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不久,就是高扬的生日。
这天路微早早装扮妥当,与高扬相约来到野生动物园。这是路微第一次来到名字带有野生二字的动物园,从前她只见过一般动物园里笼养圈养的所谓猛兽,大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与眼前成群的长颈鹿悠闲踱步而过,顺路还要嚼吧几口跟前小树尖上的嫩叶,小老虎相互扑腾打架,用奶凶奶凶的声音学着成年老虎那般发出吼叫声的生动画面完全不同,路微瞬间觉得把寒假辛苦兼职攒下的积蓄全部贡献给了动物园门票,好像也没有那么心疼了。
高扬也是第一次见到今天这样的路微。在小动物面前,路微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备的外壳,像个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会因为小动物奶萌的叫声、憨憨的表情而惊喜欢笑,说话间都带了点撒娇的尾韵;也会配合他在镜头前模仿动物的动作神情搞怪留影,笑得张扬又肆意。
夜幕降临的时候,高扬被神秘兮兮的路微推进了她兼职那家餐厅的小包厢里,等待路微去上菜的间隙,高扬打量起包厢的布置。
这个以往都是用于儿童聚会庆生的小空间里,此刻成了自己的专属区域。沙发后的白墙上贴着生日快乐四个装饰大字,旁边有扭成各色花朵的气球点缀,房间里只开了几盏射灯照亮着装饰背景墙,桌面上的花瓶里,一捧白玫瑰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在一盏氛围灯的暖光映照下泛出点点微黄。
高扬走到桌前坐下,发现花瓶下压着一张信笺。就着昏暗的灯光,高扬看到信的开头是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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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扬,生日快乐。
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这段时间是我许多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我不敢想象假如没有你,我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有位前辈指点过我,爱我的人自然会爱我的全部,不爱我的人无论我怎么妥协也换不来尊重和珍惜。我想勇敢一次,带你认识真实的我。
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不喜欢太甜腻的味道,不喜欢爬山,不喜欢跑步,不喜欢穿高跟鞋,不喜欢参加有很多陌生人的聚会,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组队骑行,不喜欢听那些网络热歌,不喜欢看暴力的武打影片。
这些不喜欢,从前我总怕惹你不高兴,不敢开口跟你说,因为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我就勉强自己也去喜欢。但是最近我学会了一个道理,靠单方面的迎合并不能维持两个人健康长久的关系,而我想要长长久久。高扬,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想要在你面前我能做真实的自己,希望你也能喜欢这样的我。
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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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路微端着一个奇特的蛋糕走了进来。
蛋糕底层是一层炸鸡块,夹心层是炸鸡翅,顶层是鸡米花,蛋糕周边用竖立的薯条围成一圈封边,上面还有番茄酱点缀而成的花边。
路微不敢亲自开口唱生日快乐歌,于是点了一只带有音乐的生日蜡烛,透过烛光望着面前的男孩,缓缓走近。
高扬放下手中信纸,起身托着路微捧在托盘两端的双手,忍着笑意闭眼快速许了个愿,吹熄蜡烛,然后端过这个独一无二的小蛋糕放到桌子上,回身把他可爱得犯规的女孩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校园里的木棉花树悄无声息地越过了两层楼,殷红的花骨朵迫不及待脱离桎梏,奔向雨后湿润的泥土。
树下有三两结伴的拾花女,将草丛上完好的花朵收进随身的布袋子里,引来好奇心重的大一新生上前询问花朵的用处,师姐耐心解答,将花朵拾掇回去放在热水箱上高温烘干,可以用来煲汤,有清热败火的功效,已经是学校多年来的传统。
热水箱上的木棉花朵来了又去,经过许多双不同的手,却在每一年的同一个季节,总会如约而至。
大四这年,忙碌于医院的见习和毕业论文及答辩,不同专业的路微和高扬少有相聚约会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还没把怀里的人捂热,女孩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逃走了。高扬不得不对天长叹,路微这几年在坚持不懈的自我磨炼下,不仅学会了说不,学会了撒娇,学会了抬杠,甚至还学会了耍赖皮!上一次在他威逼利诱下她终于答应这个周末放下课业压力,一起出游散心的,现在路微居然拒不承认,说什么都不去,还反过来苦口婆心的劝诫高扬乖乖回去写论文,气的高扬恨不得在她屁股上狠狠印个五指山,却又狠不下心,最后还是重重举起轻轻拍下,绝望地妥协了。
为了安慰孺子可教的男朋友,路微承诺等答辩完了之后,两人一起去个远距离的毕业旅行,地点交给高扬挑选。
果然,短短几句话,某人立刻又被哄好了。
六个多小时的航程再加几个小时的汽车辗转,一路苦不堪言的路微暗自腹诽了好几遍高扬这个败家爷们儿,让他选地方竟然就选了国内最贵最远的那一个。但是当踏入人间仙境般的禾木村时,路微心中只剩下了对祖国大好河山的万般赞叹。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群山环绕,森林密布,草地连绵的地方,还存在着一个用木头筑起的古朴村落,古诗词里的世外桃源仿佛照进了现实,置身其中,过去一年的高压紧绷瞬间抛诸脑后了。
为了节约开支,两人开了一间双床房。浴室外发丝滴着水珠的高扬正翻找着行李箱里的干发巾,却摸到了那盒他出发前在便利店收银台前的小货架上犹豫了许久最后匆匆拿下的用品,其实他也觉得不可能用得上,又存着一丝侥幸万一她愿意呢?浴室里的路微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拎起那条缝着黑色蕾丝的丝质吊带睡裙,想起出发前宿舍里的小姐妹你一言我一语,让她这一趟务必要穿上性感小吊带和渔网袜一举把高扬拿下的起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她们大概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准备一条性感睡裙吧。
浴室门打开,一阵带着沐浴露清香气味的水雾蔓延飘散。路微凹凸有致的身形在贴身的睡裙下展露无遗,在高扬震惊的瞳孔中,路微把自己的身心都完整地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