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死吧!”
黄药师根本不带怕的,他扫了一眼直播间弹幕,又叫嚣道:“萨斯是吧,你就是第一个被斩杀的脑虫。你们这些脑虫都得死,刀锋女王的新时代里已经没有脑虫啦!”
“刀锋女王,她也许能杀死我,可我会重生。”听萨斯这口气,它估计还以为是那个叫刀锋女王的人类杀的它。
(刀锋女王/虫群)
“那我不管,反正他们都说你死了。”一般人被异虫拖进虫巢中早就吓得神志不清了,黄药师居然跟脑虫聊了起天,而且还有撒泼打滚的趋势。
“他们又是谁?”萨斯问了一句。
随即,萨斯可能是认为自己被黄药师戏耍了,于是又阴恻恻地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刀锋女王,你这是在戏弄我。”
“有的啊,你急什么。”黄药师笑嘻嘻地说:“这周我刚跟孙哥组队打了盘星际2的合作模式,他用的英雄是刀锋女王,我用大主教阿塔尼斯。”
“胡说。”萨斯从没见过这种古怪的说话方式。
“你看,又急。”黄药师咂咂嘴。
“我急什么?”萨斯问。
“你不要慌啊!”黄药师说:“你慌什么?”
“……”萨斯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了。
“在我见过的人类中,只有你的意志之顽强令我刮目相看。”这只脑虫搞不好比孙半城还要有文化。
它压下火气说:“我从未见过你们这个品种的人类,如果用灵能来读取思想,只能得到一片空白,就像你们的大脑不会思考一样。”
“你很特殊,也许会成为一名强大的感染人,为主宰和主巢意志所用,成为我们的一员。”它说:“到那时,不必逼问,我也会得到你大脑中的一切,包括记忆与知识。”
在萨斯眼里,黄药师确实称得上是顽强。他断了一只手,血流不止,剧痛难耐,还被一根尖锐的触手贯穿大脑。
即使如此,黄药师居然还在这里跟一位可怕的虫群之主谈笑风生,的确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我招啊,我招了,你尽管问吧。”黄药师眼珠子一转,忽然又说。
原因无他,直播屏幕之后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唐璜现场给黄药师发了一条任务,要他从萨斯口中套取关键信息。
“……”萨斯活这么大,第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就招了。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还有达戈斯它们的名字,只有最古老最强大的脑虫才有资格被主宰命名,人类怎么会知道?”萨斯没废话,直接就问了。
“我们是萨尔纳加阿多斯特拉的神选者,而阿多斯特拉预言了一切……人类、异虫、星灵与宇宙万物的命运。他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这肯定不是黄药师能说得出来的话,他照着念都有可能把连“斯特拉”念成“特斯拉”。
一笔写不出一个股东的股字,如果孙半城是文盲,那黄药师就是半文盲。
黄药师上了几年大学就打了几年星际1,疏于学业,最后连本科学位证都没拿到,毕业后更是没碰过书,那是大哥别说二哥,都没啥文化。
这是要唐璜直接发了一条任务提示,要他当场念的。
唐璜唐总座现在要亲自上场微操了。
“我们曾见到并杀死过许多萨尔纳加的化身,这个阿多斯特拉又有什么不同?”萨斯并没有被唬住:“如果他们真的能够预言一切,全知全能,为什么无法预见自己的死亡。他们在现世宇宙中的物质化身远不如虚空中的本体那样强大。”
“你爱信不信。”黄药师往地上一躺:“反正死的是你,别后悔,你千万别后悔。”
“你在撒谎,你编造出了一个虚构的神灵,以为知道萨尔纳加这个名字就能吓住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对萨尔纳加的了解比你还多。”萨斯一副已经把黄药师看透了的架势。
它说:“他预言了我的死亡?可也许他自己早就已经死去了无数年,死者的预言还有什么可信度。”
“那我问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预言,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这纯属黄药师个人的自由发挥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他说:“难道你们脑虫中出了叛徒!”
“……?”萨斯被这个逻辑鬼才噎住了。
“哼。”它冷哼一声,明显是懒得跟黄药师扯皮,直接跳过了萨尔纳加的问题:“你知道死水基地中有多少人类军队,多少重型火力,布防图呢,最近的支援兵力多久能够到达?”
