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梁换柱

大顺，建安五年，二月十日，大顺皇帝刘乾在广武山的祭拜大典收尾，班师回朝。

二月十二日，皇帝刘乾册封雷音寺广绝和尚为当朝国师。

二月二十日，“毒相“衍五传皇帝口谕，邀灵王及其手下封号宗师萧辛进宫。

——

秦夜在肉铺无非就三点：干活、修炼、休息。

日子无趣，所以他关注起了朝堂上的事情。

说到灵王有些陌生，可说到萧辛，这位可真是大顺家喻户晓的存在。

十二年前蛮族东征，蛮主一路杀向皇城，路上战遍天下名将宗师却未逢敌手，后竟三招输给了当时还只是灵王麾下一名普通护卫千户长的萧辛。

后来蛮主又遭其余封号宗师围攻，力竭而死。

不过蛮族仍有一战之力，但蛮主已死，他们十分忌惮萧辛，便与大顺立下约定，三百年内，不踏足大顺边境。

甚至还有说书人专门给萧辛编过两句诗词，也是颇为流传。

挽主护山河，气吞鞑虏烈。

谁是真豪杰，漠北萧辛客。

“这才是真汉子啊！”秦夜感慨一声。

忽然，他耳朵动了动，旁边传来学徒窃窃私语的声音。

“唉，你们听说了吗，清河帮小堂主那事？”

“晓得晓得，听说清河帮帮主找到了真凶！”

秦夜正在清洗猪大肠，闻言立刻顿住了。

清河帮帮主找到了真凶？

秦夜一脸懵，立刻竖起耳朵。

一片低语中，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牛二。

？？？

县衙和清河帮帮主全部拍板认定了牛二就是凶手？

那我算什么？

秦夜摇了摇头，他也懒得想。

有人给自己背锅还不好吗？

但旋即秦夜的心沉了下去，意识到不对。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要将脏水泼给牛二。

为什么？

冥冥之中，事情并不简单。

……

与此同时。

城郊一处破败不堪土房里。

土墙剥落，露出里面夯土层，屋顶瓦片缺失，漏下几缕微弱光线。

披头散发的牛二用后背紧紧抵着屋门，身体因为极度愤怒和焦躁而微微颤抖。

他一双布满血丝眼睛，死死盯着门缝外面模糊景象。

外面风声呼啸，偶尔夹杂着远处人声，每一丝动静都让他神经紧绷。

“哪个王八蛋杀人拿我顶锅！”

他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吼。

“清河帮小堂主？老子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

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抬手，指尖狠狠挠上粗糙木门板。

“我草尼玛！”

尖锐指甲在木头上划出刺耳声音，留下几道深深白痕。

他不停地挠，发泄着心头滔天怒火。

直到指尖传来火辣辣痛感，他才停下。

几道细长血痕，赫然出现在门板上，触目惊心。

他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

“不对……”

“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那几乎不可能。

“狗东西，有人故意栽赃老子！”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像野草般疯长。

可是……

“他妈到底是谁？栽赃老子有什么好处？”

牛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根发丝被他扯断。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牛二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愤怒。

几个平日里收的小弟闻到风声都躲得远远的，干弟弟李康又不知道被哪个混蛋杀了。

他现在缺粮又断水，这么干耗着迟早要给自己耗死。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缓缓望向身后。

黑暗角落里，两个人影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声。

正是这间屋子的原主人。

“本来不想杀你们，可怪就怪在你们倒霉。”

“县衙这次这么大力度的盘查，老子指定活不成。为了黄泉路下不孤独，老子准备临死前多拉几个垫背。”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牛二狞笑，舔了舔嘴唇，举起了手中的刀。

瞬间，两条鲜活的无辜生命，便就此陨落。

……

“呼呼呼！”

肉铺后院。

王宝双臂甩动，伏虎拳被他打的虎虎生风。

砰！

他卯足了力气，一拳打碎了一根练功桩，惊醒了其他学徒。

“炼体三阶，伏虎拳小成了！”

王宝大笑，感受着其他学徒敬畏、羡慕的目光，更觉得通体舒畅。

“王师傅，您伏虎拳小成了？”一个平日里和王宝还有几分竞争的学徒，此刻声音都有些发颤。

“王师傅太厉害了！小成啊！我才勉强入门。”

“羡慕啊……”

……

一众学徒涌出门来，几个刀工也围了上来。

有的练武比起一个月前，都有了变化，但变化最大的，当属王宝。

“王宝一定能升记名刀手，到时候升了正式刀手，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啊！”

有刀工恭维着。

“那是自然！哈哈哈哈哈哈！”

王宝口中应承着，心中那股得意愈发膨胀，仿佛整个人都要轻飘飘地浮起来。

他享受着这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享受着他们艳羡、讨好的目光。

但是很快，他望向前院，心底不由升起一抹警惕。

秦夜最近和李存严混的很熟，有一次他甚至亲眼看见李存严指导秦夜。

“李存严教秦夜呼吸法了？”

秦夜就算再怎么藏拙，气血提升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而且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都不一样。

王宝看出了秦夜正在偷偷练武，而且深浅一时间他摸不透。

不过就算秦夜真的走了狗屎运，学到了呼吸法又如何？

他需要干的杂活那么多，每日累得像条死狗，又能有多少时间和精力真正投入到拳法修炼之中？

伏虎拳的修炼进度，他秦夜拍马也赶不上自己！

而赵四那家伙不得其法，只知道瞎练苦熬，不到两月便给自己练的气血衰败，精神萎靡，俨然已经废了。

“哼，亏老子之前还防着他。”

瞥了一眼身边恭维着的一众学徒和刀工，王宝顿时觉得很烦。

他一言不发，拨开人群，径直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反正以后不可能与他们有交集了。

忘本两个字，就差贴他脑门了。

……

另一边，大通铺里。

秦夜打了个喷嚏，丝毫不顾及其它学徒怪异的目光，美滋滋的通读着从李存严那里借来的《药材名录》。

【医者】【巫医】

面前，突然出现两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