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龙文和灵视

飞机平稳地从北极圈的上空飞过，诺诺躺在商务舱的座椅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掀开眼罩，旁边的路明非仍旧在翻阅着从诺玛数据库下载下来的资料，从登机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他一直没有休息。

诺诺不得不惊叹于路明非的精力，从大病初愈到现在一共三天，路明非的休息时间加起来甚至不到五个小时。

普通人在这个时候早已精疲力尽了，可路明非却依旧精力满满，眼神中之中看不出任何疲惫。

“你不需要休息的吗？小龙人。”

诺诺非常自然地给路明非起了个外号，理由是路明非那过于明显的血统优势，她是个不会犹豫的人，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

“我不累。”

路明非撒了个小谎，他不休息是不想再在梦境里看到赵孟华里的脸，赵孟华的死让他有种难言的无力感，他讨厌这种事情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诺诺眯着眼睛盯着路明非，她能通过侧写略微感受到路明非的情绪，愤怒中带着一丝迷惘。

“在看些什么呢？”诺诺凑到路明非身边，看了一眼路明非手中的屏幕。

“龙文和灵视。”路明非坦然道，“那天看到赵孟华的尸体后，我通过灵视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像是梦境却又格外真实。”

“灵视？确定吗？你当时的反应可不像是灵视该有的反应。混血种在灵视时往往会看到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人的意识也因此陷入混乱，就好像疯魔了一样。你没见过学院3E考试的画面，场面宛如群魔乱舞。”

诺诺解释说，

“一般来说，混血种只有在完全激活血统亦或者与‘龙文’产生共鸣时才会产生‘灵视’的现象。可当时你连黄金瞳都没点燃，现场也没有龙文，你是如何产生灵视的？”

“不知道。”路明非摇摇头，又问道，“3E考试是什么？”

“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意思是血统评定考试，卡塞尔学院利用龙文检测学员与龙文的共鸣能力，并以此来评估学员的血统等级。”诺诺说，“龙文是龙类使用力量的媒介，混血种也同样如此，目前已知的所有言灵都需要通过龙文来释放，龙文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言灵...龙文....”

路明非已经通过资料了解了言灵的存在，知道它是龙族血裔独有的超自然能力，他回忆起当时叶胜使用言灵时的场景，当“真空之蛇”的领域展开时，他的确听到了某种庄严肃穆的低沉嗓音，像是寺庙念诵经文的梵音。

“你S级的评级也需要经过3E考试的认定。不过以你目前展露的血统优势来说，这对你肯定不成问题，或许你能刷新3E考试的得分记录也说不定。”

诺诺侧着脑袋看着路明非，

“不过说来也怪，你的血统都已经觉醒到这种程度，甚至已经产生了灵视的现象，为什么还没有觉醒言灵呢？难道你在刻意隐瞒，还没入学就有这种保密意识，心机深沉啊小龙人。”

“我有什么好隐瞒的？混血种就一定会有言灵吗？”路明非有些无奈。

“当然不是。言灵没有这么廉价，只有血统达到一定等级的混血种才能觉醒言灵，而且相同的言灵在不同的人手中也会有不同的效果，血统强大的混血种言灵也会更加强大。”

诺诺耸耸肩，

“龙族的世界就是这般等级森严，血统优势几乎决定一切，若非借助工具，以弱胜强完全是奢望，在高血统的龙族面前，低血统的龙甚至连激活言灵的能力都没有。”

“昨晚你跟叶胜的对峙就是最好的例子，在你的黄金瞳面前，执行部所有人甚至生不出反抗的意识，只会因身体的本能而感到恐惧。”

“所以你应该理解为什么卡塞尔学院这么重视你了吧？血统优势在于龙族的战争中至关重要，只有血统强大的人才能在王族的威严保持战意，所以历史上著名屠龙者的血统无一不是万中无一，因为血统弱的人根本走不到龙王面前就作为炮灰牺牲了。”

路明非点点头，诺诺的话让他受益良多，这些信息都是诺玛资料上没有的，真实中带着残酷。

路明非理解卡塞尔学院的顾虑，这些信息当然不能摆在明面上，学院作为教育机构总不能直白地告诉那些低血统的学员你在龙族的战争中只能算是炮灰吧？那乐子也太大了。

“或许我的血统也没有学院想的那么厉害，毕竟我现在连言灵都没觉醒。”路明非半笑着说。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诺诺上下打量着路明非，“坦白地说，你是我见过血统优势最明显的混血种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不到你点燃黄金瞳的模样，那种超然的威严绝不是一般的混血种能拥有的，我从未在哪个混血种身上感受过那种气势，就像睥睨天下的帝王。”

路明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动怒给了诺诺这么深的印象，帝王这种词汇让他有些惶恐，路明非讨厌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就像讨厌那些拼爹的富二代，官二代一样。

即使天赋异禀他也一直十分努力，他蔑视那些靠着祖上光辉作威作福的二代子弟，同时也对那些努力奋斗的人保持十足的尊敬。

“叶胜对我说过，血统既是馈赠也是诅咒。”

路明非幽幽地叹了口气，突然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沉声说道，

“我不觉得强大的龙族血统对我算什么好事，我宁愿我的世界里永远不会出现龙族这种东西，一周前我还无忧无虑地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未来，一周后我就坐上这架前往大洋彼岸的飞机，等着跟远古的神明决一死战，感觉有点幻灭。”

“但你却主动要求加入卡塞尔学院，为什么？”诺诺问。

“因为我讨厌人生被别人左右的感觉，我讨厌这份馈赠，却也庆幸拥有这份力量。战争迟早会开始，而我不想当个对所有事情都无可奈何的普通人。”

路明非沉声说，

“战争来临，只有拥有力量者才有入局的资格，我要用这份力量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