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淼淼在黎明时分醒了过来。狼人雷恩已经离开,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小堆野果和一块干净的兽皮。她伸手触碰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原主的记忆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五岁的冬天,小兔耳第一次被主人用烧红的铁棍烫伤后背,只因为她不小心打翻了一碗肉汤。那时的雪下得很大,她蜷缩在柴房里,听着主屋里其他纯血兽人孩子的笑声,眼泪在脸上结成冰晶。
十岁那年,她被卖给一个狐族商人。狐商有一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却会在夜深人静时用尾巴上的尖刺扎她的手臂。“混血种的血是紫色的吗?“他一边扎一边好奇地观察,“听说你们的骨头比纯血种软得多。“
十五岁生日那天,她被转手到一个狮族部落。狮族女主人厌恶她异色的瞳孔——一只是兔族常见的红色,另一只却是罕见的深紫色。“恶魔的眼睛,“女主人这样称呼她,命令她必须时刻低着头。
最痛苦的记忆来自上个满月。涵淼淼看到记忆中的自己——瘦骨嶙峋的原主偷偷溜进厨房,颤抖的手抓起一块已经发硬的面包。她刚咬了一口,就被巡逻的守卫抓了个正着。
“肮脏的混血种也配吃我们的粮食?“狮族守卫的鞭子雨点般落下,“连最低等的地鼠都比你有用!“
原主被吊在部落广场的刑架上三天三夜。第四天夜里,当守卫发现她已经奄奄一息时,像扔垃圾一样把她丢进了荒野。
“记忆融合完成度87%。“系统的声音将涵淼淼拉回现实,“提醒宿主,原主的情感残留可能影响判断,建议进行情感隔离。“
涵淼淼摇摇头,擦去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不需要隔离。这些记忆...这些痛苦都是真实的。如果我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必须直面它们。“
她站起身,抖落身上的露水。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三颗月亮中的两颗渐渐隐去光芒。涵淼淼拿起雷恩留下的兽皮披在身上,意外发现下面还压着一把小巧的骨刀。
“检测到狼族战士雷恩好感度变化:-15→-10。“系统报告道,“初步判定宿主昨晚的医疗行为产生正面影响。“
涵淼淼握紧骨刀,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脉轮廓。根据原主的记忆,那里是狼族部落的所在地。而系统地图显示,另外三个攻略目标也分布在那片区域。
“系统,告诉我更多关于那四位兽人的信息。“
“目标一:雷恩,狼族精英战士,28岁,因反对种族纯化政策被边缘化。目标二:洛林,狐族祭司,32岁,掌握古老秘术。目标三:凯恩,狮族前任首领之子,25岁,因政治斗争被流放。目标四:赛维尔,鹰族斥候队长,30岁,负责监视各族动向。“
涵淼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四个截然不同的兽人,却都因为各种原因处于各自族群边缘。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将骨刀别在腰间,开始向山脉方向前进。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她伤痕累累却挺得笔直的背上。
“原主没能等到救赎,“涵淼淼低声说,“但我会活下去——为了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