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服拔都

对于拔都的出逃，江北隐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草原历来盛产烈马，生活在那里的人自然也是勇武桀骜。如何驯服拔都这匹烈马，正是眼下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江北隐看着眼前的处刑台，看客们陆续散去，只留下几具冰冷的尸体在沙漠的热风中摇曳。

他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转头吩咐帕奇：

“把他带到这里来。”

帕奇听完愣了一下，但聪明的他马上就猜到了江北隐的用意，立刻又跑了回去。

又过来十来分钟，卡西姆带着几个手下押着拔都赶了过来。

“跪下！”

卡西姆命令道，见拔都一脸倔强，不为所动，又在他的腘窝处踹了一脚，强迫拔都跪了下来。

江北隐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对上拔都桀骜不驯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听说过你，之前在战俘营里就跑过几次，上一次差点就成功了，可惜还是被抓住了，然后就被变卖为奴。”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出手买下了你，说不定你现在已经被挂在上面了，要知道，城里的阿塞莱人现在看到你们个个恨得牙痒痒。”

拔都依旧一言不发，江北隐突然抓住他的头，强行扭到绞刑架那边。

“我知道你们草原的勇士都不怕死，但死法也分很多种。看看上面挂着的这些尸体，他们可都是我亲手抓回来的，死得时候可痛苦了，屎啊尿的拉了一裤裆，比路边野狗都不如。”

拔都看着那些尸体，神色微微动容，江北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趁热打铁道：

“被绞死的人可没有一点荣誉可言，你要是被挂在上面就再也不是草原的勇士了，而是一个被处刑的罪犯，一坨供人观赏的烂肉，你的灵魂将永远迷失在茫茫沙漠中，再也回归不了草原。”

江北隐知道草原部族或多或少都保留着原始的萨满信仰，对死亡这件事看得很重，所以故意在说辞里加入了灵魂轮回等元素，以期攻破拔都的心理防线。

拔都的目光开始有些闪躲，喉头剧烈耸动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口渴，还是恐惧。

见方才的威吓奏效，江北隐马上切换到动之以情模式，语气温和地继续说道：

“我可是好心救了你一命，你不想着怎么回报我就算了，结果没来两天就想着逃跑，你们草原的勇士难道真的都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

“不，不是这样的。”

拔都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扯着嗓子喊道。

见这一招奏效，江北隐继续说道：

“我又不需要你做什么背叛族人的事，只要你教会我的人怎么骑马，我就放你回草原。”

此言一出，不仅拔都神色动容，卡西姆他们也是一惊。

“此话当真？”

拔都问道。

“我对我所信奉的神明发誓，如有违背，必将堕入无间地狱，永受业火煎熬。”

江北隐竖起右手二指，作发誓状。见拔都不语，他继续施压道：

“你也需要以草原勇士的荣誉起誓，在完成我们的约定时，不可再逃。”

“好，我答应你。”

拔都说完，右臂重重地捶了下心口，郑重地达成了誓约。

“很好，待会你就跟他们回去吧。”

“可是……营地里根本就没有马，这让我怎么教。”

见江北隐欲走，拔都急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个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有了。”

江北隐说完，挥手示意众人散去，然后走向城中，准备去找拉蒙。

进入酒馆，落座后，江北隐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盐马互市构想，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规划出了一条可行的贸易路线。

商队从撒纳拉出发，乘船渡过铂拉斯海，然后在坦姆努堡换成陆路运输，然后一直深入草原直到完成交易。

临走时，拉蒙表示自己商队里有几匹好马，如果江北隐这边急用的话可以先借出，他出于稳住拔都的考虑，答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江北隐带着拉蒙的伙计，牵着几匹马回到了城外的营地，正在等候晚饭出锅的兵士们立即兴奋地围了上来。

“居然真的搞来了战马，太好了，我要当骑兵。”

一个年轻的士兵兴奋地喊道。

“算了吧，你小心别掉下来摔断了腿，以后就只能当个没人爱的老光棍了。”

年长一些的士兵立即揶揄道。

“这马看着真高大啊，是从库赛特人那里缴获的吗？”

“别流口水了，你又不会骑。”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声中，拔都像着了魔一样靠了过来，温柔抚摸着马头上的鬃毛。

“草原上的勇士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背上，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江北隐见此情景，内心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你要的战马我送来了，要不要骑上去感受一下？”

“可以吗？”

拔都双手不离马脖子，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它们就是为你而准备的。”

卡西姆一脸紧张，频频用眼神向江北隐示意，但都被他无视了。

得到应允后，拔都猛地一蹬腿，非常轻快地蹿上了马背，缰绳一拉，马头就转向营地外的漫天黄沙。

“驾！”

随着拔都猛地一夹马肚子，战马随即奔腾起来，朝着远方不断加速，快得好像一支离弦的箭。

一人一马慢慢融入到远方的荒漠中，在众人的视野内越缩越小。

“他……还会回来吗？”

一个兵士冷不丁地问道，瞬间引爆了众人心底里的怀疑。

“坏了，给那个库赛特鞑子跑了。”

“我就说嘛，库赛特人都是没开化的野蛮人。”

“可惜了那匹马。”

……

确认拔都已经消失在地平线远方后，江北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卡西姆，期待着对方能嘲讽两句，这样反而会让他心里好受些。

卡西姆看穿了他的心思，半开玩笑地说道：

“至少，那个库赛特人咱们没花钱。”

江北隐正要接他的茬，身旁的兵士突然大喊道：

“回、回来了。”

他急忙扭头看向远方，在无边无际的黄沙中紧张搜寻着，拔都的身影一点点放大直到清晰可见，最后一个帅气的停马，稳稳落到了他们身前。

“好久没骑马了，一时有点激动，所以多跑了一会。”

拔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江北隐豁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玛德，以后再也不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了，差点变小丑。”