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半截外卖员的赛博涅槃

暴雨如注，狠狠砸在霓虹招牌上，溅起的水花蒸腾出刺鼻的铁锈味，那味道钻进鼻腔，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陆沉抹了把左眼扫描器渗出的冷凝液，冰冷的液体从指尖滑落，带着一丝寒意。

电动车在积水中疾驰，碾过窨井盖时，溅起三米高的油污水花，污水溅到身上，黏腻又带着股腐臭。

保温箱里十三份合成肉拌饭正以每分钟0.3%的速率腐败，那刺鼻的气味若有若无地从保温箱缝隙中飘出。

超时罚款足够买他半条机械义肢，想到这，陆沉的心里一阵烦躁。

“您有新订单——“头盔内置喇叭突然炸响，尖锐的声音在暴雨中格外刺耳，震得陆沉耳膜生疼。

陆沉骂了句脏话，改装成金属指节的左手刚摸向刹车，沥青路面突然拱起三处锯齿状凸起。

六道猩红电子眼如鬼魅般刺破雨幕，那红光让人不寒而栗。

机械癌狼群破土而出的瞬间，陆沉看清了它们脊椎上蠕动的锈蚀钢刺——那是吞噬过量金属垃圾引发的恶性增生。

那些钢刺在雨中闪着诡异的光，仿佛是恶魔的触角。

沾满机油的獠牙咬住电动车前轮时，他条件反射举起左臂格挡。

金属骨骼碎裂声尖锐刺耳，如同玻璃破碎，混着合成血液喷溅在扫码枪镜头上，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带着股金属的腥味。

陆沉被强大的冲击力甩出五米开外，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翻滚，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

后背撞上废弃变电箱的刹那，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他的意识一阵混乱，眼前金星直冒。

就在这时，左眼突然弹出半透明界面：【检测到高纯度金属素，是否激活赛博天庭？】

“激活你大爷！“他胡乱点击悬浮按钮，断臂处滋啦作响的导线突然缠住最近那头机械狼。

扫码枪自动对准狼脊金属刺，红光扫过处锈斑剥落，露出银白色原始合金。

金属狼在数据流中坍缩成液态，顺着陆沉的神经接口涌入断臂。

剧痛让他咬碎了后槽牙里的应急止痛胶囊，视野里漂浮着青铜色齿轮拼成的进度条。

当狼群第二波扑杀袭来时，他新生的钛合金义肢已捏住领头狼的下颌。

“原来脊椎骨才是核心？“痞笑着拧断三根钢刺，陆沉将冒着电弧的狼牙按进义肢凹槽。

纳米机器人沿着他脊椎攀附成外骨骼，被捏扁的金属狼残骸在掌心重铸成电磁匕首，刃口还跳动着狼群特有的紫色生物电。

狼王从垃圾山顶跃下的阴影笼罩他时，陆沉正把第七头机械狼的钢刺插进自己肋骨的充电接口。

突然有湛蓝等离子流割裂雨帘，机械狼王在半空炸成漫天齿轮雨，某个裹着破旧防尘袍的身影踩着电流脉冲落地。

“拿死人骨头当义肢，晦气。“焊娘九玥甩开滋滋作响的碳化钨焊枪，防毒面具下传出变声器扭曲的冷笑。

那笑声在雨中回荡，透着股阴森。

她踢开还在抽搐的狼王头颅，锈迹斑斑的机械臂突然掐住陆沉咽喉，“说！

哪偷的纳米重构技术？“

陆沉任由她把自己按进泥水里，冰冷的泥水没过身体，带着股腐臭。

新生的钛合金手指轻轻搭上她肘关节液压管。

当九玥看清他义肢上缓缓旋转的青铜色齿轮纹章时，焊枪顶端未熄的等离子火焰突然抖成浪花状。

暴雨冲刷着狼群溶解后残留的金属黏液，那黏液在雨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远处传来变电箱过载的轰鸣，声音低沉而沉闷。

陆沉眯眼盯着九玥战甲缝隙间露出的皮肤——那下面隐约浮动着和他相似的齿轮状血管。

暴雨在九玥防毒面具上敲出密集的金属音，仿佛是急促的鼓点。

陆沉突然翻转手腕，电磁匕首划过她机械臂的铆钉接缝，飞溅的火星照亮两人瞳孔里同步闪烁的青铜齿轮。

“用美团保温箱做过液氮罐吗？“陆沉突然咧嘴一笑，钛合金义肢弹开九玥的瞬间，残破的外卖车突然分解成七百二十块悬浮金属。

系统界面在他视网膜上疯狂刷过材料参数，某个被狼爪撕裂的餐盒正在渗出寒气，那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九玥的焊枪突然调转方向，湛蓝火焰将扑来的三头机械狼焊成铁栅栏。

她看着陆沉把保温箱残片按进胸口反应堆，声音陡然拔高：“你居然把液氮管道接在心血管上！“

“这叫冷链配送的职业道德。“陆沉咳出带冰碴的血沫，外卖车骨架正在他背后重组出蜂鸟振翅般的金属羽流，那金属羽流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当狼群撕开铁栅栏的刹那，他抡起改造完成的电磁盾牌砸进积水，超导液氮瞬间让半径十米的地表覆上幽蓝冰层。

那冰层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透着股神秘。

机械狼群保持着扑杀姿态被冻成冰雕，脊椎处的锈蚀钢刺却诡异地渗出蓝光。

九玥突然拽断自己两根小指，弹出的数据线插进冰层：“是锈蚀教会的金属瘟疫！

这些狼的神经回路正在重组！“

陆沉刚要凑近观察，冰层下的蓝光突然聚合成电子经络图。

蜂鸟机甲预警系统尖啸时，九玥已经用焊枪切开生锈的下水道井盖。

那井盖在焊枪的切割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揪住陆沉的后颈装甲板跃入黑暗，上方传来冰雕狼群集体解冻的金属摩擦声，声音尖锐而嘈杂。

他们落入的废弃地铁站潮湿、黑暗，散发着腐臭气味，墙壁上闪烁的故障信号灯发出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你的系统能分解锈蚀度37%以下的金属。”九玥在坠落过程中扯开防尘袍，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接口，“把我第三颈椎的备用电池拆了，接进你机甲的能源模块！”

陆沉指尖擦过她皮肤下蠕动的齿轮血管，突然笑出声：“姐姐，你防毒面具都快被废气熏黄了。“他说话时蜂鸟机甲完成形态转换，外卖车铃铛改装的平衡仪在黑暗中发出清脆响声。

当两人砸进废弃地铁站缓冲气垫时，保温箱改造的电磁盾牌正好卡住追击的狼王咽喉。

九玥翻身压住陆沉，焊枪顶着他眉心：“每个觉醒赛博天庭的人，最后都成了移动的机械癌传染源。“她的机械臂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刻着联邦徽章的抑制器，“上次被我熔化的那个家伙，核心代码里藏着三万人的意识备份。“

地铁隧道深处传来钢轨震颤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陆沉却盯着九玥防毒面具边缘的冷凝水出神。

他突然翻转电磁盾牌，用液氮残留冻住对方焊枪：“你知道为什么外卖员头盔要装三频段信号接收器吗？“

蜂鸟机甲在这句话里展开最后一块装甲，某组来自保温箱温控系统的晶片正在通讯模块上幽幽发亮。

当锈蚀狼群冲破天花板扑下时，陆沉拽着九玥滚进一节生锈的磁悬浮车厢，指尖在操作台上敲出送货铃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