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谜渊·逆鳞之局
沈知意翻身跃上庙顶,瓦片在靴底碎裂的脆响混着箭矢破空声。怀中木牌硌得肋骨生疼,她突然想起幼时父亲总将玉佩贴身收藏,此刻才惊觉那温润的玉质下,或许早藏着致命的秘密。玄甲军首领摘下兜鍪,竟是三日前在囚车上嘲笑她的龟公,猩红刀刃映着他扭曲的脸:“沈姑娘,该还那夜的债了!“
寒光逼近时...
暗潮汹涌·诡影重重
沈知意足尖点在飞檐之上,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龟公的话音未落,她手腕翻转,宁王留下的软鞭如灵蛇般甩出,鞭梢银针直取对方咽喉。龟公慌忙举刀格挡,却不料沈知意借着反震之力倒翻而下,膝盖重重撞在他后颈。
“说!谁派你来的?”沈知意踩住他抽搐的手腕,发间沾染的碎瓦簌簌掉落。龟公咳出带血的笑,突然咬破舌根,黑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瞳孔逐渐涣散。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她来不及细想,抓起龟公腰间的铜哨——上面刻着的莲花纹,竟与皇后娘娘的宫徽如出一辙。
云州的夜雾悄然漫上街道,沈知意贴着墙根疾行,怀中木牌的朱砂字迹在冷汗浸透下晕染开来。转角处,她突然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拽进巷子里,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找死?玄甲军布下了天罗地网。”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扯下她的头巾,露出她耳后淡青色的胎记,“你母亲...果然把你藏得够深。”
不等沈知意反应,黑衣人已将她推进马车。车厢内,云先生正擦拭着染血的轮椅,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宁王殿下临终前破译了密函——宰相与皇后合谋,用西域商人的商队运送私铸兵器。而那批军饷,早被熔成了箭矢。”他展开泛黄的族谱,沈知意的名字旁,赫然用朱砂标注着“先帝遗孤”四个字。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震动中,沈知意摸到腰间玉佩的裂痕——那道细微的缝隙里,竟藏着半张残缺的舆图。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她掀开帘子,只见前方城门紧闭,城楼上“清君侧”的白旗猎猎作响。黑衣人握紧佩剑,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冰碴:“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让沈家彻底消失了。”
沈知意握紧玉佩,舆图残片在掌心划出伤口。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中,她终于明白,这场局从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关乎大虞江山的正统之争。而她,这个曾被视作蝼蚁的国公府遗孤,竟成了搅动风云的关键棋子。
局中藏局·玉碎山河
沈知意的指甲深深掐进舆图残片,掌心沁出的血珠顺着纹路晕染,竟在舆图上显露出暗纹。云先生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浑浊的眼底泛起惊涛骇浪:“这是...前朝皇室藏宝图的标记!“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剧烈震颤,一枚箭矢穿透车壁,擦着沈知意耳畔钉入木梁,箭尾系着的纸条上赫然写着“交出玉牌,饶你全尸“。
黑衣人猛地扯下面具,露出一张与萧景珩七分相似的面容:“当年先帝临终前,将半块藏宝图缝进了你母亲腹中。镇国公为护你们母女,才甘心背上通敌罪名。“他握紧佩剑指向城门,“现在皇后党羽已控制云州,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
话未说完,四周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沈知意掀起车帘,只见数百玄甲军举着火把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的将军摘下头盔——竟是她以为早已战死的二哥!“小妹,得罪了。“二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仍挥剑劈开马车,“陛下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混战中,云先生突然将轮椅撞向二哥,轮椅夹层弹出的机关弩瞬间射倒三名士兵。沈知意趁机甩出软鞭缠住城墙,借力跃上城楼。月光下,她看见城门匾额后的暗格里,赫然藏着与自己玉佩一模一样的物件。当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质,整个城楼突然剧烈摇晃,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原来云州城本就是守护藏宝图的机关堡垒!
二哥挥剑逼来的刹那,沈知意将两块玉佩嵌入凹槽。刹那间,城墙轰然裂开,露出通向地底的阶梯。幽蓝磷火中,无数装着军饷的木箱堆积如山,最顶端的檀木匣里,躺着先帝的传位诏书。而诏书下方,压着一封染血的信笺,正是父亲临终前写下的绝笔:“吾儿谨记,玉碎山河在,血尽忠魂存...“
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皇后的贴身女官率领死士破墙而入。女官狞笑着举起火把:“沈知意,当年没能烧死你母亲,今天...“她的话音被剧烈的震动撕碎,藏宝室的穹顶开始坍塌。沈知意握紧诏书,在碎石纷飞中与黑衣人对视——对方眼中燃烧的斗志,与记忆里父亲出征前的眼神如出一辙。
“活下去。“黑衣人猛地将她推向逃生通道,自己却转身挥剑,“带着诏书去京城,告诉世人,谁才是大虞真正的主人!“通道闭合的瞬间,沈知意听见二哥声嘶力竭的怒吼,也听见玉牌碎裂的清脆声响。她握紧掌心的残玉,朝着京城方向狂奔,身后,云州城在火光中轰然倒塌,却照亮了她复仇之路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