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二波
- 1979文娱:从女儿国国王开始
- 狗熊吃饼干
- 2329字
- 2025-05-13 21:55:10
魏旺进赶紧问:“段长,看你这样子又不是什么好事?”
张段长点点头:“大雪天的,你以为我愿意跑一趟?”
陆成渝奇怪了:“最近我真没有其他事,猫冬呢。”
张段长缓缓道来:“你写的四等小站要拍成电影了。”
老杨、老魏哄的一声笑:“这是好事啊,段长,你就演吧!”
“演个屁!这电影不是咱们局张罗的,让其他局抢了!唉,到手的鸭子飞了!”
《四等小站》诞生以后就不属于陆成渝一个人了,能在《人民文学》发表是BJ铁路局在发力,最近在积极推动拍成电影,还是与北京电影制片厂合作,听说已经有些眉目了。
大家都很奇怪:“哪个局能抢去?”
张段长闷闷的说:“上海局。”
杨宝华哦了一声:“鸭子能飞这么远?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啊。”
张段长索性说开了:“咱们铁路局的一个领导前段时间调到上海局了,在那边分管宣传。他特别喜欢这小说,当成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了!”
“这领导对咱们的情况熟啊,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和上海电影厂勾搭上了,人家电影厂已经正式立项!”
魏旺进呵了一声:“咱们局这是出了叛——”他立马发现不对,一摊手,“得,肥水流到外人田!”
这边以为十拿九稳,北影厂前一部还没拍完,也就打算缓一缓,没想到领导一调动,顺带把熟煮的鸭子捞走了。
各大局权力都很大,为了这种事打擂台有些上不了台面,实打实吃了个闷亏。
杨宝华有些见识,说道:“这是小陆写的,没他同意拍不了吧?”
张段长不答,指着陆成渝:“你自己说。”
陆成渝一摊手:“都是一个系统的,肉烂在锅里,我能说什么?”
张段长点点头:“聪明!一个系统的,领导都调来调去,还真要弄成仇人?”
杨宝华明白了:“小陆,你可不能出这个头,太得罪人了!”
魏旺进也反应过来:“你别自个扛着,咱们板岔道的听上头指令就成,让怎么板就怎么板!”
陆成渝乐了,“人”字形铁路不就是一会板到这条线,一会板到那条线,原来“人”字可以这么解释。
其实张段长跑来说这件事,就代表上头已经认了,没准还达成了什么交易,他如果硬扛,就是啄木鸟,梆梆的头铁。
对他来说,这是意外之喜,《四等小站》里面有比较强的商业元素,比如风扇厂、省食品厂,居然会围绕着区区四等小站展开,在这个时代显然是南方才渐渐有的氛围。
上海电影厂的拍摄风格也更开放,反而适合这部电影。
张段长是真郁闷,就想大家和他一样,捏着酒杯假装关心;“小陆啊,是不是感情遇到挫折了?和朱霖同志掰了?”
陆成渝差点被一口酒呛到:“张叔,你就盼我些好吧!”
张段长振振有词:“那你小说里的三个女人怎么会是那样的爱情,你自己受挫折了,就在小说里发泄!”
陆成渝眨巴着眼,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
大家都没想到,张段长这句话还真是说到位了,第二波评论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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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电影制片厂,朱霖除了剧本围读之外,因为没有基础还要接受表演指导。
她再忙也没放下看书的爱好,晚上有空就到电影厂的资料室,那里有很多文学作品。
这一晚,她看到了一篇小说评论,居然是《三个女人的车站》。
朱霖一直念着这小说呢,发表了也不告诉一声,自己的第一读者地位不保!
她有些气鼓鼓的看着,结果越看越气,评论居然说陆成渝不尊重女性!
论据很简单,存妮在玉米房偷情,周渔游走于陈清、张强两个男人之间,荒妮就是一座冰山,新时代的女性怎么能是这样的!
朱霖看过一部分初稿,周渔的故事大致展现出来了,存妮一直没有出现,这让她有些懵。
周渔的爱情在这个时代确实太让人诟病,朱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陈清、张强不该被视为两个个体,而是两个意向,一个代表着诗与远方,一个代表着现实中的面包,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在两者之间权衡的。
她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就想看看成稿是什么样子。
电影厂资料室对各类小说刊物都会订阅的,为了从中挖掘出可供改编的电影,朱霖找了半天,《收获》杂志以前的期期齐全,偏偏就是少了今年的首月刊!
现在已经是1月底了,不可能还没有寄到,只能说是被人借阅走了。
朱霖开始穿梭于各个新华书店、报摊,发现全都卖完了,反而是去年的几期还有。
她心里有些欢喜,说明他的小说很受欢迎啊。
终于在一家书店找着了,是紧急加订的第三批,也没剩几本了,朱霖立马出手一本!
她坐上回电影厂的公交车就开始看了,前半部的内容都看过,就是结构有些调整,文字也更好了。
当看到周渔因火车脱轨而死,她心头一震!
隐隐甚至有一些解脱感,前面对周渔的心理挣扎铺垫的实在太到位了,朱霖一直揪着心,不知道周渔该怎么办,这个流浪于两个车站的心如水草的女子,死了。
一种悲怆感扑面而来,她是为爱情而死的。
接着看到荒妮从好朋友的葬礼上回来,坐在火车上回忆着姐姐存妮的往事,她又是一震。
原来在玉米房偷情的不是荒妮,而是她姐姐,这是一个巨大的转折!
荒妮封闭的心灵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难怪她会那么抗拒爱情,对好朋友周渔的事又会如此焦虑,这对她是双重打击,此时的她,只怕心是碎的!
陆成渝笔下的荒妮,此时是极度冷漠的,在周渔葬礼上就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回忆姐姐的事也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更加反衬出她的内心世界一片荒芜。
当朱霖看到荒妮走向淹没姐姐的那片泡沼,已经压抑不住了,泪水开始淌出。
那件不断出现的红毛衣,原来是她姐姐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存妮在绝决的时候,唯一牵挂的就是妹妹!
接下来的转折更让她受不了,那片泡沼根本淹不死人,那次脱轨也根本不会死人,但荒妮、周渔还是走了。
朱霖的心被撕开了,她再次感觉到了阅读《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时的那种震憾,而且更甚,是三重震憾!
故事最后:泥沼,重归于寂静,枯树上,再次挂着一件红毛衣。
她泪流满面,公交车售票员走了过来:“同志,你怎么了?”
朱霖哦了一声,连忙抹着泪水:“没什么,没什么。”
公交车司机也走了过来,严肃说:“肯定有事,车子已经到终点站了。”
公交车再次启动,朱霖的心思如潮,她和一般读者的感觉不同,很想当面质问一下陆成渝,你为什么要这样写,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