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海岛

“滋~这里是【海岛】幸存船队，最后一次呼叫。我们停泊在海上钻井平台附近。需要医生、机械师或水系异能者。携带燃油或食物者可优先登船。重复，这是最后一次呼叫......”

“滋~所有试图前往东港的船只注意，东港水道已被变异海藻完全堵塞，建议绕行礁区。警告：礁区近期出现大量发光水母群，接触会导致皮肤溃烂......”

“滋~【深蓝堡垒】招募公告：我们是以退役航母为核心的幸存者社区，现招收潜水员和武器专家。成年健康男性优先，女性需具备医疗或种植技能......”

“滋滋~求救！这里是渔政328船！我们的淡水系统故障，船上19人已经三天没......”

信号中断。

无线电里传来的最新消息显示，距离我们最近的几个海上避难所都已沦陷。

通过交叉比对幸存者们的报告，如果能向赤道方向航行约200海里，就能避开正在蔓延的“黑潮”污染区。

苏昭仪对照着航海图计算：“如果保持8节航速，我们明天傍晚前应该能到达珊瑚礁群。那里的浅水区能暂时躲避深水掠食者。”

“来不及。”

江凛盯着声呐屏幕，“黑潮扩散速度比预计快30%。入夜后能见度太低，我们不可能在暗礁区夜航。”

船体的旧声呐系统已经不太可靠，如果能搞到一套军用深海探测仪，或许还能拼一把。

货轮缓缓驶离青城港，引擎的轰鸣声逐渐被海浪声取代。

江凛站在驾驶舱，望着远处海平面上那团永不消散的黑色风暴云。那团云中偶尔闪过的巨大阴影让每个幸存者都毛骨悚然，那绝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盘踞在大气层中的恐怖生物。

离开港口后，海面渐渐开阔。

湛蓝的海水让人暂时忘记了末世的残酷，仿佛又回到了灾难前的日子。江凛原以为这片海域应该空无一人，却很快发现了几艘同样在逃难的船只。

一艘改装过的渔船突然加速靠近，船上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挥舞着渔网大喊：“我操！这么大的船还能开！”

另一艘喷涂着骷髅标志的快艇上，一个纹身青年直接架起机枪，对着天空扫射了一梭子。“喂！大船上的！”

他扯着嗓子喊道，“有没有多余的燃油？加入我们保你平安！”

江凛连眼皮都没抬，继续专注地调整着航向。

“妈的，装聋是吧？”纹身青年悻悻地缩回船舱。

“强哥，要不要通知老大？”

旁边的小弟凑过来，“那艘货轮上肯定有油舱，搞到一舱就够我们用半个月了。”

陈岚强猛地拍了下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立刻抓起对讲机：“船长，发现个大家伙，往东北方向去了，是艘万吨级的货轮，油舱肯定没空！”

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回应：“具体位置？”

“按航向推算，二十分钟后会经过魔鬼礁。要不要...”

“我带人正面拦截，你带人绕后。”对讲机那头干脆利落地布置着。

“明白！”

陈岚强兴奋地搓着手，已经开始盘算能分到多少燃油了。

“船长！声呐显示前方有一支小型船队！”瞭望员紧陈地报告道。

改装过的捕鲸船甲板上，陈威正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晒太阳。听到报告，他一把推开女孩，抓起望远镜。

“转向！给我截住他们！”

陈威扯着嗓子吼道，“鹤岗礁区那边刚传来消息，有条大鱼要经过！”

船上的水手们立刻忙碌起来。

没人敢违抗陈威的命令，这个曾经的渔市小贩，在末世后意外觉醒了操控水流的异能，短短几天就收服了二十多个亡命之徒。

“老大，探测到对方是艘改装过的运输船。”

大副凑过来汇报，“看样子是要往深海区跑。”

陈威狞笑着摸了摸下巴的伤疤。自从获得异能后，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现在都得跪着说话。

就连以前高不可攀的富家女，现在也争着往他床上爬。

“想跑？”

他啐了一口，“老子还没收'保护费'呢！传令下去，所有快艇出动，给我把那条船围了！”

……

海面另一端，江凛听到陈岚强的枪声，眉头立刻拧紧。

他不动声色地推进了引擎转速，钢铁轨道带来的速度优势，确实比那些在废墟中艰难跋涉的陆地车队强得多。

“是海岛的人。”

苏昭仪攥紧了航海日志，指节微微发白，“他们的船长据说也是个异能者。”

江凛盯着雷达屏幕上跳动的光点：“海上这么大，他们走沿岸航线，我们走深海航道，碰上的概率不大。”

话虽这么说，他却不自觉地检查了驾驶台上的武器控制面板。

这艘改装货轮确实给了他生存的资本，但也是个醒目的靶子。

在空旷的海面上，这么大吨位的船只就像黑暗中的灯塔，随时可能引来掠食者的觊觎。

“我们需要更多可靠的人手。”

苏昭仪突然说，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轮机舱，“否则迟早会被盯上。”

江凛嗤笑一声：“你以为发个广播就会有人相信？”

他转动舵轮避开一片漂浮的残骸，“在这年头，能上我船的要么有真本事，要么......”

他瞥了眼苏昭仪正在记录的航海日志，“得像我这样看得顺眼。”

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苏昭仪低着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我是说专业技能。”

江凛生硬地补充，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出一串不自然的节奏，“比如会修淡化系统，或者懂声呐调试......”

航海日志上的字迹越发潦草，苏昭仪把脸埋得更低了。江凛索性闭上嘴，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渐渐泛起诡异荧光的海面。

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在平静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浪。

江凛眯起眼睛，强化过的视力让他率先发现了异常，前方航道上漂浮着几艘被刻意摆成路障的救生艇，排列得太过整齐，明显是人为设置的障碍。

“有埋伏！”

江凛一把抓住舵轮，对甲板上的苏昭仪吼道：“进舱！快！”

苏昭仪脸色骤变，转身冲向船舱。路过休息区时，她看到那个昏迷多日的少女依然躺在角落，顺手就将她拽进了怀里。

五百米外的废弃钻井平台上，陈威带着十几个手下早已埋伏多时。

看到方舟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来，他气得一脚踹在栏杆上：“开火！给老子把这破船打停下来！”

刹那间，重机枪的怒吼打破了海面的宁静。子弹如雨点般砸向方舟。

江凛死死握住舵轮，非但没有转向，反而将油门推到底。方舟径直冲向那些救生艇。

钢铁船首碾过救生艇的瞬间，木屑和惨叫同时迸发。

全速前进，方舟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船首劈开浑浊的海水，径直朝前方拦路的小型游艇撞去。

“轰——”

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三十米长的钢制货轮像碾碎玩具般将那艘游艇拦腰撞断。

驾驶舱里的江凛只感到船身微微一震，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甚至都没怎么波动。

“继续开火！”

幸存者们依托钢板掩体还击。子弹打在改装过的船体上，大多被加装的装甲板弹开。

一发跳弹意外击中了追击者中的一员，那人惨叫着跌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