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终见大眼珠子

纪渊与伊库塔亚融合后，如同一颗燃烧着深红烈焰的彗星，朝着灰雾深处疾驰而去。

巨大的蝶翼划破虚空，留下带着点点青光的深红焰痕，所过之处，灰雾如遇烈日下的薄雪，瞬间蒸发一空。

然而，更多浓稠如墨的灰雾却如同潮水般疯狂涌来，似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起初，纪渊还想着凭借强大的力量，多焚灭一些这诡异橘诡的气息。

可随着飞行的深入，纪渊渐渐发现，这些气息经过漫长时光的积累，数量庞大得超乎想象。

况且，这些气息本质上不过是大眼珠子散发出来的“余息”，对祂们这样的旧日存在来说，除了感官上的膈应，倒也没有实质性的威胁。

想到要面对的大眼珠子，纪渊也是立刻“从心”，不再肆意挥霍力量。

纪渊收敛了外放的深红神纹，转而依靠与伊库塔亚融合后蝶翼自带的极致热量，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将周围的灰雾牢牢阻挡在外，为可能即将到来的直面冲突保存力量。

飞行途中，纪渊背后的蝶翼轻轻颤动，伊库塔亚敏锐地察觉到纪渊的紧张情绪，一改往日的腹黑，语气温和：

“阿渊，我感觉你似乎格外紧张？

纪渊神色微微一滞，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虽然伊库塔亚平时腹黑，但是关键时刻祂应该也是最靠谱的：

“伊库塔亚，你还记得我的特殊诞生方式吗？当初我在诞生之时便见过这气息的主人了。”

接着纪渊陷入回忆，想起了那被触手环绕的大眼珠子，继续开口。

“祂当时的体型便有小蜘蛛那么大了，并且那恶意应该是针对我的，如今这么久……”

伊库塔亚闻言，眼前仿佛出现那颗承载着纪渊降临痕迹的深红流星，语气中满是疑惑：

“阿渊，我记得你的真名是【太始】吧？母亲给我们的名字都有意义，你是最初的旧日，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比你早诞生的了。”

说到这里，祂突然沉默，瞬间理解了纪渊的紧张与担忧。

“阿渊，不用担心，我们如今的形态体型，旧日直觉告诉我，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伊库塔亚轻声安慰着，蝶翼微微闪烁，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递过来，那是祂无声却真挚的关心。

纪渊点了点头，向伊库塔亚表达了感谢。

其实，他并非害怕，只是长久以来被那股恶意如鲠在喉，如今终于要直面根源，心中反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旧日直觉也在告诉他，是时候直面这个困扰已久的隐患了。

怀着坚定的信念，纪渊与伊库塔亚专心致志地撕裂天空，朝着气息源头全力疾飞。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抵达一片特殊的区域。

这里宛如蓝星的北极冰原，却又截然不同——整块雪地都覆盖着一层深灰色的雪，每一片雪花都散发着深沉的恶意。

相较之下，北海的灰雾反倒像是被稀释过的残次品。

融合后的神躯速度极快，带起的音爆如惊雷般炸响，震得下方冰原寸寸龟裂。

沿途的云层在高温的炙烤下瞬间蒸发，在空中留下一道蜿蜒数千里的焦黑痕迹。

越接近源头，那股令人作呕的恶意愈发浓烈。纪渊感觉自己的深红神纹都在不安地跳动，仿佛在抗拒某种亵渎。

纪渊背后伊库塔亚的蝶翼深红中泛起细密的青光涟漪，将试图侵入的诡异气息震碎成齑粉：“阿渊，这恶心的气息密度更大了……”

伊库塔亚话音未落，前方的深灰色雪原突然剧烈震颤，紧接着裂开数道漆黑的缝隙。

刹那间，粘稠如沥青的灰色雾霭汹涌而出，伴随着无数由溃烂的巨大触手构成的诡异生物。

这些生物足有几千米高，完全违背自然界常理——

主体是一根巨大的触手，中央镶嵌着一颗不断流脓的暗红色眼球，周围密密麻麻的小触手如同附骨之疽，在主触手上肆意扭动。

它们交叠间，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完全听不懂的呓语，并且死死地盯着散发着炽热热量的纪渊。

随着这些奇异生物的靠近，纪渊明显感觉到自身散发的热量正在被吸收。

虽然对他来说，这些热量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他清楚，如果换成眷族在此，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抽光热量，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纪渊冷哼一声，深红世界虚影骤然展开，万千神纹化作赤色锁链将雾霭和这奇异怪物绞碎焚灭，来一套火化入土一条龙服务。

看着眼前的场景，纪渊心中大致有了猜测，这怪物感觉像是大眼珠子脱离的触手，的结合体。

同时感叹，祂们这些旧日支配者的不可名状，比之大眼珠子，至少现在可能是真的比不上。

只不过纪渊也明白其实祂们的不可名状更多体现在对眷族的辐射上，和大眼珠子根本不在一个赛道。

而且说到底祂们还处于成长期呢，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

与此同时，在极北中央，原本凝滞不动的灰绿色云层突然如同煮沸的墨汤，剧烈翻涌起来。

沉闷的雷鸣在云间滚动，仿佛是某种恐怖存在降临前的序曲。

“阿渊，那玩意醒了，原初母亲似乎在排斥祂。”伊库塔亚语气诧异。

纪渊刚想说些什么。

一只直径达八千公里的巨型眼球宛如一颗悬浮于天地间的幽绿星球，表面流转着冰冷且神秘的光泽，祂瞬间从沉睡中睁开了瞳孔。

深邃的瞳孔仿佛通往无尽黑暗的深渊，一旦凝视，便好似会被吸入其中，灵魂都将被彻底吞噬。

不，不是感觉，纪渊知道，要是眷族在这，在看到大眼珠子的一瞬间，怕是灵魂便被夺走。

随着瞳仁的变化，眼球周围，丛生着无数扭曲如藤蔓，每一根都有山脉般粗细的黑色触须，它们在虚空中肆意扭动、挥舞。

所过之处，冰原破碎，从中溢出丝丝缕缕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暗雾。

触须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