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问你话,你要答

“无话可说了?”

被点破了一切后,江安宁咬唇不语,心弦拉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了般惶恐不安。

只是瞬息,她的身子被男人掰正,下颚被紧紧扣住。

南玄景的眼中酝酿着一场骇人风暴,说出的话让人遍体生寒。

“看来是需要本王把给你开药的大夫召来了。啧,好像不行。他断了双腿,又没了眼睛,没法亲自来了。”

“怎么?偷偷喝下逼子汤药,阻拦本王的孩儿降世。是还想着与沈玉衡恩恩爱爱,让他的孩子李代桃僵么?”

他一边说,一边摸上江安宁被吓得煞白的脸。

男人的手指冰凉,贴合着肌肤的触感让最为怕虫的江安宁再忍不住惧怕,浑身哆嗦。

“这是第一次,本王只当是你在闹小情趣。再有下次…你不会想知道后果。听懂了么?”

江安宁只觉窒息。

与南玄景相处,她任何动作都无所遁形。就像坠入深海般,几欲溺死。

看着她一副神魂俱失的模样,南玄景钳住下巴的力气渐渐收紧。

男人的语气慢慢悠悠的,字与字之间拖得绵长,充斥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冷意。

“问你话,你要答。”

“知道了…”

江安宁艰难开口的瞬间,南玄景也随之松了手。

他收敛起了情绪,语气缓和许多,“沈玉衡出使归来前,乖乖呆在沈府等我。”

没等江安宁作答,流风闪身出现。

“主子,太后召见。”

南玄景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挥袖转身,只在离开时吩咐一旁的流风。

“护送她回府。”

“遵命。”

……

齐宫太极殿里,屋里檀香气味浓郁。

年轻的太后闭着眼眸,坐在金座之上小憩。

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小皇帝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在下首落座后,抬手便扫掉了侍女递上来的茶水。

“都给朕滚下去!”

宫人们见势不妙,鱼贯而出。

太后慢悠悠睁开眼睛,望着脸色铁青的南少泽,宠溺一笑,“怎么了,谁惹皇儿不高兴了?”

“母后知道么,今日是沈玉衡带队出使赫兰的日子,景皇叔本该与朕一同送别,可他不仅没来,而且还去了京郊巡查兵营!”

南少泽语气激动,太后却像看着一个在胡闹的孩子一般,满眼嗔怪。

“京台军是他的立身根基,他去巡查并无奇怪。你是皇帝,今日能独挡一面不也很好?”

南少则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母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慢于朕,您不生气?”

太后笑了笑,抿了口茶,语气慢悠悠的。

“他是摄政王。皇儿觉得何为摄政王?那是就差一步登天的辅臣。不仅摄大齐诸般朝事,更牢牢捏着兵权。”

“所以,无论他怎么做,哀家都不能生气。”

少年人情绪全都写在脸上,藏不住心事。

南少泽满脸沉郁道,“可朕才是天子。”

太后瞧他依旧闷闷不乐,叹了口气,“皇儿你忘了,谁是天子只在他南玄景一念之间。你父皇、还有前头的几个哥哥流的血不足够让你清醒么?”

南少泽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后走上前,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就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一般安抚道,“皇儿宽心些,有些事情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不必放在心上。其实你父皇在世时,咱们过得也不是什么好日子。如今有玉盘珍羞可食,万千屋舍可住,母后已心满意足了,余生只想求一个安康无虞。”

少帝低垂眼睫,“知道了,母后。”

就在此时,白公公倒腾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太后,陛下,摄政王求见。”

闻言,太后眼神不易察觉的亮了亮。

“宣。”

南玄景逆着光走了进来,他的五官轮廓晕在忽明忽暗的影子里,给人以深沉的压迫之意。

走进内堂,他只是点头示意,也没等殿里的两人发话就自顾自落了座。

“太后召臣何事?”

无礼,嚣张。

太后却笑意如常,“哀家听皇帝说小叔近日公务繁忙,十分辛苦。就想着今日在太极殿设宴慰劳小叔,也能唠唠家常。小叔觉得呢?”

说完,太后悄悄拍了拍南少泽的肩膀。

“母后说的是,皇叔莫要推辞。”

受了点拨的南少泽跟着点头,接话时一扫脸上阴霾。

南玄景目光扫过去,这母子俩殷勤的模样如出一辙,就连脸上的笑弧都一模一样。

他笑了笑,瞧不出喜怒,“却之不恭,多谢盛情了。”

宴席摆好之后,三人依次落座,宫人沉默着布菜,大殿里落针可闻。

少帝用了些饭食后,瞧见南玄景盘中纹丝未动,出言问道,“皇叔怎么不动筷?”

“怕人谋害。”

南玄景往后靠上了椅背,语气淡淡。

这话叫人尴尬得不敢接,南玄景也没指望有人接。

他话锋一转,“说来陛下已有十六,是时候选后纳妃了。”

“全听皇叔安排。”

“陛下自己可有中意的世家姑娘?”

“全听皇叔安排。”

没有意义的对话就这样持续了两轮。

南玄景嗤笑一声,“按照大齐祖制,大婚之后便可彻底亲政。这件事,陛下也全听本王安排么?”

“全听......不,朕...”

说着说着,南少泽犹豫了。

太后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及时打断了儿子的话。

“小叔说笑了。皇儿年少不知事,怎么敢妄执天下牛耳?就算他日后娶妻,大齐朝局还是得小叔总揽全局,多多费心。”

南玄景眉毛一挑,“哦?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母后的意思,自然就是朕的意思。”

侄子的心不甘情不愿都被南玄景看在眼里,突然起了个恶趣味。

“既是如此,本王觉得辅国公家的千金妇容德功样样出挑,与侄儿算是良配,将她立做皇后如何?”

南少泽的嘴角微微抽搐。

无他。

辅国公家那姑娘貌若无盐,又性格泼辣,没有哪一样能跟南玄景口中的良配沾上关系。

他真的很想咬牙接受,可就算是将牙咬碎,这一点他都妥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