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有光芒都向我涌来

“是地缚灵。”

催更鬼紧接着在康恩的手心里写到。

那不知道是歌声，还是吟唱的声响还在海潮一样汹涌，彻底笼罩住了整座城堡。

此时，康恩也是来到了城堡附近，却没有看到汉斯他们，他们好像已经进入城堡里了。

歌声很大，是女人的声音，如泣如诉如咒如怨，要不是康恩已经习惯了晚上被那些看不清面目的鬼折磨，他怕是要直接受不了。

现在也还是难受，太阳穴突突的疼，却还勉强可以撑住。

就是不知道汉斯他们是怎么撑住的，他们可都是普通人。

“什么是地缚灵?”康恩虽然前世也听过地缚灵这个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概念。

他是问出来的，可四周围声音太巨大，催更鬼本来信号就不好，怕是听不见。

结果，催更鬼居然听见了，它写道：“地缚灵，是一种在特定区域产生的灵体，它无法离开特定区域，在特定区域里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么看来，好像倒是和康恩以前听的差不多。

这个女鬼，就是这座城堡的地缚灵了吧，城堡是她的领地。

“你能和她交流吗?”康恩想起催更鬼说的，它能和灵体交流。

“很难，她现在的状况，极度不稳定，可以试试。”催更鬼仍然只是回答没有建议，尽职的人工智障。

“得进去?”康恩有点犹豫，他是对这个城堡很好奇，对女鬼也很好奇，对便宜老妈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也很好奇。

只是，前提是安全，这女鬼目前看来，挺厉害的。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大不了以后超凡能力更强了再回来。至于说汉斯他们的死活，可不关他的事，就是可怜了那个人还算不错的少女安娜。

她的发带可真漂亮。

“可以进去，还没到她的领地，她的领地在更深处，到达边界，我会告诉你。”催更鬼居然理解了康恩的担心，回答道。

这城堡居然不完全是她的领地?

这样看来，她的这种歌唱是一种渗透出领地的攻击能力了。

有了催更鬼的保证，康恩胆子大了一点，开始朝着城堡里缓缓走去。随着他深入城堡，那种女鬼的吟唱越发强烈，几乎到了可以掀起阵阵阴风的程度。

这座城堡并不是很大，说是城堡更像是山中别墅，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从凋落的装饰，陈设，依然可以看出昔年的豪奢，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贵族的产业。

城堡里异常的黑暗，好在在长长的甬道里，康恩发现了汉斯他们留下的马灯。

不过从马灯歪倒在甬道里，还有两三盏打碎了，就能看出汉斯他们肯定是出了事。

阴风已经吹起了康恩的衣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好像是某种植物腐烂的味道，又似乎是一颗星星坠落在地上散发的硫磺味。三分钟后，康恩几乎是顶着阴风行走着，终于是来到了边界。

城堡的会客厅。

原本富丽堂皇的会客厅此时已经废墟一片，到处是腐朽的家具，倒塌的立柱，昂贵的羊毛地毯已经发霉成深紫色，天顶洞开，月光直接洒落进来，配合着那凄厉的女声，营造出了一种近乎哀婉歌剧般的阴森质感。

歌剧的女主角此刻正在舞台的中央放声歌唱。

那是一个穿着花色绚丽纹金线宫廷裙的女人，绾着高高的发髻，整个人完全漂浮在月光里，张开着双臂，高声歌咏，她背对着康恩，康恩看不见她的脸。

而在她的四周围，是汉斯他们那一群人，他们围拢在这个女人的四周围，仿佛是观众，又好像是伴舞者。

他们都在忘我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那癫狂扭曲的动作，和他们脸上空洞的表情和眼睛，在这一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好像是一群疯子。

又或者，被牵线的木偶。

同时，此刻的那种歌咏声，也是扩到了最大，在康恩的耳边，甚至好像已经渗透进了他的脑袋，灵魂里。

他居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走上去，跟着汉斯他们，一起起舞。“冷静。”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痛，是催更鬼。

它好像掐了一下他。

康恩有些醒转过来，瞬间冷汗浸透全身。

如果刚刚他真的上前，那他毫无疑问就进入了这个女鬼地缚灵的领地里了，到时候他就会和汉斯他们一样，成为她的玩偶。

等待他的，也许是死亡?

舞动至死。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在他的心间弥漫。

他有些后悔今晚跟来了。

超凡事件，不是请客吃饭。

是真的，很危险。

这种危险，是瞬息发生的，上一刻，也许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就是癫狂至死。

他有些明白便宜老妈在信里讲的那句：死亡和疯狂的阴影将终身追逐你。当你追逐超凡，死亡和疯狂必然反向追逐于你。

女鬼的歌声忽然低沉了一些，好像是她察觉到了康恩居然没有被她引诱进领地，她缓缓转过了漂浮的身躯。

然后，在康恩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孔前。

骤然。

消失。

出现——

已经是在，康恩的眼前。

那种突如其来的冲击，带着强烈的阴风，还有散不开的古怪气味，好像是死掉的星辰的味道。

还有那张足以让人梦魇的脸。

那根本已经不是人的脸孔了，那是一张爬满了扭曲蠕虫的脸孔，这些蠕虫散发着浓郁的深紫色的色彩，绚丽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些蠕虫在一起扭动着，发出尖锐的嘶吼，朝着康恩。

康恩差点就被这些蠕虫糊了一脸。

他及时的退后了一步，让那些蠕虫和女鬼本身，止步在了她的领地边界。只能隔着那一步之遥，疯狂地对着康恩蠕动，尖叫。

那尖叫声让康恩的大脑瞬间空白，一刹那，无数的破碎的画面在康恩的脑袋里闪过。

是大片大片的，紫色。

紫色的星星。

以及，模模糊糊的一句话：

救救我。

救救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