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更恐怖的是，那畸变体撞击的同时，它那如同螳螂刀臂般的前肢（隐藏在翼膜根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战车侧面一个观察窗的防弹玻璃！

咔嚓！

高强度防弹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敌袭！侧面！三点钟方向！！”战车内传来士兵惊怒的吼叫和拉枪栓的声音！

车顶的遥控武器站试图调转炮口，但畸变体的速度太快！它一击得手，根本不给反应时间，翼膜再次张开，猛地一振，身体如同鬼魅般贴着战车顶部掠过！那对锋利的刀臂顺势在车顶的天线和通讯设备上划过，带起一溜刺眼的火花！

嗤啦！

步兵战车顶部冒起一股黑烟！通讯瞬间中断！

与此同时，另一栋建筑的二楼窗口，一个如同壁虎般吸附在墙上的身影猛地弹出！它的舌头如同青蛙般闪电射出，瞬间黏住了下方一个依托猛士车射击的士兵的头盔！

“啊！”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那粘稠坚韧、带着倒刺的舌头猛地拽离了掩体，拉向那布满利齿的巨口！

哒哒哒哒——！

旁边的战友惊怒交加，手中的95式疯狂开火！子弹打在墙壁和窗户上，溅起无数碎石和玻璃渣！但那壁虎畸变体一击得手，立刻缩回阴影之中，只留下士兵绝望的惨叫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钢铁洪流的侧翼，瞬间出现了混乱！

坦克的炮塔开始转动，粗大的炮管指向高楼，但顾忌到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和建筑结构，不敢轻易开炮。步兵战车和猛士车上的火力被迫分散，既要压制正面源源不断的尸潮，又要警惕来自建筑阴影和高空的致命偷袭！

效率，瞬间下降。伤亡，开始出现。

林夜收回目光，眼神更加冰冷。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实。军队的力量依旧强大，但面对这些拥有特殊能力、懂得利用环境、甚至具有一定狩猎智慧的畸变体，僵化的战术和沉重的装备反而成了负担。而且，这才仅仅是开始。神话降临和克苏鲁低语带来的恐怖，远非这些钢铁造物能够理解。

他不再关注那支陷入短暂混乱的军队。猛禽咆哮着，撞开最后几辆挡路的废弃车辆，冲上了通往城北的高架入口匝道。

高架上的情况更加触目惊心。连环车祸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燃烧的车辆残骸形成一道道火墙。绝望的人群弃车奔逃，却被身后追来的尸群扑倒、撕碎。哭喊声、惨叫声、爆炸声不绝于耳。一些凶徒则趁机砸开被困车辆的车窗，抢夺物资，甚至为了一瓶水而互相砍杀。末日彻底释放了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

林夜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猛禽庞大的车身在他的操控下如同灵活的巨兽，在废弃车辆的缝隙间左冲右突，强行挤出一条生路。巨大的轮胎毫不留情地碾过地上的残肢和扑来的丧尸，车身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骨头碎裂的脆响。后座的李哲和王强脸色惨白，死死抓住扶手，胃里翻江倒海。

“打开收音机！调频…88.7！”林夜突然命令道。他记得这是临江市应急广播频率。

王强手忙脚乱地打开车载收音机，调到指定频率。

滋滋…滋滋啦啦…

一阵强烈的电流干扰杂音后，一个带着明显哭腔、强作镇定的女播音员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

“…这里是…临江人民广播电台…应急频道…这里是…临江人民广播电台…”

“最新…消息…城南…天宏百货…区域…已被军方…初步控制…设立为…1号临时安全点…请…附近市民…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前往…”

“重复…城北…高架…及北郊物流园区域…出现…高威胁性变异体…数量不明…能力不明…极度危险！请…切勿靠近！重复…城北区域…极度危险！请…向城南方向…转移…”

“另据…本台刚刚收到…未经证实的消息…有市民报告…在市中心…博物馆上空…观察到…异常光影现象…以及…无法理解的…巨大…阴影…请市民…提高警惕…切勿…”

滋啦——！

播音到这里，突然被一阵极其强烈的、如同无数砂砾摩擦的电流噪音彻底覆盖！那噪音尖锐刺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混乱和亵渎感，甚至隐隐压过了车窗外末日喧嚣！

“妈的！什么鬼声音！”王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刺得耳朵生疼，下意识地想关掉收音机。

“别关！”林夜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这不是普通的干扰！是低语污染通过电波扩散！虽然微弱，但足以让普通人心烦意乱，甚至引发幻觉！

果然，后座的李哲听到这噪音，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开始涣散，嘴唇哆嗦着，似乎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警告！检测到低强度“低语污染”（电波载体）！】

【精神防护屏障运转中…过滤效率：87%…宿主认知稳定。】

系统提示证实了林夜的判断。他猛地关掉收音机，那令人疯狂的噪音戛然而止。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王强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不想疯掉，就别听。”林夜冷冷道。他的目光投向高架桥的前方。城北区域…高威胁性变异体…博物馆上空的异常光影和巨大阴影…

前世的记忆碎片翻涌上来。临江市博物馆…那里似乎陈列着一件极其古老的、来自深海打捞的未知石碑？难道…神话的触角，已经如此迫不及待地伸向这个世界的“坐标点”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攥住了他。京都！必须更快！

他猛地将油门踩到底！猛禽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车身如同失控的蛮牛，狠狠撞开前方一辆燃烧的SUV残骸，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在充斥着死亡与混乱的高架桥上，向着城北、向着未知的深渊与唯一的希望，狂飙突进！

挡风玻璃上，溅满了粘稠的黑血和燃烧的油污。后视镜里，映照着燃烧的城市、混乱的军队、以及远处市中心博物馆方向，那片在惨白阳光下也显得格外阴郁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