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衣霁月上宫絮

第四章:青衣霁月上宫絮

那白衣惊鸿,那夜色中一抹浮金亮白融入夜色又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钱潇潇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外面那一抹明月而吸引。

夜色中那一抹纯白晃落月光,化为了面前的佳人。

一双丹凤星辰明媚,芙蓉出水面却似俏寒梅。

长发如瀑般的垂落,柔顺的发被打了个圈儿配上白玉发簪。

遗世而独立,只是那美人眸中像是一潭无波的冰潭,唯独目光触及钱潇潇多了几分怜爱

温柔而缱绻,但更多的是化不开的寒冰。

可是美人的一直是如此,却唯独对她温柔,这不是爱是什么?

钱潇潇此时觉得老天待她不薄:又是个漂亮姐姐,刚好酒肆还缺一个。

钱潇潇此时又犯了,她那一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的毛病。

但钱潇潇最多是用那满含欣赏,又水汪汪的杏仁眼,可怜巴巴的看着美人。

而不是骚扰。

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希望每人看她一眼。

得到了允许,又摇着尾巴,一脸笑嘻嘻的去蹭人家。

而小狗身边跟着一个小狐狸。

粘人又傲娇,又喜欢捉弄人,现在看到一个不太友好的人,而某只小狗傻心傻肺的还想往前蹭。

青霁率先声,一个闪身挡在了钱潇潇的前面,一起青衣刚好遮住了钱潇潇望向那席白衣的目光。

“上宫阁主,这么晚了,总不会是要讨杯酒吧?”

上宫阁主

谁?

钱潇潇用她那疑惑的目光盯向面前的,碍人的青衣。

自从当年萧家被算计之后,上宫一族也被前皇帝小儿寻了个由头,贬至嘉陵。

而前四五年一场疫病,嘉陵死伤无数,上宫一族因瞒报疫情被判满门抄斩。

皇帝仁爱,允上宫旁系改姓,与上宫主家划清纠葛。

上宫这个姓少有,唯独那公里最得盛宠的那位从未改过姓。

那位姓——上宫,名——絮。

上宫絮

从定国安邦,治水患的奇女子到祸国殃民,谗言美上的妖妃。

话说上宫絮总是一袭青衣,明月之姿,俏侮之质,鸿鹄之志。

钱潇潇的目光不禁带了份探究,看向面前那一席青衣。

又想到青霁擅琴。

那时某位被钱潇潇救过的公子哥没钱,不想付药钱,还死乞白赖的又想讨要钱潇潇手中的药方用来盈利,只能用家中古琴抵债。

一天

钱潇潇兴致来了开始弹琴,不算是多好听,但也算不上难听,初弹便是一首轻快的小调。

而那时青霁站在门外。

一袭青衣,白绫覆目。

可是钱潇潇那时很不开心,没有任何心情欣赏。

钱潇潇心里只想说:一个浑身都是伤的人,四处走动干嘛?

医者的叮嘱是摆设吗?卧床静养。

还嫌伤的不够重吗?还要再加重吗?

而且药钱一直是钱潇潇垫付的,虽然她没有停付药钱,但是她付出了药草啊,还有宝贵的时间。

不然青霁身上的伤谁给换的药?青霁天天喝的药哪里来的?

青霁只是静静的倚靠在门边,似乎没什么力气。

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苍白的手紧扒着门框。

钱潇潇叹了口气,真是自己给自己自己找的麻烦,生怕人摔了。

钱潇潇开口便说,但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儿。

回忆一闪而过。

高烧,雨夜

不是母亲,而是一袭青衣,模糊的身影,与一首轻哼的模糊的歌谣。

嘉陵的那场疫病,钱潇潇也去了,只是还没到便生了一场大病,到了更是直接高烧不退。

当时钱潇潇都已经想好了,要是自己走了,要把自己这些年收集下来的值钱的小玩意儿都交给隔壁家的二春丫头。

让钱潇潇去读书,做和上宫絮一样的女官。

那时的上宫絮,明月青山,朗朗清风。

男人爱她的美,爱她的妩媚,红袖添香指江山。

女人爱她的出众,爱她的宽阔,爱她的一袭青衣敢为天下先。

文人爱她的博学,爱她的雅致,爱她一首九霄天下惊。

武者爱她的坚毅,爱她的果敢,巾帼执剑斩奸臣。

可谓是:青衣霁月上宫絮

……

不过这些,都是人的口口相传,钱潇潇对这些的感受并不强烈。

钱潇潇记忆中最深刻的永远是她意识模糊间,那模糊的青衣,与其哼唱着的那模糊的歌谣。

再次醒来时

钱潇潇已经回到了马关村。

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具体事,只知道是二春丫头照常打开门,帮忙卖酒时便发现了钱潇潇。

而青衣,钱潇潇始终忘不掉。

不然像钱潇潇这样自私的人,虽说确实也善良,但是损已的事她可是一点不干。

珍贵的药材,宝贵的时间,贴心的医嘱。

只因为钱潇潇救的人,一袭青衣。

钱潇潇倒也不是因为那些情爱作为医者她应该去做,而多费了几分心,也是因为这些相似。

青衣,模糊的身影,钱潇潇有点记不清了。

而记忆中的青衣与面前的青衣重叠了一瞬。

也不知怎的,钱潇潇顺口说了句:

“你会……”

刚说了两个字,对面的人好像愣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微风吹拂过青霁的发丝,窗外是艳阳高照。阳光洒下,白林树木,她轻嗯了一声,像风一般从钱潇潇的耳旁经过。

接着显而易见的一曲高山流水拿捏了钱潇潇的心。

之后

青霁身体好多了,眼睛也能看见了,也听得懂人的话,知道卧床静养,也会回答了:

“咳…咳…知道了”

一阵轻笑,银铃轻响,久病之人声音都透着几分苍白

“咳咳,向钱医师,保,咳咳,证绝对以医嘱为本。”

看着青霁恢复的不错

因为在那段时间,钱潇潇作为一个黑心肝的倒是压榨病人给他弹琴听。

自己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品鉴。

青霁的琴声,算上的是仙音悦耳。

当时钱潇潇自己想让阿青姐去乐楼谋一份差事,好过活。

但是这边境哪来的乐楼,要有的话也离个十万八千里。

路上风沙漫天,还有小贼出没

青霁一个弱柳拂风的,那经得住?

于是

显而易见,某个倒霉的乐楼失去了未来的头牌,某个不知名的酒肆多了一个青霁。

回忆到这也该结束。

一种可能性却在钱潇潇心中扎根。

太像了,

青霁会弹琴,上宫絮也会。

当年一曲高山流水,请的隐士的医者出山,治理了那场嘉陵的疫病。

青霁一袭青衣,上宫絮本就有青衣霁月之称。

青霁被捡到的时间,上宫絮失踪的时间,倒也对得上,虽然相差一点。

钱潇潇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这些思维的发散仅在一瞬间,而局势的变化也仅在一瞬,只见那白衣脚步轻抬跨进了酒肆。

同时,一把小刀泛着冷光,朝着青霁所在的方向飞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