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两个目标，互相矛盾

不打算解决，意味着让舆论发酵，让事情自由进展，

意味着最坏的情况是开明科技原有的员工跑得一干二净，就剩陆恒这个光杆司令。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大家都无言了好几次了。

该说这小同志不愧是从国外回来的么？思路就是清奇，跟别人想的都不一样。

林默然也懒得说他了，听他接下来怎么解释。

陆恒却不先解释，而是问：

“现在，我知道开明科技是为了项目实验做掩护的，

“那我想问一下：在开明科技知道科研项目的都有谁？能接触实验的都有谁？”

“这一点，我来跟你说，”说这话的是郑元涛：

“目前来说，知道科研项目存在的，只有你父母和杨宗。能接触实验，知晓具体实验数的，就只有你父母。

“杨宗则负责外围实验材料的收集，实验之后废弃物的处理，实验中副产物，主要是一些与项目无关的科研成果的商业化落地。

“公司里的员工，主要负责协助杨宗做最后这一点，也就是无关科研成果的商业化落地，这一工作。”

陆恒起先对杨宗、公司里的其他人是无可无不可的，

毕竟从大家片言只语中和原身的记忆里，实验都是父母在负责，公司里的其他人不过是为了掩护他们而存在的。

但现在看来，公司里的员工固然只是掩护，但也未必不知情。

因为这其中的纽带出了问题，就是杨宗。

作为连接内部实验室和外部科技公司的纽带，他既知道实验室的情况，也知道公司情况。

他对实验室情况或许知道的不全面，但只需要通过公司平常的进出资金和物资，或许就可以推测出个大概。

而这过程中，是一定要跟公司的人接触的。

他毕竟不是搞隐秘战线的，不清楚他如何从一堆数据中推测出大概，

这个大概又是多少，以及给他数据的人又知道多少。

但他可以肯定，之前想的“只把杨宗稳住，其他员工任他们自由来去”的想法是不行的。

“本来，我是想任其发展的。

“这种情况下我接手开明科技，又将它改为玩具厂，被骂是一定的。

“怕是还会有人怒斥他下对不起父母，上对不起国家，更有可能被发到网上公开处刑，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代之类的。

“我不怕被骂，更不怕被公开处刑。别人骂得越狠，我越安全，越能混淆敌对势力的视听，为技术真正的研发争取时间。

“但听郑工这么一说，我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舆论仍然可以是那舆论，但须得在我的控制之下，

“周警官，我父母身边除了杨宗，还有没有值得信任又接触过实验的助手？”

周墨苦笑摇头：

“陆同志把我们想得太神通广大了，开明公司上下百十来人，围绕在陆周两位同志身边的，除了杨宗也有将近十个，

“我们毕竟隔着不同领域，无法一一辨别，只能外部调查。

“这种情况下，你问我谁可能有问题，我或许还能答出。但你要说谁没问题，我可答不出了。

“还得陆恒你去到公司以后，再细细分辨。”

陆恒点头，表示了然，随后便问：

“那谁可能有问题？”

周墨一愣，呵呵一笑：“看来我今儿不说出个名字来，你是不罢休咯。”

随即他笑容一敛，语气严肃：

“有三个人，你到时候须得留神。

“第一个，是张珂臣，他是公司财务。虽然实验室资金不走公司账目，但一部分实验原料须得以公司名义采购，

“而一旦有采购，张珂臣就会记录在案。

“杨宗要通过公司物资知晓实验内容的话，张珂臣是突破点之一。

“第二个，刘宗伟，他是做采购的，比张珂臣更加重要和关键。

不过也因为工作关系，他不常在公司中，所以排在第二个。

“第三个，沈川，他是开明公司对外的首席研究员，就是说负责实验室成果的商业化落地。

“杨宗有可能通过沈川负责的落地研究，逆推实验室研究方向。

“不过，据说沈川与杨宗不和，因此排第三位。”

周墨一边说着，陆恒一边拿小本本在记。

这是他对开明科技内部人员的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而且有了这三个人做突破点，或许就能分辨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然后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林默然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是把朋友变得多多的，然后一起孤立敌人。

“再在朋友中，选择靠谱的，忠诚度足够的，反过头来骂我。”

啊？还骂？

这个展开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分辨敌友，然后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共同对抗敌人，这两步说起来简单，当年建国的元老们走了几十年，

公司毕竟不是国家，没这么复杂，但即便再简单，没个几天时间，甚至十几天时间也是不行的。

努力这么久，结果就是为了挨骂？

这跟奋斗几十年，好不容易迎来解放，结果临了投降有什么区别。

就这么喜欢找骂么？

“说说怎么个想法，”林默然似乎早有预料，只是鼓励他向在座各位解释。

这的确得解释清楚咯，要不然被人认为是投降主义就不好了。

“首先，我的目标始终不变，一共两个：

“一个是以玩具厂产品为载体，将我所掌握的成果融合进来，

“目的是在毛熊、鹰酱两大国虎视眈眈下，让尖端科技为我所用，提升我们的科技水平。

“第二一个是玩具厂为阵地，以产品为武器，制造舆论，创造噱头，吸引两大国视线。

“目的是让两国视线从我们研发项目上离开，为我们的研发争取时间。

“这两个目标，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

“前者，需要敌人不重视，否则技术成果无法隐藏。

“后者，需要敌人足够重视，否则无法吸引目光。

“那，怎么把这两个看似矛盾的目标，统一到一件事上呢？

“我的想法是：虚张声势，把水搅浑，欲擒故纵，步步为营。

“对玩具厂和产品的造势，后期对原型机的直播宣传，是虚张声势。

“骂我，骂玩具厂，骂玩具厂的产品，再找一帮人夸我，夸玩具厂，夸产品，是把水搅浑。

“留着杨宗，让他为我们传递消息，同时通过他判断敌人的反应，是欲擒故纵。

“我会将研究成果拆解开，一步步融入到玩具厂产品中，一点点放出，让敌人知道我们的科研实力，

“同时配合前面的动作，让敌人疑惑，无法判断真假，

“这就是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