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入口的琉璃照壁前,严九皋用分金尺量出七丈六尺的“鬼门线“。文柏双瞳突然刺痛,视线穿透照壁,看见后面悬着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裹着婴儿胎发,火焰竟呈幽绿色。
“坎宫水位生腐木,这是要养出荫尸。“严九皋将铜人俑摆在戌位,俑身穴位突然渗出黑血。老人脸色骤变:“地宫里的东西在改局!“
文柏突然按住心口,他的阴阳双瞳不受控制地解析起琉璃纹样。那些祥云图案在特殊视觉中扭曲成数百张人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嘶吼。当看清某个嘴角带痣的妇人面容时,他如遭雷击——那分明与铜人俑暗格中的生母画像一模一样。
“别看!“严九皋的暴喝迟了半拍。文柏双瞳中的星图突然崩解,视野炸开血色漩涡。他踉跄扶住照壁,掌心触及处传来心跳般的震动,琉璃夹层中竟封着具蜷缩的童尸。
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九盏青铜灯同时熄灭。严九皋扯开道袍前襟,露出心口七枚封魂钉:“站艮位,踏七星!“每枚钉子随着咒语泛起青光,在空中布成北斗阵。
文柏强忍双目灼痛,发现师父的封魂钉排列竟与自己胸前的北斗胎记完全契合。正要开口,地宫石门轰然洞开,阴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他的双瞳在剧痛中突破极限,竟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青年严九皋跪在沈宅密室,将染血的陨铁匕首刺入自己心口......
地宫甬道的长明灯逐次自燃,映出墙上的《黄泉经》壁画。文柏双瞳流下血泪,那些描绘阴曹地府的朱砂线条在他眼中重组,竟显现出沈家族谱图。当看到“沈墨林“三字下的双瞳婴孩画像时,脚下突然塌陷。
“抓住量天尺!“严九皋甩出青铜尺。文柏凌空抓住尺身刻纹,指腹被“鬼谷子“三个古篆划出血痕。血珠滴入地缝的刹那,九道龙形炁流破土而出,在穹顶结成河图洛书阵。
师徒坠落三丈,跌坐在汉白玉砌成的祭坛上。文柏的阴阳双瞳自动解析起祭坛纹路,发现中央的太极图竟由人骨拼成。当他凝视阴鱼眼时,耳边突然响起婴儿啼哭——二十年前被换走的沈家嫡子,此刻正隔着时空与他四目相对。
严九皋突然咳出黑血,七星封魂钉开始松动:“快找镇龙钉!午时三刻地炁倒灌,你我都要成殉葬品!“
文柏挣扎爬起,双瞳穿透祭坛下的陨铁棺椁。九根镇龙钉分别钉在棺盖九宫位,但本该镇守中宫的钉子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樽青铜甗,甗中盛着的暗金色液体,正与他怀中太乙金华液的图谱完全吻合。
“原来光绪帝才是偷龙髓的...“话音未落,九条青铜锁链破壁而出。严九皋推开文柏,自己却被锁住琵琶骨吊上半空。老人染血的右手结出斗诀:“双瞳开天市,星火燃紫微!“
文柏的阴阳双瞳应声爆出金紫双色光柱,视线所及处的锁链尽数熔断。当他接住坠落的严九皋时,发现师父后颈浮现出与铜人俑相同的二十八宿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