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冰川，林夜拉紧了防寒服的领口。随着海拔的升高，空气中的氧气越发稀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前方，美国“先驱者“公司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冰川中央的凹陷处——终焉圣殿的入口。

“他们停下了。“苏洛举起望远镜，“好像在等什么。“

林夜眯起眼睛。即使不借助望远镜，他也能看清那群穿着高科技防寒服的身影。他们围成一个圈，中央似乎放置着什么设备。突然，一道刺眼的蓝光冲天而起，在灰暗的天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

“能量探测器。“寒玉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夜身侧，冰蓝色的眸子微微收缩，“他们在测量遗迹外围的禁制强度。“

仿佛印证她的话，蓝光在触及某个无形屏障的瞬间，突然扭曲、分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电弧在空中跳跃。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最靠近探测器的三名“先驱者“队员突然僵直，他们的防护服表面迅速结出一层蓝色冰晶，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诡异的青灰色。

“退后！快退后！“领队的金发男子大喊着向后跃去。

但已经晚了。那三名队员的身体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化作一堆闪烁着蓝光的冰渣。更恐怖的是，这些冰渣落地后竟然像有生命一般蠕动着，向其他队员爬去！

“该死！是能量反噬！“金发男子从腰间掏出一个金属球扔了出去。金属球在半空中爆开，释放出一片炽热的火焰。冰渣在高温下终于停止了蠕动，渐渐融化。

林夜与寒玉仙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还只是外围禁制的自动反击，真正的遗迹内部会有多么恐怖的防御机制？

“我们得另找入口。“林夜低声道，“硬闯是下策。“

寒玉仙子微微颔首：“萨迦派的老喇嘛说过，圣殿有七个入口，对应七种考验。“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印度“梵天会“的三位苦行僧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冰川上开辟出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另一个方向的冰裂缝。他们赤脚走在冰面上，口中诵念着古老的经文，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梵天护体咒。“寒玉仙子冷笑，“倒是聪明，用信仰之力对抗禁制。“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当三位苦行僧走到冰裂缝边缘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裂缝中喷涌出大股黑色的雾气，瞬间将三人吞没。雾气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等黑雾散去，那里只剩下三具森森白骨，仍保持着盘坐诵经的姿势。

“嘶——“苏洛倒吸一口冷气，“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林夜体内的深潜回响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些黑雾...他仿佛在哪里见过...

“欧洲人行动了。“寒玉仙子指向另一侧。

只见“圆桌骑士团“的成员们取出了一面古老的圆盾，盾面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他们将盾牌高举过头，组成一个奇特的阵型。盾牌上的符文开始发光，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将众人笼罩。

“圣盾'埃癸斯'的仿制品。“寒玉仙子点评道，“倒是有些门道。“

骑士团缓缓向冰川中央推进。当他们接近探测器爆炸的位置时，空气中再次泛起涟漪般的波动。但这次，禁制的反击被光幕挡在了外面，只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波纹。

“有效！“领头的骑士兴奋地大喊，“继续前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入口时，光幕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盾牌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

“不！这不可能！“骑士们惊恐地看着手中的盾牌迅速锈蚀、腐朽，最终化为一堆废铁。失去了保护，禁制的力量瞬间降临。最前面的两名骑士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盔甲内开始渗出鲜血，转眼间就变成了两具裹在铁壳中的血尸。

后面的骑士们仓皇后退，总算逃过一劫。但他们的士气显然受到了重创，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不敢再贸然前进。

“看来这些洋鬼子也不行啊。“张天师带着龙虎山的弟子们赶了上来，他手中握着一块古朴的雷击木，“该让我们华夏正统露一手了。“

林夜刚要说话，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从冰川下方窜上来，直奔苏洛而去！

“小心！“

林夜闪电般拔剑，一道剑气横扫而出。黑影在空中诡异一扭，竟然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轻飘飘地落在十米开外。

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紧身衣中的忍者，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交叉的两把武士刀——一把纯黑，一把纯白。

“甲贺流上忍，黑鸦。“忍者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奉宗主之命，取回我族圣物。“

林夜皱眉：“什么圣物？“

忍者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掷出三枚手里剑。这些手里剑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竟然绕过林夜，直取苏洛！

“卑鄙！“苏洛怒喝一声，暗红杖剑出鞘，精准地格飞了暗器。

但这是佯攻。趁着林夜分神的刹那，忍者已经如鬼魅般贴近，黑白双刀同时出鞘，划出两道致命的弧光！

“叮！“

金铁交鸣之声震彻冰川。林夜的剑与黑白双刀相撞，火花四溅。令他惊讶的是，对方的刀上传来一股诡异的吸力，竟然在吞噬他的剑气！

“阴阳刀？“寒玉仙子认出了这对传说中的武器，“小心，被黑刀伤到会血流不止，白刀则能吸取内力！“

忍者冷笑一声，身形突然一分为三，从不同角度攻向林夜。这不是普通的分身术，三个身影都带着真实的杀气，连雪地上的脚印都清晰可见。

林夜不慌不忙，体内“问心剑意“微微震动。在剑意的感知下，两个分身如同透明的气泡，唯有左侧那个身影的心脏跳动声清晰可闻。

“破！“

他左手掌心雷光闪烁，一记“掌心雷“直取左侧。忍者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绝技会被轻易识破，仓促间只能用白刀格挡。雷光与刀身相撞，爆发出一团刺目的白光。

