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境

江意回头看了一眼,便跟着谢长歌一道回了自己的小院。

“巫医修,您快替我小师妹瞧瞧,人刚从寒潭秘境出来,受了伤。”

谢长歌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是个暖心的主。

“谢师兄不必忧心,我当真就是一点小伤,不过因为我自己身子弱,才显得如此。”说话间,江意朝医修使了个眼色。

巫医修会意,温声道,“是,秦姑娘并无大碍,不过男女有别,谢公子还是到屋外等候。”

“自然,自然。”谢长歌连忙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诊治时,巫医修看见她背上狰狞的伤口,也并没有多问,只是专注地为她清理伤口、上药,临走前,还放了一瓶丹药在案几上。

江意向她道谢后,巫医修就离开了。

见对方走远了,谢长歌才走进屋内,询问她在寒潭秘境的遭遇。。

江意避重就轻地挑了些无关紧要的回答了他。

谢长歌听完也没再多问,只嘱咐她好好休息,过几日再来看她。

经历了寒潭这么多事情,江意只感到浑身酸痛,整个人趴在床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你是谁?”江意迷迷糊糊间看见了一位身穿绿衣的女子。

只见女子径自朝前走去,江意急忙跟上。

女子走到一处木屋前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前仔细整理着发丝,收拾妥当后,才缓缓将那木门推开。

屋内,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躺在榻上,许是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男子撑着手臂从榻上起身,女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坐到床边。

“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绿衣女子看似在责备,实际语气里尽是关切之意。

“无碍,我最近好多了。”男子伸手抚上女子眉梢。“不要皱着眉了,好丑。”

江意看不清男子的脸,但从他温润轻快的话语间,猜他此刻应当是笑着的。

“惯会说笑,你好好休息,我去煎药。”绿衣女子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江意此时才看到那是一贴药。

女子似是不放心,走到门口时又转头道,“不许下来。”

“好。”

女子小心翼翼地用扇子控制着火候,还时不时地揭开盖子观察着药的情况。

江意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端着煎好的药回到屋中。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男子,将汤药一勺一勺地喂去。

“是不是很苦?”女子放下手中药碗,拿起帕子替男子擦拭唇边的药渍。

男子握住了对方手腕,嗓音温润,“不苦。”

“又骗人。”绿衣女子语气娇嗔,随后将头靠在男子肩膀。

男子伸手环住怀中女子,动作轻柔地将她身前青丝撩到耳后。

“我们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好吗?”

“好啊。”男子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之后几日,一如往常般,女子为男子煎药,男子的身子似乎也渐渐好转,时不时地会下床陪在对方身边,当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

不过好景不长。

那天的雨下得格外大,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着木屋,绿衣女子如往常一般去镇上抓药,回来后,她发现今日出奇的安静,平日里那总是到处扑腾的大鹅,此时也不见踪影。

还未踏入屋中,一道冷冽带着杀意的剑风朝她劈来。

就在江意以为这女子定然要成为这剑下亡魂时,却被她灵巧地侧身躲过,这剑风未曾伤到她分毫。

“阴魂不散。”女子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温婉,变得清冷起来。

闪息间,一条紫色长鞭出现在女子手中,她站在雨中,直视着那穿着黑衣斗篷的人。

斗篷将对方整个包裹着,江意看不到他的样子,从身形看,依稀是个男子。

“把他放了。”

屋檐下的男子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竟笑出了声。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吗?”

“我再说一遍,把他放了!”女子拿起长鞭欲向对方甩去,只见那男子掌心燃起一簇幽蓝火焰。

“你说这幽冥业火会不会被这雨浇灭,不如我们来赌一下。”

男子将火焰往前一送,“我赌不会。”

雨中的女子没有说话,她的衣衫早已被打湿,将女子本就单薄的身影衬得更加脆弱。

“不说话?那你就是赌会了。”男子作势要将手中业火掷向木屋。

“不要!”女子失声喊道,“到底怎样才肯放过他。”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很简单啊,你同我回去。”

男子如掌控者般,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的人。

“我若离开,他活不了多久,你在给我些时日…”

“我不是在与你商量。”

男子冷声打断,目光扫过地上早已被雨水浸透的药包,“莫非你真以为这些东西能治好他?别天真了,你知道的,就算你不离开,他也活不久了。”

“住嘴!”女子好似被戳到痛处,双手渐渐攥紧。

“你同我回去,我不仅放了他,还帮他修护灵脉,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

男子见她始终不开口,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开口,“难不成你真要为他一人,而弃苍生于不顾?”

听到这话,女子身形微晃,最终还是妥协。

“好,我同你回去,如若你答应我的事没做到,我一定杀了你。”

男子轻笑出声,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女子跟着那男人离开后,江意想追上去,身后的木屋却轰然倒塌,眼前场景突然变得熟悉起来。

江意起身活动着被自己压僵的胳膊,不由得想到刚刚的那场梦,也不知道最后那白衣男子如何了。

江意望向窗外,看见许多雪白粟粒飘落下来。

她站起身走到屋外,颗粒在她掌心瞬间融化。

“下雪了。”

“怎么?穿得如此单薄,是想冻死在这?”

江意看向来人,嘴角漾起笑意,“师兄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简玉珩嫌弃道,“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还是怨我活得比你久?”

江意听出他话中揶揄,反驳道,“你不也穿得这么少。”

“你与我比?”简玉珩嗤笑。

江意发现了,自从他们绑定命格后,这男的说话总是带着刺,姑且认为这是他们关系更近一步的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