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终章 我命由我（大结局）

哪吒的元神在混沌中飘荡时，听见山河社稷图撕裂的声响。他睁开残存的烛龙之目，看见自己破碎的莲藕身躯正在重组——每块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景象：陈塘关自刎的稚子、封神台上受封的先锋、火焰山脚与牛魔王斗法的少年...

“原来我早活过千万次轮回。“哪吒突然明悟，右手抓住心口跳动的混沌青莲。莲台绽放的刹那，他看到十二品莲瓣上刻满自己的前世今生——每段人生都在即将斩杀盘古时戛然而止。

孙悟空的声音穿透时空而来：“这次换我当劫眼！“哪吒转头望去，褪去妖身的孙悟空竟与自己的灵珠化身合二为一，弑神枪尖挑着的盘古元神正在剧烈挣扎。

“你们杀不死我。“盘古的声音带着开天辟地的回响，“我即天道，天道即...“

定海神针铁突然洞穿哪吒胸口，却不是疼痛而是解脱。混沌青莲顺着枪身疯长，根须扎入盘古元神的瞬间，哪吒看到了创世之初的真相——哪有什么开天神明，不过是上个量劫的幸存者在模仿造物！

“这才是真正的弑神枪！“哪吒握住从自己脊梁抽出的脊椎骨，白骨遇风便化作通体漆黑的弑神枪。枪身上浮现的并非道纹，而是十万八千个正在怒吼的“哪吒“。

孙悟空突然化作金箍圈套住盘古元神，他的声音同时响起在万古时空：“呆子，记得赔我花果山的桃树！“

弑神枪刺落的刹那，三十三重天外降下血雨。元始天尊的九龙沉香辇在雨中解体，通天教主的诛仙四剑寸寸断裂，太上老君的太极图燃起不灭道火。三界众生抬头望天，看见苍穹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其后缓缓旋转的混沌青莲。

哪吒的身躯开始消散，每片飘落的莲花瓣都在重写天道法则。他最后望向人间，陈塘关的浪花正温柔地漫过当年自刎的礁石，李靖的玲珑塔在海风中化作飞灰。

“值得么？“女娲的残魂轻轻托住他即将消散的元神。

哪吒看向正在崩塌的三十三重天，司法天神杨戬用最后的气力劈开天河弱水，为下界生灵争取逃生时间；东海废墟中，敖丙的龙魂正引着万千水族游向新生的归墟；而花果山巅，那块孕育孙悟空的补天石正绽放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

他笑着握住弑神枪最后的残影：“至少这次，我自己选的。“

混沌青莲轰然绽放，十二品莲瓣化作十二件先天至宝射向洪荒四极。弑神枪的悲鸣中，新生的天道法则如春风拂过三界——神仙不再需要香火供奉，妖魔不必靠吞噬修行，东海之滨的顽童拾起混天绫残片，红绸舞动时惊起万里朝霞。

五百年后，东胜神洲。

说书人敲响醒木：“上回说到，那哪吒三太子与齐天大圣共抗无天，最后啊...“茶客们嗑着瓜子追问：“最后怎的了？“

酒肆角落，头戴斗笠的俊俏少年往桌上拍下枚铜钱。他肩头蹲着只金毛小猴，正偷偷摸摸去够邻桌的花生。

“后来嘛。“少年抓起花生喂给猴子，眼中似有星河流转，“后来三界换了新规矩，想当神仙的要去人间行善三千年，做妖怪的需在昆仑山考取度牒。“

说书人瞪大眼睛：“客官怎知...“

窗外忽然雷雨交至。少年笑着戴上斗笠，小猴跳上他肩膀吱吱乱叫。有眼尖的茶客瞥见，那猴儿耳中藏着根绣花针大小的铁棒，雨滴落在少年蓑衣上，竟化作朵朵红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