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再次从一片混沌中苏醒,姜暮欣喜发现,此刻的他,正巧置身于鱼洛缨那间隐秘的书房密室内。
兔子懒洋洋的趴在桌案上。
身旁散落着几根啃咬过的鲜嫩青草。
姜暮扭动了一下毛茸茸的小脑袋,朝四周打量了一番。
果然,鱼洛缨正盘膝端坐于密室正中的蒲团上,双目闭合,处于修行之中。
少女神色恬静,周身笼着月华般清冷的光晕。
此刻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轻薄素雅的丝质薄衫,甚至连内里用以束胸的抹胸都未穿戴。
因为浑身出汗的缘故,本就轻薄的衣衫此刻已完全被汗水浸湿,紧附在娇躯上,某些起伏更是尽显无遗。
似遮非遮中,营造出一种朦胧美感。
姜暮倒是见惯不惯了。
这丫头在修行过程中,不知是因为体质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极易出汗。
就好似如水做的一般。
尤其是在大量出汗之后,她身上那股子天然如幽兰的馥郁体香,也会变得更为浓郁醉人。
闻起来,似有一种催人情迷的效果。
姜暮无暇过多欣赏,后腿一蹬,跃上书架,很快便寻到了那本《曼陀心经》。
他用嘴叼着书脊,将这本薄薄的秘典从书架上抽了出来,甩在桌案上,然后用两只前爪笨拙地翻开书页。
同时,为了制造兔爷随意乱翻东西假象。
他又随意叼了两本书扔在桌上,还伸出小短腿,将桌上的几件杂物踢得东倒西歪。
即便是鱼洛缨中途睁眼看到了,也只会当是这只顽皮的小兔子又在捣乱。
做完这一切,姜暮开始凝神默记《曼陀心经》的口诀。
秘笈并不厚,总共只有六页。
每一页之上,除了详尽玄奥的口诀以及具体的修行步骤讲解之外,还配有细致入微的人体经络穴位插画。
清晰地标示出真气运行的特定路径与关窍。
姜暮花费了约摸一个时辰,便成功将《曼陀心经》里的文字内容与插画记在脑海中。
见鱼洛缨仍沉浸于修行之中,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来,姜暮忽然想起傅小菡似乎身负什么罕见的“剑心”天赋。
略作思忖,他又从书架上挑选了一本名为《天瀑》的剑谱。
主打一个继续零元购。
就在姜暮默记完剑谱口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吐息声渐渐加重。
想来是鱼洛缨结束了修行。
抬眼望去,少女正缓缓将交叠于胸前膻中穴的双手,向下按压至小腹丹田气海之处,随即便张开樱唇。
一股肉眼可见,带着淡淡乳白色的浊气,被她重重地吐了出来。
浊气在空气中弥漫片刻,方才缓缓消散。
少女正在徐徐收功。
随着功法的运转停止,她周身蒸腾起的氤氲雾汗,似乎也更加明显了。
单薄的寝衫浸得愈发通透。
几乎能隐约看到其下肌肤的细腻纹理。
“小家伙,才安稳了没几天,怎么又开始调皮捣蛋了?”
看到一片狼藉的桌案,鱼洛缨无奈抱起小兔子,纤指在对方小脑瓜上轻弹了两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的娇嗔,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顽皮啊。”
姜暮无可奈何的被迫陷入到软香温玉中。
零距离下,不仅少女肌肤的天然香气清晰可闻,更能真切感受到起伏弧面上的点状。
对此姜暮心中并无波澜。
甚至还嫌弃的用鼻尖蹭了蹭,以表达自己的抗议。
鱼洛缨并未在意怀里兔子的动作,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暗叹道:“这《紫府参同契》倒也奇怪,修炼起来总是让人不顺心。”
在江湖年轻一辈的天骄之中,鱼洛缨的修行天赋堪称出类拔萃。
比她姐姐都要胜过一筹。
平日修炼,她总能比旁人更迅速地参悟功法精髓,掌握其中要义。
但这本《紫府参同契》却让她很无奈。
修炼起来,进度总是起伏不定。
时而如顺水行舟,真气流转畅行无阻。
时而又如陷入泥沼,迟缓得让人烦闷,好像冥冥之中被什么给拽着。
若非要打个比方,就好似两匹马儿同拉一辆车。
马车的速度,全赖两匹马儿默契配合。
只要其中一匹跑得过快,另一匹稍慢,快的那匹必然会被慢的拖累。
总之,要保持同样的速率。
鱼洛缨始终琢磨不透具体问题所在。
寻思着可能是因为本身功法的原因,也可能是自己单修的缘故,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收拾妥当,鱼洛缨离开密室。
少女先是回到屋内简单沐浴了一番,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渍与浊气,重新换了身衣服,便抱着兔子前往药园。
来到药园,却惊讶发现朱雀护法鬼婆也在。
“左使大人。”
鬼婆手持铁杖,身姿微躬,恭敬行礼。
鱼洛缨柳眉紧蹙,美目闪过一丝厌烦,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鬼婆嗓音嘶哑道:“老身前来探望教主。”
不远处,南宫妙竹正专心分拣药材。
暖风吹拂,秀丽乌黑的青丝亦伴着袖袂舞动,更添了几分清新出尘的气质。
俨然如同萃聚天地灵秀之气而生。
“医菩萨,医菩萨……
不得不说,这位南宫神医真就透着一股菩萨般的圣洁悲悯气质。”
姜暮暗暗赞叹。
“替徐万琨打探情况?看我姐姐死了没?”
鱼洛缨讥讽道。
虽然知晓自己若要坐稳教主之位,须得如姐姐一般学会克制情绪。
可一想到自己曾最为信赖的长辈竟背叛自己,少女心中的愤懑便难以抑制。
鬼婆露出一丝苦笑:
“以徐右使的身份,他若想来探望教主,自是无人会拦,又何须我这老婆子多此一举。”
鱼洛缨冷笑一声,懒得理会她,踏入屋内。
鬼婆稍作犹豫,拄着铁杖跟了进去。
望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鱼洛嫣,鬼婆幽幽一叹:“或许当初徐右使说的对,神教不该掺和那场春秋山之战。”
“那依你之见,神教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鱼洛缨语气不耐。
见对方不说话,鱼洛缨淡淡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依附于朝廷,利用朝廷让神教‘改邪归正’,和那些名门正派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可这条路,娘亲与姐姐尝试过了,最终的下场如何,你也亲眼目睹。
如今翊王明摆着就是告诉我们,当神教失去价值的时候,连一条护院看门狗都当不了!
春秋山之战姐姐赌输了,但那毕竟是我们最后一搏的希望……”
说到此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实在懒得再多说什么了。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唯有窗外风声轻拂。
鬼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若是搭不上翊王爷这条线,不妨换个人,比如——当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