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圆之夜

在副本里击杀北极熊后，苏九原本还打算继续在洞穴中搜寻其他被龙血污染生物的骸骨，为自己的武器附魔。然而，系统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计划：

【系统读取生物额度已达上限，暂无法读取生物数据】

没办法，苏九只能晚上在副本里虐虐小白熊或者熟悉自己的能力，偶尔与零号谈话，白天陪着雷娜塔顺便观察黑天鹅港的各种设施，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

“今天是十二月十号，按照原著的时间来看，就是月圆之夜。”苏九透过小窗望着外面的月亮，默默想道。

曾经阅读原著时，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何月圆之夜会与现实截然不同。直到此刻亲历其中，才恍然领悟。

这里就像是他的“镜世界”一样，同为游走在现实与虚幻夹缝中的奇妙领域。这个世界能够与现实产生微妙的互动，却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界限。

如果说苏九的“镜世界”是以现实为根基影响虚幻，那么零号的“梦世界”则恰恰相反，是以虚幻之力渗透现实。

然而，这两种力量都受到严格的制约。就像在“镜世界”中，现实的火焰无法灼伤虚幻，只能改变地形轮廓一样，“梦世界”对现实的干预也仅限于细微之处的调整。

因此，零号始终无法利用“梦世界”摆脱来自现实的桎梏，但雷娜塔在“梦世界”却能在黑天鹅港的一小部分地区自由穿行，不仅能在图书馆畅游书海，甚至能悄然改变书籍的陈列。

这种差异，或许正是两个世界本质区别的最佳印证。

而“梦世界”是零号“权柄”的产物。

然而，他与苏九的处境如出一辙，尽管拥有至高无上的血统，此刻却受困于幼体形态的桎梏。空怀“权柄”而缺乏相应的“力量”，更被赫尔佐格的梆子声牢牢禁锢。

唯有在月圆之夜权能臻至巅峰之时，他才能勉强展开梦境领域，试图寻找那些不受梆子声影响的孩子，以期借助他们的力量挣脱枷锁。

同时他也很聪明，在等待期间始终谨慎地掩饰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让赫尔佐格误认为他只是一个有点特殊的混血种，倘若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龙王”的身份，等待他的将远比如今的处境可怕千百倍。

在漫长的等待后，他终于迎来了转机——那个被称为“北极圈内鲜活小花”的雷娜塔。由于赫尔佐格罕见的一丝怜悯，她侥幸躲过了残酷的脑桥分离手术。此刻，这个女孩成为了零号逃脱计划的唯一希望。

想到这里，苏九弯腰穿好鞋子，缓步来到门前。他犹豫片刻，最终没有选择惯常的镜面穿越，而是伸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随着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门开了。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漆黑的走廊上，一盏吊灯在风里摇摇晃晃，发出断断续续的昏暗光芒。

正当他想要去找雷娜塔时，突然听到自己前方传来圣诞歌的调子，仿佛无数人聚集在那里敲打着钢铁的响板，欢乐安详的调子里整栋建筑开始微微摇晃。

黑暗中，金色的蛇眼闪烁着。

“苏九！”

一声清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苏九回头看去，只见雷娜塔正朝他奔来。

少女穿着白色的睡裙，左手拉着佐罗小熊，赤着的双足踏过木质地板，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浅金色的长发随着跑动在肩头跳跃，冰蓝的眼眸里盛满惊喜，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藏。

“嗯。”苏九回应道。

“你也出来啦？”雷娜塔在苏九面前停下，她的呼吸因为奔跑而略显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苏九没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雷娜塔赤着的双脚已经被冻得发红，因为着急与苏九碰面连鞋都忘了穿，但她似乎浑然不觉，只用那双比风雪更亮的眸子看着他。

“喂，你们这样无视我，不太合适吧？”一道无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话音刚落下，黑暗中金色的蛇眼越来越近，苏九甚至还听见细微的鳞片摩擦地面的响声。

当它终于完全显现在微弱的光线下时，苏九终于看到了它的本貌：通体漆黑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片都如精心打磨的玄铁，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瞳孔如同两盏金色的灯笼般亮眼。

黑蛇庞大的身体盘踞在走廊里，它在墙壁上打了个洞，把长尾拖在外面，因为走廊里容不下它这么盘身。

零号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靠在黑蛇身上，一脸得意，就像是即将接乡村女孩去大城市玩的成功男人。

“hello。”零号眯眼笑道。

“零号？你也来了！”雷娜塔惊呼：“这条大黑蛇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吗？”零号轻轻抚摸大黑蛇的鳞片，“准确来说，它是我的仆从，小雷娜塔。”

“要不要摸摸看？”

雷娜塔瞪大了眼睛，缓缓伸出手，接着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黑色坚硬的鳞片，又迅速缩回手指，“它...它不会咬人吧？”

“不会。”零号说，接着抬头看了黑蛇一眼，“应该不会吧？”

黑蛇没有理会自己君主的调侃，只是用那熔金般的竖瞳盯着雷娜塔，伸出分叉的舌尖碰了碰她的手指。

雷娜塔吓得往后一缩，但随即又忍不住惊奇地说道：“热的！”

“毕竟再怎么样的冷血动物只要活着都有温度嘛。”零号耸耸肩，接着看向苏九。

“倒是你，今晚怎么不用你的“镜子”了？特地走门是为了配合我们的“梦境舞台剧”吗”

苏九淡淡扫了他一眼：“只是更方便而已。况且今天你特意用言灵构筑了一个梦境，我若不推门而出，岂不拂了主人的美意？”

“你还蛮懂礼仪的嘛，小看你了。”零号拍手笑道，接着话锋一转。

“你们知道的，马上快圣诞节了，我要为了越狱而养精蓄锐，因此今晚的梦境将会很短。”零号调皮地眨了眨眼。

“你们想做什么就快点做吧，无论是进行男孩跟女孩之间的谈心，还是怀念一下黑天鹅港的环境，在圣诞节前，这是最后的放松了。”

说完，零号吹了声口哨，一个横跨跳到黑蛇头上，接着冲破墙壁飞了出去。

在雷娜塔还在愣神之际，苏九慢慢蹲下，用【能量护盾】在雷娜塔脚上形成了一层薄膜，完美隔绝了外界的冷意。

苏九牵住她的手，轻轻说：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