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告别妻儿的坟墓，离开了无人区的峡谷。
一路上的猛兽在他不过是一拳的事情。
异变的身体让他体力充沛。
连续跑个一天一夜也不会累。
他很快走出了无人区，见到了熟悉的公路。
一路沿着公路行走天边出现了一座城市。
依稀可以看见一群人在城外劳作。
伯尼喜出望外。
天晓得他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
天天风餐露宿，经常睡到一半发现自己再被野兽撕咬。
虽然造成不了什么伤害，频繁的袭击整的他有点精神萎靡。
“野兽都泛滥成这样了，怎么没有人来围剿它们。”
等伯尼靠近城市。
眼前的画面跟他想的可不太一样。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士兵，正挥舞着鞭子驱使民众修复城墙。
原本完好的墙壁上多了几个黑漆漆的炮弹坑。
“怎么回事炮弹坑？”
“直立人建的城市怎么会有炮弹坑。”
“这玩意不是专门用来打野兽的武器吗？”
伯尼察觉不对劲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城。
他蜷缩身体藏在草丛里观察情况。
城墙上升起的旗帜绘制的图案并不是断钢剑。
而是一个散发着金光太阳图案。
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手持武器巡逻一副军事堡垒的景象。
凭借超越常人的听力，他可以听到不远处士兵交谈的声音。
“给我快点修，不要偷懒，要是不能再其他城市打来之前修好，我打死你们！”
伯尼是越听越奇怪。
“其他城市的攻打？”
“直立人又开始内斗了？”
“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莱特王国究竟发生了什么？”
伯尼很想找一个人了解情况。
可看着那群士兵凶神恶煞鞭打奴隶的样子。
他没有贸然上去。
毕竟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闹出事情了，自己绝对不占优势。
他准备前往一座村庄了解情况。
沿着公路的小道前进很快就抵达了一个村庄。
不过跟过去相比多了几分慌乱，周围的土地跟大树都有点光秃秃的。
村庄也全是一些老人跟幼童。
身形十分消瘦，甚至有些营养不良。
看不见任何除了伯尼以外的少年或青年直立人。
一众村民见到陌生人前来，纷纷把孩童召回屋里门房紧闭。
只从窗户缝隙中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眸。
除了一个树下乘凉的老者一反常态的坐在摇摇椅上纹丝不动。
伯尼没办法只好尝试想老人搭话了解情况。
“老人家怎么大家都回家躲着，就你还停留在外面？”
老者瞥了一眼伯尼继续煽扇子降温。
“我一个无牵无挂，半只脚入土的老人，躲不躲有什么区别。”
“反倒是你没事跑来这个小村庄干什么。”
说到最后老者的言语流露出些许警惕和敌意。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在莱特王国的情况。”
老者身形一顿手中扇子也停了下来。
“莱特……王国，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老者浑浊的眼眸闪过一丝怀念，手掌抚摸着自己的断腿。
那是他当兵救灾时落下的残疾。
过去他把这视为光荣的象征。
可现在时代变了。
自己只是个不受待见的残疾老头。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伯尼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无人区，刚刚沿着公路跑回王国。”
“原来是记忆空白期失踪的人？”
“你竟然没被野兽咬死，也没碰上强盗跟军队真是命大。”
老者一听叹息一声，望着正午的太阳半眯着眼。
“算我心情好，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伯尼将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内心的疑惑和盘托出。
得到答复却只是老者的几句话。
“莱特王国早就四分五裂了。”
“所有城市也在领主的带领下互相开战了。”
“打出的口号那是一个比一个好听。”
“可干的事情倒是一模一样，不过是想当下一个国王罢了。”
“为了它们的欲望，就让一个平民上战场，跑到千里之外打另一个平民。”
“不够用了就抓平民顶上。”
“这不，整个村子的青年都被抓走了。”
“男人强行充军，不服从就当牛做马，每天有着干不完的活。”
“漂亮的女人充入后宫或放在军队后方犒赏三军。”
“丑女人就当女奴，每天给那般高管织衣服，给士兵洗衣服干各种脏活累活。”
“只留下我们这帮手脚不便的老人跟啥也不懂的孩子。”
“每天还要上交大量粮食跟高昂税收。”
“几天前还有几只野兽闯进村子里伤人。”
“灾难一个接一个，简直就是在把人往死路上逼。”
说到最后老者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伯尼听着老者的描述，这才知晓自己消失后王国发生了什么。
但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莱特王国的王宫呢，国王和大臣哪里去了？”
“王宫？”
“呵，早就被烧掉了，说不定你还能在富商那看到王宫抢来的物品啥的。”
“至于国王和大臣神秘失踪不知道在哪。”
“若是他们还在整个王国也不会乱成这样。”
“野兽横行，强盗流窜、食不果腹，到处都在死人。”
“如果你是讨厌暴君和王宫大臣的家伙那就庆祝吧。”
“但很快你又要接受兵荒马乱的残忍乱世了。”
“这可比过去要难熬的多。”
回想起来时的所见所闻。
伯尼才对老者口中残忍的乱世有了直观感受。
哪怕是直立人的部落时期，都没有现在这样难熬。
只不过战斗的规模变大了一点而已。
欺负直立人从野兽和饥饿，变成了直立人与直立人之间的内斗。
从部落变成了城邦。
大部落欺负小部落，大城市欺负小农村。
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没有变化。
失去了文明和秩序约束。
平民和粮食一样都只不过是野心家的资源罢了。
线索断开伯尼再次失去方向。
见到他愣在原地。
老者也不再言语自顾自的扇风乘凉。
伯尼突然有些懊悔自己的廉耻。
他应该多向神秘老人询问一些线索的。
哪怕可能得不到答复。
也远比现在现在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去哪好。
天晓得从莱特王国这么大地方去找那么十几个人。
这工作量究竟有多大。
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
随机他又感到一阵愤怒。
伯尼本以为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为了亲人能做的一切。
可现在刚遇到一点挫折，自己就开始动摇了？
就想放弃昔日的承诺吗？
难道自己家庭在心中的重量就这么低吗？
一声声发自内心的询问，让他重新坚定下来。
神秘老人说得对，他无法改变过去。
与其自哀自怨倒不如把握当下。
哪怕要耗费大半辈子，他也想给过去一个交代。
既然老者这里没有线索，那就去问其他人。
其他人也没有线索。
自己就去下一个村庄或城市里。
他就不信走遍王国还找不到几个王宫大臣。
哪怕这件事情要耗费大半辈子的时光。
伯尼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