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杨灯儿连忙找了干净衣服过来,又准备了洗澡水。
牛大胆痛痛快快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都舒爽了。
牛占山坐在堂屋门口抽旱烟,牛大胆走了过去。
“明天就可以栽红薯,玉米也可以种了。”牛占山吐着烟雾说。
牛大胆坐在门槛上,拿了根烟点上,开口问道:
“玉米是直接种,还是先育苗?”
“直接种吧,懒得育苗了。”牛占山想了想,回答道。
牛大胆轻轻点头,倒是可以把种子在空间池塘里泡一下烘干再种。
但不用泡一夜,免得像之前试验的那十颗种子又发芽了。
“咱们还能捡一季收成,不知道镇上分地能分多少。”
牛占山笑着说:“肯定比咱们村多,对了,你丈人那边迁户的手续办好没?”
牛大胆回道:“已经办好了,暂时落户在区大院我分的那间房子里。”
“分地时肯定要分房子,所以他们不用急着搬过去,这边的地还能种一季。”
现在战事十分顺利,县里已经确定秋收后派遣各个工作组到农村分地分房。
到时牛大胆也会另外分房子,像他这种雇农成分的,又在区里工作,肯定住地主家的好房子。
牛占山点头道:“这样好,不然要安个新家,花费就大了。”
这时,杨灯儿满头大汗,站在厨房门口喊:“饭好了。”
“灯儿,饭菜拿到堂屋吃吧,厨房太热了。”牛大胆扔掉烟头,起身说道。
杨灯儿点头微笑道:“可以。”
牛大胆去厨房帮忙端饭菜。
饭菜上桌。
如今家里顿顿吃的是面粉,那些荞麦大部分都换成了麦子,只留下了少量的煮稀饭吃。
牛大胆有了工作,过几个月杨灯儿也会有工作,哪怕牛占山不种地,一家人也饿不着。
再说牛大胆空间里还有大量的粮食,秋收一季还能收些杂粮,分地后一两年内粮税也不会太重。
所以家里没必要再俭省,不说吃大鱼大肉,每顿细粮还是可以吃的。
因为吃的饱,炒菜油水足,牛占山最近还稍微胖了一丝,脸上看上去不再颧骨高悬,脸庞线条柔和不少。
“要是你娘在就好,哪怕我们以前有地,但像这样的生活,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勉强吃一顿。”牛占山感叹道。
杨灯儿拿着一个面饼,嘴角抿笑道:“婆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在别的地方日子肯定过的好。”
“但愿吧!”牛占山缓缓摇头,闷头吃饭。
都是农民,这年代战火纷飞,日子过的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他如今也不再多想,媳妇儿被气跑这么多年,一点儿音信儿都没有,显然是不想回来。
让他遗憾的是,如今儿子有出息了,这份喜悦不能和媳妇儿分享。
牛大胆和杨灯儿相视一眼,也不多劝,免得勾起牛占山的伤心事。
“大胆哥,借王万春家的钱什么时候还?”杨灯儿突然想到。
牛大胆咬了口面饼,含含糊糊道:“前几天就还了。”
“哪儿来的钱?”
“找单位上的人借的。”
“哦,拆东墙补西墙啊?”
“原本想卖些粮食换钱,想想还是算了,等发了津贴慢慢还。”
……
暴雨下了几个小时,天黑后就停了。
屋里非常闷热,外面倒是凉悠悠的,微风吹着十分舒服。
牛占山吃了晚饭就披着蓑衣、扛着锄头去田间转悠了,怕沟渠被冲垮或堵住了。
家里房门紧闭,卧房的窗户倒是开了一点点,有微风轻轻灌进来。
杨灯儿弯腰俯身,双手撑在窗台上,嘴里咬着手绢,双眼紧闭,满头大汗,脸蛋儿红扑扑的,像被蒸笼熏过一般。
牛大胆精力旺盛,前赴后继,说来话长。
这是一场持续不断的战斗。
哪怕屋里的空气再热,也阻拦不了两人的火热。
杨灯儿眉头紧皱,小脸挤在了一起,咬牙切齿,鼻孔冒着滚滚热气,白皙的脖子不时梗几下。
汗水滑落,散发着浓郁的莫名清香。
牛大胆啧了声,一巴掌拍在杨灯儿的屁股上。
杨灯儿皱眉,往前一步,直起身来,扯掉嘴里的手绢,满脸嫣红,长长的吐了口气:
“大胆哥,今天感觉你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牛大胆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掰过身来,面对面相拥在一起。
杨灯儿伸出胳膊,抱着他的脖子,有气无力道:“我都能浇几盆花了,你还没结束。”
牛大胆把她端起来,掂了几下,嘿嘿直笑道:“你就说到没到位吧?”
“到胃了!”杨灯儿声音带着些哭腔,脖子长长的仰了下。
牛大胆更激动了。
事后。
两人收拾一番,穿上单薄的衣服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乘凉。
“今晚能不能在外面睡?睡屋里太热了。”杨灯儿摇着蒲扇说。
牛大胆点了根烟,摇头道:“别,等屋里敞一会儿就凉快了,睡外面半夜下雨,那才不好过。”
“怎么不好过了?下雨就搬到屋里呗!”杨灯儿蹙眉道。
牛大胆笑呵呵道:“半夜睡的正香,突然惊醒了,好久才睡得着。”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公公回来了。”杨灯儿小声蛐蛐。
牛大胆点头道:“好像还有马仁礼,他这么晚过来干嘛?”
很快,牛占山和马仁礼进了院子,马仁礼手上提着马灯。
问过才知道,马仁礼傍晚也去田间看沟渠了,因为他有马灯,牛占山陪着他这会儿才回来。
“大胆,咱们单聊几句?”马仁礼往门口晃了晃马灯,笑着商量道。
牛大胆起身走过去,疑惑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出去再说。”马仁礼噙着笑。
两人出了院子,马仁礼递过去一根烟,神色凝重,开口问道:
“大胆,你说等分地时,我家有没有机会搞成富农?”
“这我不知道。”牛大胆摇头道,“到时会成立农会,由大伙儿决定。”
看来马仁礼是听到什么风声,越来越紧张了。
“不是由领导决定的?”马仁礼满脸担忧。
牛大胆轻轻点头。
怎么划分成分,是有严格的。
哪怕周老虎带队下乡,也不敢乱来。
有争议时非得开会决定不可,很难一手遮天,也没人敢一手遮天。
马仁礼叹道:“愁死人啊!你觉得现在把地分给乡亲们,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你爹舍得?”牛大胆笑问。
马仁礼沉默片刻,长叹了口气。
哪怕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别说他爹,就算他自己也舍不得把地分掉。
他家地多,每季收获的粮食相当可观,平白分给别人让人心疼。
牛大胆问道:“你把我喊出来,就问这个?”
“难道还有比这个更要命的?”马仁礼反问。
牛大胆拍拍他的肩膀:“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