“啊！“忍者惨叫一声，白刀脱手飞出。他的右手被雷电灼伤，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林夜乘胜追击，剑锋直取对方咽喉。忍者勉强用黑刀架住，却被巨大的力道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不是我的对手。“林夜冷冷道，“说出你们的真正目的，我可以饶你不死。“

忍者阴森一笑：“愚蠢的支那人，你以为...“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冰锥突然从地面刺出，精准地穿透了他的脚掌。寒玉仙子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术法，冰川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冰针。

“再给你一次机会。“仙子声音冰冷，“谁派你来的？“

忍者突然狂笑起来：“你们都会死！圣殿里的东西已经醒了！它会让这个世界重归混沌！“说完，他猛地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转眼间就口吐黑血而亡。

林夜蹲下身，从忍者怀中摸出一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当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体内的深潜回响突然剧烈翻腾，一种强烈的渴望涌上心头。

“这是...圣殿的钥匙碎片？“苏洛凑过来查看。

林夜没有回答。他感到一种奇怪的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终焉圣殿内部的样子——无数金属管道如同血管般交错，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晶，水晶中封印着某种东西...

“林夜！林夜！“苏洛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你没事吧？“

林夜摇摇头，将碎片收入怀中：“我们得抓紧时间。我怀疑日本人已经掌握了某种进入圣殿的方法。“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众人回头，只见美国“先驱者“的队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冰川上炸开了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大洞。洞中黑黝黝的，隐约可见金属结构。

“他们找到入口了！“张天师急道，“我们不能再等了！“

寒玉仙子却抬手制止：“等等，不对劲。“

果然，那些美国人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放出了一个小型探测器。探测器缓缓降入洞中，传回的图像显示出一条倾斜的金属通道。就在众人以为安全时，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接着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上帝啊！那是什么？！“操作员惊恐地大喊。

画面中，无数细如发丝的银色物质从墙壁中渗出，如同活物般缠上了探测器。下一秒，信号中断。

“纳米机械。“寒玉仙子脸色凝重，“亚特兰蒂斯的防御系统还在运作。“

美国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他们开始后退，似乎在讨论对策。就在这时，冰川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个炸开的洞口周围出现了无数裂缝。

“要塌了！快退！“

但警告来得太晚。洞口周围的冰层轰然崩塌，十几名“先驱者“队员惨叫着跌入深渊。更恐怖的是，那些银色物质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间吞没了附近的几名队员。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重组，最后变成了某种金属与血肉混合的怪物！

“走！离开这里！“金发领队带着剩余的人仓皇逃窜。

林夜等人也迅速后退，直到震动停止。当他们再次看向那个区域时，洞口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冰面。那些被改造的队员也不见了踪影，仿佛被什么东西拖回了地下。

“这...“张天师额头渗出冷汗，“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遗迹，简直是地狱入口！“

寒玉仙子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禁制越强，说明守护的东西越重要。“

她转向林夜：“你体内的东西与圣殿有共鸣，或许能找到安全的入口。“

林夜沉默片刻，取出怀中的七钥之印和青铜碎片。当两样物品靠近时，竟然自动吸附在一起，发出微弱的蓝光。

“跟我来。“他顺着蓝光的指引，向冰川东侧走去。

众人跟随林夜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冰壁前。这里的冰层呈现出诡异的蓝色，隐约能看到内部有金属反光。

“就是这里。“林夜将组合好的钥匙按在冰壁上。

刹那间，冰层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金属通道。通道内壁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柔和的蓝光。

“太神奇了...“苏洛惊叹道，“你怎么知道入口在这里？“

林夜没有回答。他其实也不知道，只是体内的深潜回响在引导着他，仿佛某种本能。

寒玉仙子仔细检查了通道：“禁制被暂时解除了，但不确定能维持多久。“

“那还等什么？“张天师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冲。

“慢着。“林夜拦住他，“通道只能一个一个通过，而且...“他指着入口处几乎不可见的银色细丝，“这些纳米机械还在活跃。“

“让我来。“蜀山剑宗的叶孤城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千年寒髓'，可以暂时冻结这些机械。“

他将玉瓶中的液体倒在入口处，那些银色细丝果然停止了蠕动，表面结出一层白霜。

“走！“林夜第一个踏入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