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工打扮的两具尸体上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塞缪尔也只能暂时作罢。
这显然不是一起简单的邪灵捣乱事件，两位超凡者的背后一定也有其他暗中的势力存在。
不过，既然搞不清楚，那就上报给教会好了！
虽然每个月都能从辉烬教会那儿领到四镑的补贴，但四镑还不足以让塞缪尔卖命工作。
坦白讲，如果不是那两个超凡者一上来就显露了对自己的杀意，塞缪尔原本还准备和他们俩好好谈谈呢。
不再关注尸体，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被调换的箱子。
“他们要换走的应该是这个吧……”
塞缪尔没有多做犹豫，找来工具撬开了木板箱。
刚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腥味便涌了出来。
用作缓冲的木屑堆中摆着一付眼珠、一块满是锈迹的怀表以及一张羊皮纸。
摊开的羊皮纸上，上面写着：
“交易达成，随信附上重要之物。”
“考虑到深海之礼的副作用，再度为你重复一遍深海之礼前三阶的受礼方式。”
“第十阶：浪涌者。”
“受礼方式：服用任意一只吞食过人类血肉的海洋生物，并在服用的第二天凌晨四点后，将十二枚最新鲜的白贝洒向海洋。”
“副作用：每日都需要饮用至少三品脱海水，且在退潮后的三日内会出现轻微的记忆错乱。”
“第九阶：鲸歌侍从。”
“受礼方式：服用白磷虾群中体型最大的那一只，同时配合十克灰琥珀粉末吞服，服用一小时内寻找到体型超过三米的濒死海豚一只，与其同游直到其断气。”
“副作用：耳道增生过滤膜，将导致踏上陆地时的听觉下降。”
“第八阶：礁主。”
“受礼方式：从深海盲鱼群中找到拥有眼球的那一条，将眼球挖出吞服，同时将一曾是陆地之物又沉入海底的物品贴身放置。做完这一切之后，创造一片全新的珊瑚礁，等珊瑚礁成型之后独自架船完成一次穿过海峡的航行，航行结束后珊瑚礁依旧存活，受礼成功。”
“副作用：浪涌者时期的记忆错乱会加重，并且在日常生活中出现健忘症——建议时刻提醒自己饮用海水，否则会脱水而亡。”
“深海之礼前三阶已经奉上，同时为你的同伴送上织梦之礼的第十阶受礼方式。”
“第十阶：织梦徒。”
“受礼方式：找到织网时从不捕猎的巨型蜘蛛，将它的蛛丝制成枕头。用这个枕头入睡，并且每日只睡两个小时，连续三十天记录梦境。”
“副作用暂且未知。”
“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爱德华兹家族身后的那个人。”
如此，便到了羊皮纸上的最后一行。
塞缪尔眸子微微发亮，困了来枕头？
他刚想着能不能成为超凡者，接受超凡之礼，没想到这就来了？
不过，巴尔的声音立刻就在脑海中响起了。
他淡淡开口道：“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建议放弃你脑海中的想法——地狱之礼和深海之礼、织梦之礼完全冲突，如果你想要以此进入超凡之境，那便代表你要放弃地狱之礼，呵，我倒是很期待摩奴卡品尝你的那个时候。”
还冲突？
塞缪尔倒吸一口冷气，颇为不舍地看了一眼羊皮纸，只不过嘴里还是嘟囔道：“摩奴卡不爱吃男性，而且我如果崩溃，它就永远困在挖掘场里了。”
巴尔嗤笑一声：“你的挖掘场的确神奇，但如果有异族彻底吞噬你，对方自然可以接收你的挖掘场。”
还是这个……塞缪尔暗自叹息一声，又不死心地问道：“巴尔，刚才你说，地狱之礼和深海、织梦之礼完全冲突，言外之意是，还有不冲突的超凡之礼？”
巴尔懒洋洋说道：“有是有，但只有傻子会选择同时接受两种超凡之礼，哪怕不谈冲突，但凡受礼者到了后期，便会开始引动更多的注视——用最直白的话来说，如果你拉拢了一个虔诚的信徒入教，但对方当上了教皇后你发现，他其实还有另一种信仰，你会怎么想呢？”
塞缪尔思索了一下：“那就看他能不能给我继续带来好处呗？关系都处到那份上了，总不能马上就拍拍屁股不认吧？”
巴尔一噎，恼火道：“世界上像你一样不正常的人仅仅只是少数。”
塞缪尔有些委屈：“我觉得我挺正常的啊……”
“疯子会认为自己是疯子吗？”
“那你这个大恶魔也没好到哪儿去……”
“……等我回到地狱之后，一定会把你浸入岩浆中灼烧九千八百五十六天。”
塞缪尔一缩脑袋：“那算了，不过为什么会是这么精准的数字？你被烧过？”
巴尔咆哮起来：“闭嘴！”
“好吧，好吧……”
讨了个没趣的塞缪尔只得暂时闭上嘴，将目光投向那张羊皮纸。
两种受礼的方式，显然，这是一次交易，而交易的一方应该就是那一高一矮两人背后的势力了。
那个势力中，有人要晋升深海之礼第八阶的‘礁主’……
那眼珠子应该就是深海盲鱼的眼珠，怀表就是曾是陆地之物又沉入海底的物品了。
而另一个织梦之礼则只有第十阶，思索片刻，塞缪尔想起了另一个教会。
永眠者共融会。
永眠者共融会的信仰中便有梦境和蜘蛛的元素，织梦之礼也符合这个教会圣职人员给人的印象——至少神研院的资料里，永眠者共融会的圣职人员好像都这样。
按照巴尔的说法，自己已经受了地狱之礼，只不过还没正式成为超凡者第十阶中的恶仆。
不过，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除了摩奴卡反馈的能力，没啥超凡力量啊？而且，辉烬教会的仪式倒是愈发熟练了。
暂时抛下这些念头，望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塞缪尔犯了难。
通报教会，教会一定会派人前来调查，到时候，自己要怎么解释，一个实习神父如何解决两个浪涌者的呢？
虚无灵？应该能够办得到吧？
塞缪尔望向了虚无灵死后的邪窍，那顶高礼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