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威力城西区蔷薇街外的贩卖市场中,身穿棕色皮制夹克,头戴灰色报童软帽,刚在工厂中结束上午工作的颇菲特走到贩卖黑麦面包的摊位前,礼貌性的问候到:“亲爱的维菲女士,早安,我需要两根黑麦面包。”并顺手将一个帆布制成的手提包递给了维菲女士。
“哦,颇菲特,早安。”维菲女士接过颇菲特递过来的手提包很是高兴的打了声招呼,她是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20岁年轻女性,身穿深灰色的简朴长裙和米白色的围裙,一头蓬松的金黄色卷发,脖子上还带着一条白底蓝斑的丝巾。
“哦,颇菲特你听说了吗,听说昨晚的蔷薇街有几声枪响,真是见鬼了,哦,这黑麦面包真棒。”维菲女士显得很是亢奋,一边在颇菲特的帆布手提包中盛放着黑麦面包,一边兴致勃勃的讲述到,似乎在讲述什么惊心动魄的枪击案件一样,“但是今天并没有传出来谁不幸中枪的消息,哦,那位不知身份的可怜的先生或者女士,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哦真是恐怖的事情。”
颇菲特表现得有些尴尬,接过盛有两根黑麦面包的手提袋,说了一句:“愿神灵庇佑那位可怜的先生或者女士。”
但是有在心里默默的说到:“哎,还是不要告诉维菲女士关于那个怪物的事情了。”
维菲女士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顺手在胸口比划出一个象征山脉的三角形的符号,这是平原与山脉之神的象征符号,尽管威力城没有与之对应的神灵教会,但是相应的信仰还是存在的,毕竟平原与山脉之神教会可是从第二纪元存续至今的主神教会,信仰的传播早已不需要单一的传教士等神职人员进行了,当然,能在平民中传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与平原与山脉之神象征的善良有关,拥有人性的神灵总是更受普通民众的喜爱。
“愿神灵庇佑他。”
……
颇菲特进入房间,脱下灰色报童软帽和棕色皮制夹克并将其挂在衣帽架上,取出手提包中的黑麦面包,将手提包挂在另一边的钩子上,解开里面米白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随后走向靠着窗户的桌子,用长条状的锯齿面包刀将黑麦面包切割成小片,剩余的放到棕色橱柜中,并在厨具柜中取出一个铁质餐盘。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传了过来,颇菲特愣了愣,将切好的黑麦面包放入提前准备好的铁质餐盘中,随手将米白色衬衫的扣子系上,拍了拍衬衫上的褶皱,努力让自己显得体面一些,随后来到门后,打开紧闭的房门。
外面站着两位身穿黑色棉制风衣的高大先生,靠近门口的那位内衬黑色夹克和黑色衬衫,打着一条灰色白格领带,脸部线条刚硬,眼窝凹陷,鼻梁高挺,黑色卷发被压在黑色低沿礼帽下只露出几根碎发,深棕色的瞳孔显得很温柔,下巴和两侧脸颊都有着一些短小胡须,风衣的领口处还有一对一级警督的警徽。
靠后的那位并没有戴帽子,内穿的是一样的黑色夹克和黑色衬衫,打着一条鲜红的领带,带着一些东大陆和中央大陆人的特点,皮肤偏黄,有着很漂亮的黑色短发,皮肤很好,没有胡子,应该是个混血儿,但是瞳孔却是象征着天空的蓝色,风衣领口处是一对三级警督的警徽。
“我是威力城警察局一级警督维西尔·以诺,请问您是颇菲特先生吗?”靠近门口的维西尔先生首先开口问道,颇菲特点了点头示意是的,维西尔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在风衣的内侧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证件,递到颇菲特面前。
“颇菲特先生,我们在追查一个枪击案件,希望您配合。”
“好的先生。”
颇菲特接过证件,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回答道,将证件归还给维西尔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可以进去了,然后又接过后面那位沉默的先生的证件,得知那位沉默的先生名为:“奎斯·撒加利亚”。
这两位身穿黑色棉制风衣的先生先是环视了一圈颇菲特的住所,奎斯的左手大拇指在左手食指上带着的银质戒指上拂过,眼睛不自觉的瞥向阳台位置,然后看向维西尔微微点了点头。
颇菲特引领两位先生坐到客厅的海绵软沙发上,然后用长筒玻璃杯接了两杯饮用水递到两位先生面前,维西尔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裤子,奎斯在黑色夹克的贴身口袋中拿出一个皮质笔记本和一根黑色圆腹钢笔,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
“颇菲特先生,昨晚的枪击案,您是否听说了。”
“如果您说的是关于昨晚蔷薇街的三声枪响,那确实是我做的。”
颇菲特并没有隐瞒,因为书房的长板门还没来得及更换,所以隐瞒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听到颇菲特的回答,维西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您能详细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颇菲特愣了一下,但还是将昨晚的事情全部讲述了一边,其中就包含着那只怪物的长相、穿着、自己和怪物周旋并利用铜制左轮手枪击伤怪物以及那把铜制左轮手枪的来历。
