头疼啊。”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拳头微微握紧。

片刻后，内侍高声道：“陛下有旨，林相、太子入殿！”

二人齐步迈入大殿，正殿之上，皇帝端坐龙椅，脸色沉静如水，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二人。

“太子。”皇帝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有人告你私会苏渊，意图谋反，可有此事？”

太子心中一沉，立刻跪下：“父皇，绝无此事！”

皇帝眯起眼睛：“那为何京中会流传此言？朕本以为林卿与三皇子的流言已够荒唐，未曾想，竟还有人要编排你。”

太子咬牙道：“此乃有人故意陷害！”

“陷害？”皇帝冷笑一声，“那为何苏渊昨夜突然潜逃出京？”

太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什么？！”

“来人！”皇帝一挥手，侍卫将一名重伤的男子带上殿堂，正是户部尚书苏渊！

此刻的苏渊脸色惨白，身上满是伤口，显然是刚刚从刺客手中救下。

他跪倒在地，声音虚弱地说道：“陛下，臣……臣的确曾与太子殿下密谈……”

此话一出，朝堂震动！

太子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死死盯着苏渊，恨不得将他撕碎。

皇帝的目光冰冷地落在太子身上，语气低沉：“承允，你还有何话说？”

太子额头渗出冷汗，急忙跪伏在地：“父皇，儿臣冤枉！这苏渊不知被何人操控，必是有人要借此陷害儿臣！”

皇帝眯眼冷笑：“你说是陷害，那林凡呢？”

他转头看向林凡，淡淡道：“流言四起，朝堂内外人心惶惶，你可有对策？”

林凡神色平静，拱手道：“陛下，流言止于智者。臣愿自请彻查，若臣或三皇子确有不轨之心，甘愿领罪。但臣斗胆进言，京中动荡不安，太子之事牵连颇深，若不彻查，恐难平众怒。”

太子猛然抬头，怒视林凡：“林凡，你——”

皇帝抬手打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片刻后，他沉声道：“传朕旨意，太子交由宗正寺彻查，三皇子亦不得擅离京城。林凡，暂代监国之职。”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太子彻底惊呆了，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