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曾小凡便在老地方烧烤摊里见到了周大龙。
作为一个会计,他的着装也有着符合身份的整洁和斯文,
人瘦瘦的,戴着一对黑框眼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曾小凡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放着三四个空啤酒瓶,周大龙黑色镜框下的眼睛也一片通红。
“阿龙,怎么了?”
“今天怎么喝这么多啊?”曾小凡低声问了句。
不料就这么一问,周大龙瞬间就破防了,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便一个劲往下掉。
曾小凡见状也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跟周大龙碰了碰杯,陪着他喝了一杯。
周大龙见状很是感激,也端起酒杯又一杯冰冷的啤酒下肚,但这冰冷的酒终究是没压住内心的痛,
周大龙呛了一声,终究还是哭出声来。
“呜呜呜....小凡....”
“我周大龙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为什么要让我断子绝孙啊!”
“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弹就是一大碗~
这周大龙压抑已久的情绪一开始释放便如决堤一般,疯狂肆虐起来,
转眼间周大龙已经哭成了泪人,压抑的哭声更是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叫,
吓得旁边桌的客人都纷纷躲远了,连烧烤店老板都频频转头望过来,想说点什么,又怕刺激到周大龙,正有些犯难。
曾大凡连忙抱歉地对老板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会处理,老板这才点了点头继续烧烤,但眼睛还是不断地往这边瞟。
“阿龙,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
“咱们难兄难弟,有什么好说的呢,来,我陪你干了!”
“不....你不懂的了,小凡,哥的痛,你不懂....”
“呜呜呜...”周大龙还在哭,眼看着就要借着酒劲砸瓶子泄愤的样子。
曾小凡连忙拉住周大龙,他知道想要安慰一个最伤心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自己的伤心事让对方开心开心....
念及此,曾小凡自己又干了一杯酒,沉声道:
“我怎么不懂,你痛,你再痛能有我戴绿帽的痛吗?”
“你能想象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乱搞的那种痛吗?”
周大龙听到这话果然立马停止了犯浑,擦了擦眼泪,一脸惊奇地望着曾小凡道:
“什么?”
“周佳怡给你戴绿帽了?兄弟,到底怎么回事?”
周大龙那八卦的心终究是压过了他内心的痛,刚还泪眼婆娑的眼睛此刻隐隐泛着兴奋的光。
曾小凡叹了口气,将自己怎么发现周佳怡出轨,周佳怡和雷云浩怎么在他昏迷的时候乱搞,怎么震得木床咿呀作响的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周大龙听完再也不哭了,只是脸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再次端起一杯酒:
“兄弟...你也不容易,咱们真是难兄难弟了...”
“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周大龙说完又是一杯干到底。
曾小凡咬了咬牙,沉声道:“阿龙,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放心!一定的!”
“我周大龙的嘴巴是什么?那是处女扎皮筋,那叫一个紧!”
“话到我这里就直接水泥封嘴,再传不出去一点儿!”周大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曾小凡点点头:“我是想好了,伤心是没有用的,要振作起来,让自己变得强,变得让她们高不可攀!”
“狠狠地还击她们,一雪前耻,这才是重要的。”
“你也要像我这样振作起来啊!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曾小凡鼓励道。
周大龙听了只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不...小凡,兄弟我的困难,怕是过不去了....”
周大龙深深看了曾小凡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好兄弟,既然你都把掏心底的话跟我说了,我也不对你藏着掖着了。”
“这事我也只告诉你一个人啊!你可千万别往外说,说了我就没办法做人了!”
曾小凡点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爱传八卦的人。”
周大龙这才摇了摇头,越发小声道:
“兄弟,不怕告诉你,你哥们我现在....废了!”
“我已经不算个男人了!”
“我成了大内总管了!”
“啊?这...这怎么回事?”曾小凡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周大龙继续道:“我最近老是和艳艳吵架,想必你多少也听出来一些了。”
“自从上次我被鞭炮炸了之后,我就不行了,我根本无法履行一个丈夫应该履行的义务!”
“啊....你是说你的....”曾小凡欲言又止,周大龙点了点头:
“是的,我那两个产雄性激素的被炸没了,如今只剩一条光杆司令,完全成不了事了....”
“啊....这....”曾小凡虽然有些心理预期,但真听到周大龙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替他难过。
这种事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不可承受的痛。
“那...你去大医院治疗过没?现代医学这么发达,难道就一点治疗机会都没有吗?”
周大龙越发垂下了头:“没用的,这两年我把什么最好的男科医院都跑遍了!”
“这已经不是治不治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东西了,怎么让人家治?”
“这两年来到处跑医院,钱都花了十几二十万了,但根本没用,大医院的医生也劝我放弃了。”
“我现在只能找一些民间偏方,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中药吃着,但我自己也知道,这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药,又怎么治得了无根之病呢...”
“除非是移植,但这也仅仅只是理论上的存在可能而已,想也知道不可能实现的。”
“毕竟哪一个男人又愿意拿自己的子孙袋给别人呢,更何况技术上现在根本不成熟...”
周大龙说完一脸黯然,仿佛抽干了他生活的所有希望。
曾小凡只能同情地叹了口气:
“你这事....确实挺难啊,也不怪艳艳会跟你吵架...”
“可不是嘛,她都跟我提了好几次离婚了。”
“她说了,她别的都可以接受,甚至为我一辈子守活寡也无所谓!”
“永远无法体会真正做女人的滋味都无所谓,但唯一一点,她必须要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