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暗流涌动

蛇眼忠的尸体被发现，是在义诊结束后的第二天。

有人在旧金山前往弗吉尼亚城的路上发现了蛇眼忠的踪迹，顺着那些痕迹，他们很快发现了蛇眼忠的尸体。

此刻的蛇眼忠面部青紫，脚上还有明显的咬痕。

看他的模样，像是想要逃往内华达州时，不小心被毒蛇毒死。

据那名前往工地贩卖物资的华人小贩所说，他在蛇眼忠的包袱里，发现了哈利的配枪以及一些哈利的私人用品。

而这位幸运儿，也得到了警察局的嘉奖，以及五百美元的巨款。

......

“好了，你的嫌疑洗清了，可以离开了。”

被赶出警局的金牙炳一脸怒相，他在警局里面被关进小黑屋里，烂菜馊饭就算了。

自己贿赂了不少鹰洋，也和打了水漂一样，一点有用的反馈也没有。

最绝的是那名收了钱的警员，居然给暗无天日的自己，丢了几份义安堂的小报。

这让自己怎么看！

“还有那该死的蛇眼忠，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过来看我，不就是花些鹰洋的事......”

金牙炳咬牙切齿，要是自己手下缴些保释金，自己也不至于挨了这么久的苦。

现在自己出来，也没一个小弟来接，还得多走几个街道才能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而当金牙炳正一肚子牢骚回到鸿宾楼前，原先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迎堂却换了一副面孔。

“蛇眼忠人哪去了？还有你，炳爷来了不晓得招呼一声？迎炳爷回包厢去？”

见迎堂对自己爱答不理，金牙炳心中一惊，但面上仍跋扈无比。

“哟，是炳爷呀，”瞧见金牙炳发怒，迎堂这才缓缓走来，他面露难色，低声道：

“真是不巧，三楼的鸳鸯厅被人包场了，您请回吧？”

“什么？”金牙炳身体前倾，想要往楼内走去：“你不晓得那是炳爷长期包的？”

“说笑了，炳爷，”迎堂利索地将金牙炳拦了下来：“东家说了，炳爷要想坐包厢也不是不行。”

“但炳爷得要把之前的欠款一并还清，不然您一步也不能进来。”

“他妈的......”

金牙炳的那口金牙咬得作响，前所未有的憋屈感令他十分愤怒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树倒猢狲散，当自己出警局时，连一个小弟也没来迎接自己，金牙炳便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只是他不愿相信，相信自己一手打拼起来的产业，就这样土崩瓦解了。

瞧着鸿宾楼跑堂戏谑以及周围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目光，金牙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大势已去。

陈默、义安堂、等着吧......

就在金牙炳转身想要离开之时，原先还对他阴阳怪气的迎堂却小跑过来，一脸谄媚。

“炳爷，来来来，这边请！”

“怎么？”金牙炳冷笑一声：“你们东家这么快就想摆鸿门宴了？”

“瞧炳爷说的，”迎堂指了指三楼的包厢，小声道：“还是有人惦记炳爷的。”

“谁？”

“回春堂的那位——”

迎堂没有多说，他也是上面人吩咐他传一句话的。

至于金牙炳听没听进去，那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彭老大吗......”

金牙炳咧嘴一笑，看来自己也的确命不该绝。

这样想着，金牙炳也随着迎堂的背影，一路跟回到鸿宾楼处。

“彭老大就在这等您。”

“这是小费。”

金牙炳将一枚鹰洋随手掷在地上，并未理会趴在地上寻找鹰洋的迎堂。

他大步迈进，果真在包厢的内瞧见了彭泽召的身影。

“炳爷好气魄呀。”

彭泽召起身鼓掌，随后示意迎堂关门，自己要和金牙炳有事相谈。

“彭老大折煞了，您没痛打落水狗就已是仁慈了。”

“怎么会呢，我等六大会馆沆瀣一气，各大堂口戮力同心。”

“今炳爷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管呢？”

瞧着眼前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金牙炳冷笑一声。

别人最多是占些地盘，断些租子，顶天索要一些鹰洋；

而眼前人一张口，恐怕是要把自己吃得连骨头都不吐出来！

“挑明说吧，你想怎么对付陈默他们。”

金牙炳清楚，现在的自己，一没资金，二没人手。

唯一还算看得过去的，也就是一些人脉，还有和史密斯议员的关系。

可没有地盘和势力，谁还在乎这些？

而靠白手起家，想要东山再起，那得猴年马月？

“炳爷还是识大体，”见金牙炳坐在自己面前，已然认命的样子，彭泽召不禁一笑：

“我挑明说吧，炳爷，借着我的势力，我想够资格靠史密斯议员了吧？”

金牙炳将茶杯轻轻拿起，抿了一口。

“彭老大的势力不小，当然可以，不过我要说一句......”

“请讲。”

“你若是想要靠那些鬼佬们助你成事，还是尽早打消这种念头吧。”

金牙炳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那些议员可都是只进不出的貔貅，想要靠他们来打压陈默，恐怕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然不是，只是陈默手里有唐人街小报，我们要想压他一头，还得让议员出手。”

彭泽召躲在暗处这么久，多多少少分析出陈默的优势。

就例如哈利少尉的事情，陈默靠着舆论，硬生生将这个屎盆子扣在蛇眼忠的身上。

要是真和陈默对上，舆论方面必须要有足够分量，能压得住才行。

听完彭老大的分析，金牙炳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他不禁感慨一句：

“龙头老大不愧是龙头老大，这么一比，我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还没完呢，针对义安堂，还要借助一人。”

彭泽召拍了拍手，候在门前的小弟立刻跑了出去。

金牙炳还在困惑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杂糅的药气。

这股味道虽谈不上是香味，但却有着一股宁神安魂的功效。

顺着声音寻去，金牙炳只见两屏拉开，一位佝偻老者缓步走来。

他一身鹌鹑补子，腰间素金带，还别着一把不足一尺的佩刀。

金牙炳还有些困惑，而彭泽召则利索站起，朝着老者郑重行礼，并恭声道：

“见过费老爷！来人，给费老爷安排黄绫坐垫。”

待这位老者坐定，彭泽召这才拉着金牙炳，为其隆重介绍：

“这位，可是咸丰十一年，侍奉过万岁的侍药大人，费奕费大人！”

“早在几月前，我便请他破除陈默的药皂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