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天鹅港

苏九在一阵寒冷跟疼痛中苏醒。

他从床上坐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冰冷的牢房，铁架床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他下意识去摸床头的手机，指尖却触到泛黄的粗布床单，这不是他的大学宿舍。

天花板的霉斑在视野里布满墙壁，高处巴掌大的铁栅窗外，暴风雪正撕扯着黑夜。

“这是哪？”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一秒他还在寝室的电脑上改论文，电脑屏幕下方突然弹出龙族的广告，然后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醒来就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远处传来狼嚎，不，不是狼，而是更低沉的声音，像是生锈的管道在水下的呜咽。

“咚！”

被子下的右腿忽然抽搐，铁环撞到栏杆上发出脆响，苏九这才注意到他的双腿细的不可思议，像个七八岁小孩。

“这具身体……”

他强忍着头痛爬下床，赤着脚踏过冰冷的地面，来到这个房间唯一的镜子面前，镜面倒映出的苍白容颜让他瞳孔震颤。

镜中的脸与他童年时分毫不差，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不属于孩童的惊惶。

苏九手指抚过镜中与自己童年如出一辙的胎记，连打针留下的月牙形疤痕都一模一样。

“我这是……穿越了？”他双手趴在镜子上，感受着刺骨的寒意，呵出的白雾在镜面凝结成霜，看着镜前自己因为震惊而颤抖的脸，苏九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实的让人绝望。

苏九终于艰难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他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转移到墙面上的文字上，希望通过它们获得更多的信息。

苏九走到牢门前，借助透过栏杆的月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

当视线聚焦墙面斑驳的俄文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苏九明明从未接触过这种文字，在他眼中这些复杂的文字却不需要思考自动理解它们的含义，就如同母语一般。

“夜晚静止外出，静止大声喧哗……”苏九无意识的默念。

“34号，黑天鹅港……”看到这里，他瞳孔骤然紧缩。

“冰海，黑蛇，零号……”破碎的画面裹挟着剧痛传来，苏九猛然捂住自己的脑袋蜷缩在地上，手指抠进水泥地的裂缝。

“这里不就是龙族里面赫尔佐格的黑天鹅港吗？！”

黑天鹅港是《龙族》中的秘密研究基地，是进行混血种人体实验的罪恶之地。每个孩子都被实施了“脑桥分离手术”，在梆子声中沦为行尸走肉。

苏九脑子里如惊雷般闪过了原著中雷娜塔做过的事情，于是他将笔记本撕下的纸页揉成团，透过牢房的间隙精准的掷向对面牢房。

纸团撞击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黑暗中倏然睁开的黄金竖瞳令他血液凝固，这是独属于爬行动物的冷漠，属于这些被称为怪物的'混血种'！

“这下真的实锤了，这里的确是龙族里面的黑天鹅港，而我现在是赫尔佐格的研究对象。”他苦笑道。

在自己的记忆里，赫尔佐格不仅随意研究控制混血种孩子，甚至于1991年12月底与邦达列夫少校将带着最佳实验品离开，并使用粉尘炸弹连带研究中心彻底炸毁，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消灭。

苏九蹲在了地上，用赫尔佐格给他们发的笔在地面上画着思维导图。

“1991年深秋……”苏九拿铅笔在地上勾画着时间轴，因为原身大脑里的记忆十分破碎，他只能强迫自己将零碎的记忆拼合：

原著中邦达列夫的背叛与粉尘爆炸即将抹除这座罪恶的实验室，而此刻距离圣诞节只剩一个月左右。

时间清晰了，现在下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离开。

苏九用笔在地上画了两个圈。

“凭借自己逃出去”第一个方案刚浮现就被苏九否决。

至于第二个嘛。

附近禁闭室突然传来重物撞击声，那声音好像是用脑袋反复撞击钢板，甚至混合着人类的嘶吼，更奇怪的是当苏九细细聆听时，脑海里居然开始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血污斑驳的铁架床，被束缚带紧扣的四肢，皮肤苍白的黑发少年，金色瞳孔在黑暗中睁开。”

“零号......”他缓缓吐出这个词，心脏突突直跳，原著中最危险的实验体，亦是后面路明非遇到的路鸣泽。

突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他立马放下笔跳到床上装睡，听着护士们靴跟撞击地面的声音逐渐靠近，铁门前窥视巨大阴影在门口足足停顿了五秒钟，直到听见某个重物剧烈敲击的钝响才急速走开。

“又是零号房？”一个护士小声抱怨。

“这周都第几次了？”

“博士说要加大剂量。”

下一刻，禁闭室传来一群护士巨大的争吵声，在其中甚至还混杂着一些脏话，过不久，重物撞击声就消停了下来，一切又归于平静。

在护士们交谈着再次走过去后，苏九又再等待了一会儿，再确认安全后睁开了双眼。

“难啊。”

在黑暗中，苏九轻声叹气。

“我有什么充足的理由让“零号”对自己授予援手呢？”

是自己虚弱的身体，还是不知是否存在的言灵？

总不能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透给他吧？

“说服魔鬼进行交易到底需要怎样的筹码。”

当苏九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脸上的疤痕时，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光幕。

【检测龙族基因组序列】

【假面骑士系统认证通过】

“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终于落到我身上了吗？”

在掌心传来的灼烫中，暗红色龙首纹章正在皮肤下游动，苏九压在舌尖的惊呼，某种古老的机械音在脑中轰鸣。

【契约成立】

【龙骑已激活】

铁窗外，暴风雪突然停滞在空中，苏九坐在床角缓缓抬起头，看着一个庞大龙影掠过窗外，他捏碎镜子，用镜片锋利的断面在墙上刻下三道裂痕，碎镜里映出自己扭曲的笑脸。

这次，他要让赫尔佐格尝尝被实验体反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