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歹徒追踪

“我看你姿色虽不是上佳,可这一分傲骨,小爷稀罕得紧,小爷最喜欢征服烈马,你不若给小爷我做妾,那荣华富贵还不就……嗷,嗷,嗷!放手,放手!嗷——”

那纨绔尚未说完便被阿蛮反手拧了手筋骨,阿蛮甚至仅用单手,另一只手还抱着酒坛子。

周围一众家丁齐聚上前救驾,阿蛮长腿一扫,当即轻松撂倒几个,对其余人等道:“若是想伤了你家公子,大可上来!”

几名家丁不信邪,仍是想冲上来,阿蛮几个利落招式,行云流水地便把纨绔子弟摔到一旁的猪圈子里,腾出了一只手,阿蛮对付几个家丁简直是手到擒来,三下五除二,在他们一阵嗷呜声中,阿蛮尽数把他们扔到猪圈里。

那纨绔爬起来,一身泥泞,脸上还沾着不明物体,散发浓重的腥臭味。

他指着阿蛮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道我是……”

“我看是谁不知死活?同签书枢密院事吴相公家的吴衙内,你怕是忘了前些年皇城司绕着你家巡逻的日子,这般圣心关怀备至,想必吴衙内日久弥忘,想替你爹爹再体验一次。”

阿蛮这番话许是戳到吴衙内痛处了,气得他斗着折扇直骂:“鹰犬爪牙之辈,同走狗无异,你竟敢威胁我?”

“想来吴衙内不仅惦记着家里,还想替母族,叔伯辈,乃至九族都想请示圣心备至,我倒是可以亲力亲为,日日盯着你们,在陛下面前多提点几句!”

皇城司专听陛下调遣,监听百官,罗织罪名,虽惹人痛骂,可比起御史台还更让人闻风丧胆。

“你……”

“嗯?”

“气煞我呀!”那吴衙内愤愤痛骂一声,只能自甘倒霉。

阿蛮轻哼一声,掂着酒坛子离去。

潘令宁一路看着叹为观止,想来阿蛮那眦睚必报的性子,也不容易吃亏。她迟疑了片刻,仍是疾跑而出,追上阿蛮。

“阿蛮,阿蛮!”

皇城司不录真名,阿蛮打了官司,人人还是认她为阿蛮的名字,她索性对外还是称呼这名,并不以陈婧显身。

阿蛮回头,见是她,却没有多少热情,骤然冷淡:“你怎么来了?”

“我……那日升堂结束,还未与你叙叙旧,我……我应当,给你好好道个歉!”潘令宁仍担心阿蛮记挂着她在庄子中为求生自保,捏住阿蛮把柄一事。

阿蛮却只淡淡回应:“不必,你我萍水相逢而已!”

阿蛮从一旁石柱解开缰绳,装好酒坛子之后,便打算跨马离开。

“阿蛮,你父亲病重,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我曾同你说过,我尚有些银财……”

“你?入了庄子,你还有何银财?”阿蛮颇为讽刺,似乎仍笑她天真。

“我……我藏了飞钱,我今日将去于连山下的村子,取回母亲的玉佩,届时便可取出飞钱了。你我生死之交一场,你若信得过我,我愿意帮你!”

潘令宁拼命示好,因为阿蛮是皇城司的女卒,她希望从阿蛮身上打听三哥哥的下落。

自温巡和乳娘叛逃,想来京中唯有阿蛮是她最快打听到哥哥消息的人物了,因此打官司的那一两月,她寻到机会便释放好意,希望与阿蛮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可阿蛮对于她,唯有一同查案有几分交情,旁的情分,阿蛮似乎不愿多纠缠。

也不知皇城司逻卒天生警惕冷漠如此,还是阿蛮本身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此。

“你孤身一人去于连山取回玉佩?”阿蛮蹙眉,满是不解。

“对,那儿离京城不远,我打算明日去一趟,雇了马车,去去就回!”

“天真!”阿蛮看她仍似朽木,说罢翻身上马,俯眸睥睨说道,“我劝你,这京城可不比你们歙州,做任何事都应当仔细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小心丢了卿卿性命!”

说吧,阿蛮纵马离开。潘令宁望着她的背影,只能轻轻喟叹。

从鬼市钱庄签了死契兑了钱,潘令宁让庄家给她雇了一个身强力壮的闲汉护身,跟那汉子说道飞钱留了口条,唯有她亲自出面才能领,所以只能待她安全回京才能领到赏金。

出了鬼市,她又在外头请了一个夷蛮壮汉,对蛮汉说,守着她马车的闲汉是她表亲,恐觊觎她娘家的钱财,让蛮汉跟随,盯着她表兄,待她从庄外平安回来,入了城门便结他银款。

这两壮汉言语不通,互不相识,相互牵制,如此她方敢出城门去。

潘令宁打算,去一日便回,若路上有什么状况,她雇着马车,还有两个闲汉,也足以应付了。

果然,她翌日出城,到了村子,也还顺利。

那农户老伯,许是被两月前官差四处捉人给吓到了,见她捧着银两赎回玉佩,也不敢扣押,连忙还回去了。

潘令宁倒也没想到这般顺利,反而是她提心吊胆了。

而且她刚到村子之时,也看到阿蛮在附近骑马转悠,她热情地招呼一声:“阿蛮,你今日怎么也在此处?”

阿蛮仅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又扫了扫她身旁的两名闲汉,而后瞥向别处。

没一会儿,另有一男子骑马跟来,做黑衣劲装打扮,同阿蛮一致,两人一同驾马往另一方向去了。

想来那人应当是阿蛮的同僚,今日两人一同在此处办差?也真真是巧合了!

见阿蛮未予回应,潘令宁摇摇头,也不多纠缠,便让马夫驱车回去了。

路上她捧着失而复得的玉佩,落雁祥纹尚且齐整,母亲留下的东西,如今也是她在京中傍身的唯一指望了。

潘令宁小心翼翼地把玉佩系回项间,便在这时,马车踩入大坑,忽然一阵倾倒,险些把她翻出去。

她尚不明白怎么回事,方欲询问,却听闻车外舆夫和闲汉惊叫几声,慌慌张张逃远了。

潘令宁察觉不对劲,轻掀帘子看了一眼,竟然间前方几名黑衣人蒙着面,提着刀一步步朝她走来!

遇刺?打劫?

可如今是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是官道之上,到底是何人,如此猖狂,要对她一个弱女子下手刺?

潘令宁狐疑焦虑,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她把玉佩仔细藏好,索性跳下车询问:“几位兄台,你们何故拦我车驾,莫不是认错人了?”

谁知那几人不予回应,冷笑一声,尖刀抬起,竟加快速度朝她劈来。

当真是朝她而来!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杀我?”潘令宁吓得撒腿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