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面牛头人

“不过你不能发声，也不能让李昂知道你的存在，只能在屏风后面听着。“

莫斯萨克继续开口：“还有，在女王身边，你不能佩剑。“

维瑟米尔慈祥的澄黄虎眼折射出一瞬间的锐利，转瞬即逝：“好吧，我跟你去。大不了被挂上绞刑架。不过在处刑前我会要一杯水。谁知道水来之前会发生什么呢？“

······

女王卡兰瑟顶着窄窄的金冠，白发编制成桂冠一样的发辫，绕到后脑。

她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不知道是她新婚的狂战士国王丈夫，还是莫斯萨克的德鲁伊药草带来的滋养。

只是她身上绿色天鹅绒齐肩长裙领口被撑得很紧，把李昂看得心惊胆战。

此刻，卡兰瑟一手放在金色丝绸制成的长裙束腰腹部，另一手戴着厚重的皮制驯鹰手套，正和举在手上的鹰隼对视。

至少两分钟了，卡兰瑟还没开口。

李昂有点无聊于这种增加压迫感的把戏，但他还是耐心等待。

“李昂，如果不是看在杰洛特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被我处死。”

卡兰瑟语气冷淡：“不过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如果你完成的好，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我需要你去接近希瑞，让她彻底恨上猎魔人有关的一切！如果你能成功，我或许考虑封你为骑士侍从。“

自从希里公主成为杰洛特的干女儿之后，卡兰瑟心里就对杰洛特十分怨恨。

一直认为杰洛特是要夺走自己唯一的血亲外孙女，去把她训练成猎魔人。

虽然杰洛特已经表示不会让希里和外祖母分开，但是前一段时间被送去相亲途中偷跑的希里居然偶遇了杰洛特，被他从树精（布洛克莱昂）森林送回来，这深深的增加了卡兰瑟的仇恨和危机感。

既然猎魔人想要夺走自己的外孙女，那自己也要夺走猎魔人的学徒。这就是卡兰瑟的想法。

如果李昂拒绝，卡兰瑟就打算借着假传情报的罪名，将李昂下狱；

如果李昂同意，卡兰瑟正好杜绝了希里和猎魔人亲近的风险。

而且将李昂一旦选择背叛，无论维瑟米尔原谅与否，都会留下深深的一道鸿沟，也等于变相夺走了猎魔人的学徒，给自己报了仇。

卡兰瑟更是将维瑟米尔安置在屏风后面，想直接当面狠狠地牛走维瑟米尔的学徒，还禁止维瑟米尔发出任何声音，让他只能听着。

在卡兰瑟眼里，狼学派猎魔人都重情重义，恐怕还是被拒绝的可能性更大。

“好，我接受。“李昂微微躬身，答应的毫不犹豫。

绿松石屏风后面的维瑟米尔表情平静。

坐在维瑟米尔旁边的莫斯萨克却假借喝茶，移开视线，怕老友被自己看的尴尬。

卡兰瑟也微微有些吃惊：李昂答应的太快了。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停顿了一会，才缓缓转身，马上有仆人将手上架着的猎鹰接走。

卡兰瑟也走到李昂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们狼学派的猎魔人都很有荣誉感，你不觉得你这是背叛了杰洛特吗？“

李昂努力控制着目光不被卡兰瑟深深的沟壑吸进去，都是站位导致的，自己还礼节性的稍稍低头......

“不觉得陛下，杰洛特自己也说了不希望公主陛下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不过我有个更妙的提议，不如我先彻底取得公主陛下的信任，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再狠狠地背刺她。这样比单纯的让她讨厌一定有更好的效果。“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不对。

卡兰瑟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昂。

屏风后的维瑟米尔笑笑，就知道李昂这小子不会让自己失望。

看李昂一直神色如常，卡兰瑟移开目光：“你最好老老实实履行承诺。“

李昂一摊右手：“陛下，我发誓一定会取得希里的信任，然后在合适的时机背刺她！但是可能需要您给我安排一定的身份和权限，好接近公主陛下，来博取她的信任。“

这个适合的时机，李昂觉得最早也只能是十八岁。因为成年人心理承受能力更强。

卡兰瑟感觉怪怪的，自己本来不是要牛走维瑟米尔的学徒吗？怎么发展越来越奇怪了。但看了看近处的绿松石屏风，屏风两侧是两个全甲护卫。卡兰瑟又安心下来。

反正这两人都在宫廷，还能跑了不成？敢耍花招直接剁了。连杰洛特也说过，他打全副武装的士兵最多只能一打十——还是在这十个人没有装备弓弩的前提下。

“我准许了。“卡兰瑟最终冷冷的开口同意。

看着维瑟米尔在屏风后面乐开了花，陪着老友的莫斯萨克不禁皱眉，要是李昂真的搞出什么事情来，自己可是很难办啊。

“不过陛下，我想把宫廷骑士侍从的身份奖励换成其他的。“

“嗯？“卡兰瑟面色瞬间阴冷下来，立体而威严的五官看似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却带上了一丝杀意。怪不得叫辛特拉的雌狮，这个世界南方的女孩子是当男孩子养，卡兰瑟也真是杀过人的。李昂暗想。

“陛下你知道，我们猎魔人没有自然老死的，最终都死在战场上。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导师维瑟米尔四百多岁了还要出去接任务。我正在攒钱，打算给他买一个庄园，让老爷子余生每天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宽檐帽，和旧情人一起喝喝酒，去酒馆打牌吹牛，摸女招待的屁股，再也不用碰什么钢剑银剑。“

李昂说完，卡兰瑟脸上的杀意已经消失了。虽然还是表情冷淡，但对李昂也没了一开始的那种对猎魔人的讨厌与抗拒。

李昂这番话自然是真心的，他前世就是一直坚持在规避人性丑恶的基础上真心待人。

辛特拉今年就要灭国，然后被尼弗迦德占领全境。如果真搞个辛特拉骑士侍从头衔，后面反而会被名义牵累。和希里的关系也从平等变得有了高下。虽然自己不在乎这种虚的东西，但是也会被人更进一步发现自己的本质，终归不美。

绿松石屏风后坐着的维瑟米尔笑了，无声无息，笑着笑着用手背揉起了眼睛。

莫斯萨克看着老友，朝他比出了嘲讽鄙视的手势，但是眼里却全是羡慕。

“好，这我也答应你。“卡兰瑟淡淡回答，“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