对于警察,颇菲特还是愿意相信的,毕竟自己说的全部是实话,当然,他自己也有所隐瞒,关于铜制子弹上关于“清除污秽”的神秘符号以及自己听到的诡异呓语,颇菲特都没有讲述。
维西尔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神色,表情平静的继续提问:“那只怪物,你认识吗?或者说,你曾经见过他吗?”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颇菲特,颇菲特想起了一位绅士,威力城主管蔷薇街的两名警察之一,他领取生活补助时经常见到那两位警察,虽然说不上多么熟悉,但还是有所了解,异变成为怪物的那位名叫约伯维尔·希曼,而他的搭档名为科塔尔·汉。
“他是主管蔷薇街事务的警察约伯维尔·希曼先生,我曾在领取生活补助的时候见到过他。”颇菲特如实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奎斯握着黑色圆腹钢笔的手微微用力,转而又松了开来,维西尔的面部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是声音中难以掩饰的悲伤难以压制的流露出些许,颇菲特似乎嗅到一些微妙而又凝重的气氛,联想到并没有跟随约伯维尔·希曼一起出现的科塔尔·汉,自己也是有了一定推测,似乎是要验证猜测一般,颇菲特问道:“科塔尔先生……”
“科塔尔,不幸牺牲了。”
气氛一时凝固了下来,维西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而接着问道:“那柄左轮手枪是非常重要的事物,我们需要用它进行案件的侦破,您应该还没有王国颁布的合法持枪证书,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将那柄左轮手枪先交给我们,案件侦破之前,我们会派遣人员保护您的安全,颇菲特先生。”
颇菲特并没多说什么,而是回到书房,在书桌暗格中取出那柄铜制左轮手枪和昨天的三枚子弹壳,然后持握住枪管,递给维西尔,将那三枚空弹壳放到靠近维西尔的位置,坐到维西尔和奎斯的对面。
“这是昨晚残留的三枚子弹壳,手枪中还有一枚处于待击发状态的完整子弹。”
维西尔接过铜制左轮手枪,打开手枪转轮取出位于待击发位的子弹,看了眼侧方外壳上铭刻的“清除污秽”的神秘符号,将子弹放入位于黑色风衣左部内侧的腋下弹袋中,然后将手枪转轮恢复原位,放入左侧胯部的备用枪袋里面,紧接着拾取桌子上的三枚空弹壳将其放入风衣外侧衣兜内,颇菲特注意到维西尔的装扮:弹袋位于左侧,备用枪袋位于左侧,说明维西尔先生习惯于左手持握枪械,应该是个左利手。
“先生,您如果有想要询问的事情,可以前往西区维斯特街105号警察局来找我们。”说着,维西尔递给颇菲特一张带有紫色特殊花纹的名片,这张名片正面带有维西尔的姓名和职务:威力城警察局行动队队长(一级警督),背面是黑色为底带有紫色线条的特殊图案,这个图案繁复诡异,形成一个特殊的象征月亮的标志。“好的。”
颇菲特简单作出回答,将维西尔的名片放入米白色衬衫的左胸口袋内,见维西尔和奎斯两位先生就要离开,颇菲特起身将两位先生送出家门,见两位先生在楼梯间拐弯下楼,颇菲特这才长舒一口气。
回头看到墙上挂着的壁钟,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今天是周二,下午要赶在一点三十分之前进入工厂,毕竟颇菲特只是学徒,工厂给的休息时间较正式工人会少很多,相应的薪水也会减少。
颇菲特回到餐桌前,喝了些没有加热的饮用水,将铁质餐盘中的黑麦面包拿在手里,并将长筒玻璃杯和铁质餐盘放回橱柜之中,紧接着来到衣帽架前,将黑麦面包放到衣帽架一旁的小柜子上面,穿上并整理好棕色夹克,带上灰色报童软帽,拿起黑麦面包离开家门,朝着工厂走去。
……
威力城西区蔷薇街上的一辆警察专用汽车内,维西尔和奎斯坐在汽车后排座椅上,前面右侧的驾驶位还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风衣带有警员警徽长着稀疏白胡子的年迈先生。
“队长,这位颇菲特有很大的不同之处,我使用的炼金术式对他不起作用。”
奎斯整理着手中记录讯问过程的本子,丝毫不加掩饰的说到,维西尔点了点头,说到:“看得出来,你当时使用的炼金术式是以普通人的承受能力为基础使用的,对他不起作用,并且再加上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说的话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一位天生的炼金术士,或者说他天生就拥有某种神秘力量,二,他是一个被转化的傀儡。”
维西尔将自己的想法阐述了一边,然后接着分析道:“目前来看,第一种情况的概率极大,这也能解释当初林尼先生为什么告诉我们需要关注这位颇菲特小先生了。”
“那我们……”
“晚上我们还需要再次过来一次,约伯维尔的失控疑点太多,不排除约伯维尔被转化成傀儡的可能,现在组织内部和傀儡之神教会的争斗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不排除傀儡之神教会听从那位邪神的教唆,暗中展开其他行动的可能。”维西尔说完,看向坐在主驾驶位的警员先生:“哈曼先生,傍晚就不需要开车来了,晚上我和奎斯会乘坐公共马车来蔷薇街。”
主驾驶的哈曼先生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的,队长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