这只脑虫对人类的了解深得可怕,异虫似乎有能够读取敌人知识的能力。
“你问我?”这个就算没有任务提示,黄药师也是会回答的:“那我不知道啊,我就一打游戏的。”
“……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萨斯今天实在是憋了肚子气,小声嘀咕着说:“阿巴瑟,直接把他的脑子挖出来,我已经受够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黄药师诶了一声。
“为什么玛·萨拉高空轨道的星灵舰队还没有摧毁这颗星球?以乔·萨拉的那次轨道轰炸来看,他们早该动手了。”萨斯似乎很在意那支自开场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星灵舰队。
它说:“他们会出手干涉吗?虫群的真正敌人是星灵,人类根本不值一提。”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一个人类,怎么可能知道星灵是怎么想的?”黄药师越战越勇。
“你不是说你知道预言吗?”萨斯反问。
“你真信了?”黄药师乐了,显然他自己也不相信什么预言,此刻正跟直播间的观众们欢乐互动呢:“兄弟们,他信了!”
这是一个不信神的神选者。
黄药师四周的异虫都开始愤怒地咆哮起来,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得出来,脑虫萨斯已经快气炸了,好像在星际争霸原作剧情里它的脾气就不算好。
萨斯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是离开了灵能通讯频道去干什么其他的事情去了。
“阿巴瑟,你在吗?你在不在啊?萨斯这是什么情况?”过了好一阵子,见没人说话,黄药师才出声询问。
这副风轻云淡的口气就好像是他跟阿巴瑟是老朋友似的。
真是毫无边界感的人类。
“脑虫萨斯,愤怒,罕见,不要招惹。”阿巴瑟居然真的回答了黄药师:“愤怒因肾上腺素分泌产生,是面对压力的反应,是威胁临近的警戒。”
他说:“脑虫萨斯对人类有机体感到压力,不理解。”
“哈哈哈哈——啊——”黄药师笑岔了气:“还有这种彩蛋,可以可以。”
“萨斯,不会是跟孙哥学的,输比赛去气得去捶厕所门去了吧。”他大声嘲笑:“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你们杀了我吧,我要笑死了,脑虫孙XX。”
“啊,你们劝我以后玩星际世界低调点,以后萨斯可能满世界追杀我,不可能的呀,哪有NPC追杀玩家的。”他边笑边说。
“你叫什么名字?”萨斯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人类,你令我印象深刻。”
很难想象一只脑虫咬牙切齿的画面。
如果换做其他脑虫,可能并不会产生多少情绪波动,但萨斯是比较特殊的一只,相对而言更容易情绪化一些。
它可能是唯一一只有点像人类的一只脑虫。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东孙氏,孙半城!”作为一个损友,黄药师马上就把自己兄弟的名字报了出去。
如果要被追杀,那肯定一起被追杀啊,星际世界是一个兄弟游戏。
“很好,很好。”萨斯连说了很好,想来是气急了。
“阿巴瑟!”它正准备喊阿巴瑟把黄药师活生生肢解了。
黄药师又打断了他:“慢着,等一下,你问了我那么多,是不是该换我问你了,这很公平。”
他流了那么多血,说话还这么中气十足,实在是个奇迹。
“你……”萨斯又沉默了一会儿:“异虫从来不讲公平的。”
“那行吧,我不问了,你杀了我吧。”黄药师以退为进。
“不行,你问。”萨斯起了逆反心理了。
“我们在山区遇到的那些矿工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已经感染了他们,然后故意把他们放在那里让我们救的。”黄药师照着唐璜在眼前给出的任务提示面板说:“好让这些人混进城区,散播异虫病毒。”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萨斯本来就是想借此气黄药师,这口气它还真咽不下去。
“这计谋太明显了,兄弟们都说这是弱智计谋,只有我不相信脑虫萨斯是个弱智。”黄药师说。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萨斯嘲笑他。
“反正我肯定是要死的,你还怕秘密泄露吗?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黄药师说:“你就不能在我死前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那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反正都要死。”萨斯说。
脑虫毕竟是脑虫,思维极度冷酷现实,不懂得接人类的各种梗,不然指不定要冒出个“异虫不是许愿机”之类的话出来。
“你这就是歪理,我问你,人反正都要死,难道就不吃饭、不拉屎了吗?”黄药师正准备讲道理。
“你闭嘴。”萨斯受不了他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如果他们当作是感染,那肯定什么也检测不出来。”它说:“他们当然检测不出来,因为那是寄生,不是感染。”
