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常山赵子龙特来送吴将军一程!

刘焉突然剧烈咳嗽,丝帕上晕开暗红血渍。

他的目光扫过争吵的文臣武将,最终停在始终沉默的吴懿身上:“东州军还剩多少?“

“禀主公,能战者四万七千。“吴懿的东州口音带着金铁之声,“但需要分兵把守米仓道、剑阁、白水关......“

话音未落,又一道急报撕裂雨幕:“禀州牧!张飞在葭萌关前连斩七将!雷铜将军重伤昏迷!“

刘焉的玉笏突然折成两段。

他望着沙盘上代表刘备军的赤色浪潮,终于意识到这道洪流已从三个方向将益州撕开裂口——东面黄忠横绝大江,北面张飞猛攻葭萌,南面赵云奇袭得手,而看似平静的涪水关外,真正的杀招正在酝酿。

“传令。“刘焉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调巴西庞羲两万賨人弓手驰援涪水,命李严即刻返回督战。吴懿率东州军精锐移防绵竹,至于葭萌关......“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告诉吴兰,本官给他增兵五千,守不住就提头来见!“

雨夜里,涪水关上的张任突然看到对岸亮起连绵火把。

那些火光并非攻城的云梯,而是数以万计正在扎营的灶坑——每个土灶都代表着一名士兵,而此刻江岸上的土灶,足够二十万大军五日之炊。

“虚张声势。“张任的滚云枪插进墙砖。

巴郡烽烟

江州城外,黄忠的白须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五十七岁的老将军搭上第三支雕翎箭时,城头守将赵笮突然感觉咽喉发紧——前两支箭矢正深深嵌入城门铜环,将三尺厚的铁闩震出裂纹。

“第三箭取你门牙!“黄忠暴喝如雷,弓弦震动声惊起江畔白鹭。

箭矢破空时竟带起龙吟,穿过城门缝隙的刹那,三寸铁闩应声炸裂。

守军眼睁睁看着百年楠木城门轰然洞开,门板上赫然呈现“川“字裂痕。

“老将军神射!“副严颜式挥刀高呼。

八千荆州子弟如潮水涌入城门,黄忠却突然调转马头,对着江面连发七箭——七艘赶来支援的艨艟战船帆索齐断,在湍急的江水中打着旋儿撞向礁石。

白帝绝道

张飞丈八蛇矛插在青石板上,望着山道上扬起的烟尘咧嘴大笑。

益州三万援军被堵在羊肠小道已两个时辰,每当前锋想要冲锋,总能听见那炸雷般的吼声:“燕人张翼德在此!“

“将军,我军仅五百人...“亲卫话音未落,张飞突然解开发冠,将马尾绑上松枝在崖顶来回奔跑。

霎时间山林摇动,好似千军万马埋伏其间。

待巴郡军慌乱后撤,张飞单骑冲下山坡。

蛇矛横扫处,三十斤重的拒马桩如枯草般飞起,将最后面的运粮车砸得粉碎。

夕阳西下时,白帝城隘口飘满“张“字黑旗,五百军士的灶坑却挖出了五千人的阵势。

米仓奇袭

赵云的白袍沾满夜露,掌心摩挲着从樵夫那里换来的山道图。

身后八百轻骑衔枚疾走,马蹄裹着粗布,在月光下宛如幽灵掠过险峰。

“将军,前方就是赵笮的粮仓。“向导指着山谷中的点点火光。

赵云双眼微眯,突然摘下银盔:“你带两百人扮作运粮民夫,其余随我走鹰愁涧。“

五更时分,当伪装成苦力的军士哭喊着“流民劫粮“时,赵云已带人攀上太守府后墙。

亮银枪挑飞七名护卫后,他竟坐在中军帐内温起了米酒。

待赵笮从城头匆匆赶回,只见案几上摆着三支折断的箭矢——正是黄忠射穿城门的战利品。

三军会猎

十日后,江州城下。

黄忠的箭雨刚压制住西门守军,张飞的战鼓已在东郊震落秋叶。

赵云端坐白马,望着城头摇摇欲坠的“赵“字大旗轻笑:“子龙特来送太守一程。“

赵笮瘫坐在满地狼藉的城楼,耳边同时响起三处城门告破的急报。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刘焉的警告:“刘玄德这三把刀,能斩碎巴山蜀水。“

此刻东门涌入的银甲洪流,西门杀到的黑甲怒涛,南门突进的赤色箭阵,正在城心交汇成刘字大纛。

城破时分,三员大将并辔入城。

黄忠弓囊里的箭矢少了三支,张飞蛇矛上挂着七面将旗,赵云马后则拴着二十车完好无损的粮草——巴郡百年积蓄,就此换了主人。

残阳如血,旌旗蔽空。

三路大军在成都平原上卷起滚滚烟尘,马蹄声震得锦江水面泛起涟漪。

黄忠勒马立于西门三里外的土坡,花白长须在秋风中飘扬。

老将军眯眼望着城头攒动的守军,反手从箭囊抽出三支雕翎箭。

弓弦震动声惊起江畔白鹭,箭矢破空时竟带起龙吟——第一箭射断吊桥铁索,第二箭洞穿城门铜环,第三箭擦着守将张裔的兜鍪飞过,将“刘“字大旗的旗杆拦腰折断。

“老将军神射!“副将严颜挥刀高呼。

八千荆州子弟扛着云梯冲向城墙,城头箭雨泼洒而下,却在黄忠连珠箭的压制下渐显稀疏。

突然城门洞开,一队益州骑兵试图突袭,黄忠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五石强弓拉满如月,箭矢穿透三重铁甲将敌将钉死在门板上。

东郊密林突然传来炸雷般的吼声。

张飞倒提丈八蛇矛策马冲出,身后五百轻骑马尾绑着松枝,在官道上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守军只见林间旌旗摇动,竟以为有数万伏兵。

“燕人张翼德在此!“黑脸将军蛇矛横扫,三十斤重的拒马桩如枯草般飞起,将运粮车砸得粉碎。

东门守将吴兰刚要下令放箭,忽见南面烟尘大起——却是赵云的白马银枪已到。

“常山赵子龙特来送吴将军一程!“白马将军单骑突至护城河边,亮银枪挑飞七名守军。

八百轻骑趁机架起浮桥,云梯转眼搭上南城墙。

吴兰急调弩手支援,却见赵云突然撤兵,城头守军尚未喘匀气,北面又响起震天战鼓。

州牧府内,刘焉手中的茶盏跌碎在地。

老人独眼盯着案上三封急报:西门箭书嵌着黄忠的雕翎箭,东门战报沾着张飞的矛血,南门文书则带着锦江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