(后虫正在寻着寄生目标)
就像电视剧里那些总要在主角面前讲述自己邪恶计划的反派角色那样,萨斯对黄药师一一道来:“那是一种寄生虫,以你们目前的科研水平来看,如果不是特意针对,根本不可能看出来。”
“在初期,这种寄生没有任何危害,宿主仍然能够正常生活。”它说:“而通过寄生虫,我们这些高等异虫就能通过宿主的视角观察人类世界。”
“一个完美的间谍。”
(寄生过程)
它说:“我就是故意要让人类的统治者觉得我正想要感染人类,让他在这段时间里把重心都放在防备感染上,其实不是。”
“现在,每一批前往城市的难民中都有被寄生者,我早晚会把你们的实际状况摸得一清二楚,然后屠杀所有的人类。”
“这种寄生能被根治吗?”黄药师照着任务提示说。
“以你们现在的医疗科技来说,不能。”萨斯说:“除非你们把宿主杀死。”
它说:“当然,你们也可以置之不理,这种寄生虫孵化到后期就会‘破土而出’,散播感染,覆灭整个城市。”
(寄生)
“高明。”黄药师捧杀萨斯。
“是的。”萨斯很受用。
“果然聪明。”黄药师说。
“我会在我漫长的余生里,好好怀念你这短命而灵巧的舌头的。”萨斯有那么一点点地惋惜:“阿巴瑟,动手。”
它说:“只可惜,被感染的人类都是些缺乏智慧的生物,从来没有例外。”
“非常差劲。身体构造原始,适应能力低下。”阿巴瑟一边说着,一边命令那只后虫靠近黄药师。
(后虫)
然后,黄药师被拖入了一个深深的坑洞中,里面深不见底,洞壁上满是附着的异虫有机物和巨大的肉色虫肠。
里面尸骨堆积成山,到处都是正待被回收精华的生物体肢体零件,场面绝对是限制级的。
然后,在堪称惊悚的画面中,黄药师的头盖骨被切开了,他的身体被不断地分解、重组,不断被重塑成一个个面容扭曲的怪物。
最恐怖的是这一过程中黄药师仍然还活着,拥有痛觉,换做正常人,他的尖叫将骇人听闻。
想象一个正在被熊活吃的人类,想象一下他的痛苦。
(进化腔)
在直播模式下,这场景也极度疯狂,黄药师的直播间直接被同样正在看直播的网管封禁了。
只有唐璜还能够通过开发者模式继续切入黄药师的视角。
为了避免玩家的精神受到影响,唐璜直接让黄药师强制下线了。
只见阿巴瑟一遍又一遍地解构黄药师的身体,语气也越来越惊奇。
它本来想遵照萨斯的命令取走黄药师大脑中的记忆,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当然是一个无比健全的大脑,没有任何缺陷,但里面也没有保存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就像才出生一天的新生儿。
这样的身体,就算不是痴呆,也应该记不住任何东西,有严重的失忆症才对。
昨天黄药师刚死过一次,就是被害人精孙半城害死的,后者说要去拉怪,怪的确是拉到了,不过有点多,直接把整个小队团灭了。
“33,你是说,读心者无法读取玩家的记忆,也无法从他们的大脑中获得任何情报。”司法官办公室里,唐璜对副官33-27说。
“对,因为他们的意识直接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大脑,是通过灵能科技直接传输,本体没有任何情感和思想。”33-27回答说。
“好,还有,以后一定要限制玩家对我们的敌人透露游戏剧情以及重要情报,这个由你时刻监控。”唐璜说:“只有我想要让他们透露的时候,他们才能透露。”
“你能做得到吗?”他问。
“能。”33-27说。
“然后,帮我拟定一份命令,命令:全部封城,派出所有的医生进行全方位的全民筛查,一旦发现被寄生的人员,立即要被送往隔离营地。”唐璜说。
“遵命。”33-27说。
“为什么总是要给我出这种难题,为什么总是无法治愈,无法治愈,无法治愈。”然后,唐璜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双手抱头,手指深入发梢。
“会有办法的,人类的科技也许不行,星灵的呢?”他说。
“司法官,我检测到大量玩家已被感染,现已经可以开放新种族〖感染人〗了。”33-27接着说:“您不必担心,虫群无法通过主巢心智控制感染人玩家,只有您才能控制他们。”
“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唐璜说:“你真无情。”
“您是在无理取闹,我不是您的母亲。”33-27说:“即使我是您的母亲,您也不能因为自己伤心就把气撒在母亲身上。”
“你还要占我便宜。”唐璜站了起来:“好吧,对不起,要我下跪道歉吗?”
“态度不端,但我原谅您了。”33-27说:“您是担心那些因此而被赶出去的人憎恨您吗?他们肯定觉得自己根本没病,这是您要削减人口的措施,因为被寄生的人看不出任何的症状。”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就让他们恨我骂我吧,没什么了不起的。”唐璜说:“我又不伤心。”
“我是怕他们死了。”他说。
“您如此坦诚。”33-27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值得鼓励。”
“你反正会读心。”唐璜说:“你要认清你的身份。副官,我禁止你继续以这种老妈子般的口吻跟我对话,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奖我一朵小红花?”
“好的。”33-27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